今天的北寧侯府很熱鬧,一大早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二小姐沈婉晴的院子裡。老太太由沈婉瑜攙扶著走了進(jìn)來,衆(zhòng)人立刻爲(wèi)她讓開了一條路。老太太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一身黃色道衣的道士,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小道童。
沈老太太坐到一旁爲(wèi)她準(zhǔn)備好的椅子上,擡起頭看向那一身黃色道衣的道士。
“這次要辛苦青丘道長了,爲(wèi)我的孫女驅(qū)邪。”
“老夫人不必客氣,除妖驅(qū)魔乃是我們道家的責(zé)任。”青丘道長捋了捋鼻子下面的兩撇小鬍子,語氣頗爲(wèi)客氣。
說完他轉(zhuǎn)身看向身後帶來的小道童:“去將東西都擺好。”
“是,師傅。”小道童連忙應(yīng)聲,幾個人去開始準(zhǔn)備東西。
沈婉瑜站在老太太的身後,微微擡起眸子看向這個頗具盛名的青丘道長。瞧那兩撇小鬍子,還有那透著精光的眸子。怎麼看都是一副神棍的樣子,這古人可真是迷信。不過沈婉瑜可不會揭穿他,她還要好好的利用他呢。
“青丘道長,您不先看看我家二妹妹的狀況嗎?”沈婉瑜歪著頭,眼中帶著擔(dān)憂。儼然一副關(guān)心妹妹的好姐姐模樣。
青丘擡起頭看向說話的女子,他的眸子微微一閃。昨晚的事情又浮現(xiàn)在腦中,他那有些傲慢的神情一變。
“這位是沈家的大小姐吧,恕在下直言。這大小姐是個有福氣之人,沈家有此女乃大幸。”青丘眼中透著一抹敬服,隨後纔回答她的問題:“謝沈大小姐提醒,是要先看看沈二小姐的情況纔好下判斷該做何法事。”
沈老太太聽到青丘道長的話,眼中滿是欣喜。看向沈婉瑜的目光更加的喜愛,她的孫女自然是有福之人。
“來人,去將二小姐帶出來。”
站在一旁的二姨娘攥緊手裡的手帕,她壓住心裡的怒火。現(xiàn)在她還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將今天這口氣忍下。總會找到機(jī)會報了今日之氣,相對於她的憤怒。始終沉默的三姨娘和四姨娘則將目光落到了淺笑的沈婉瑜身上,目光中帶著若有所思。
那青丘道長就連對著老太太都是一副傲慢的姿態(tài),可面對沈婉瑜卻立刻變了態(tài)度。還有他的那一席話,更是不得不讓人深思。
沈婉瑜正陪著老太太和青丘道長說話,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憑著直覺望了過去,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詫異。這三姨娘和四姨娘也安奈不住了嗎?她朝著兩人微微一笑,然後又繼續(xù)低頭和老太太說話。
一會的功夫,兩個粗使婆子就扶著憔悴的沈婉晴走了出來。當(dāng)大家看到面色慘白,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頭髮凌亂的沈婉晴。所有人都是一愣,這才短短的幾天怎麼一個人能變成這樣,難道真的如傳言的那般。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都有著不同的思慮。沈婉瑜將衆(zhòng)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當(dāng)看到二姨娘眼中的心疼和痛苦。她冷冷的勾起嘴角,這不過都是剛開始而已。
二姨娘看著自己女兒憔悴的樣子,心裡一陣揪心的痛。她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沈婉瑜,湊巧看到她嘴角的冷笑。心裡猛的一驚,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什麼冤魂,都是這個冷笑的小賤人設(shè)計(jì)的。
憤怒過後,她只感覺全身冰冷。若一切都是她所設(shè)計(jì)的,那她之前真的是小看了她。由記得那人跟自己說不可以小看任何的敵人,否則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沒有放在眼中的人給了她這樣一個重?fù)簟K坏貌辉俅尉眩荒茉傩】慈魏我粋€人了。
沈婉瑜掃了一眼神情變換莫測的二姨娘,再掃了一眼依然沉默的兩位姨娘。她收回目光望向被扶著走出來的二小姐。
“青丘道長,你快去看看我而妹妹吧。”沈婉瑜提醒了一下正在和老太太說話的道長。
青丘看了一眼臉上打著擔(dān)憂的沈家大小姐,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向被人扶著走出來的女子。眉頭微微一皺,他可是聽說沈家二小姐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可
今天這一見,真是出乎了他意料。
想到昨晚那人的話,他只能認(rèn)命的拿起一旁小道童的遞過來的木劍。他圍繞著沈婉晴正想轉(zhuǎn)了三圈後,又反方向的轉(zhuǎn)了三圈。
一雙不大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沈婉晴,被他一直緊盯著的感覺似乎不太舒服。沈婉晴突然猛的掙脫兩個粗使婆子的攙扶,眼露兇光的望向青丘道長。
她伸出手,朝著青丘道長撲去。嘴裡還喊著:“你這妖孽還敢來,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青丘身子向後一退,揚(yáng)起手中的木劍口中唸唸有詞。木劍在他的手中不停的舞動著,他伸出另一隻手接過小道童遞過來一碗血水。
“你這妖孽竟敢俯身在沈二小姐身上,今天老道就將你收服。”
青丘道長大喝一聲,說完將手中一碗血水朝著有些瘋癲的沈婉晴潑了過去。那把木劍也在同時,狠狠的敲在了沈婉晴的脖子上。
看著那一碗血水照著沈婉晴的頭就灑了下去,那一身淡藍(lán)色的長裙上面一下子被染上了泛著濃濃腥味的鮮血。配上她此刻凌亂的頭髮,真是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沈婉瑜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真沒想到這青丘道長還真是有幾分本事。沈婉晴那情緒的變化明顯是被人用了那種可以刺激人情緒的藥物,才導(dǎo)致她突然發(fā)狂要掐死他。
不過看到沈婉晴那狼狽的樣子,她心裡還真是感覺說不出的爽。
沈婉晴好似被這一下子給打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就那樣愣愣的看著青丘道長,任由他拿著木劍在自己的身上亂點(diǎn)。
青丘拿起桌子上的黃色符,在上面噴了一口清酒。然後用火將符紙燃燒,扔到了另外一個碗裡。他端起那碗酒水,一把掰開了沈婉晴的嘴將和著符灰的清酒灌了進(jìn)去。
“咳咳!”
沈婉晴被強(qiáng)行的灌了酒,本就不太勝酒力。她猛的咳嗽起來,神智也在這一瞬間恢復(fù)了過來。
沈婉晴看著自己一身的鮮血,那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噁心。擡頭看向四周看著自己的衆(zhòng)人,她眼睛猛的睜大。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爲(wèi)什麼大家都在她的院子裡?
此刻的她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突然她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住。耳邊響起一道清脆帶著驚喜的聲音。
“太好了,二妹妹恢復(fù)正常了。”
沈婉瑜在衆(zhòng)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上前一步拉住了沈婉晴的手。臉上滿是欣喜,一點(diǎn)都沒有嫌棄她身上的鮮血和髒污。
沈婉晴將目光落到抓住自己手的人身上,見是沈婉瑜。她立刻摔開她的手,眼中帶著厭惡。
“不用你來假好心。”
她轉(zhuǎn)身跑向自己的孃親身邊,她拉住了二姨娘的手:“二姨娘,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二姨娘剛想開口,青丘道長卻先一步開了口:“沈老夫人,沈二小姐身上的惡鬼以除。這裡有一個符,讓二小姐天天帶著會幫著她驅(qū)邪避惡。”
老太太連忙將符接了過來,然後臉上帶著微笑的道:“多謝青丘道長了,錦嬤嬤送青丘道長離開。”
沈婉晴聽到兩人的對話,猛的瞪大眼睛。她被惡鬼俯身?不可能,她那晚是被侍琴的鬼魂嚇到。可是第二天她想了很久,最後想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裝鬼來嚇?biāo)K运豢赡鼙皇颤N惡鬼俯身....
“以後你就貼身戴在脖子上吧。”
老太太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算著紅繩的方形紙符遞到了她的面前。
沈婉晴看著那符,眼底瀰漫起霧氣。這根本就是對她的一種羞辱,若果她每天都帶著它。今天這件事就成了她這一生中無法抹去的污點(diǎn)。
因爲(wèi)身子比較虛,一股邪火涌上心口。她只感覺心口一陣鑽心的痛,下一秒人就昏了過去。
“婉晴!”
二姨娘一把抱住昏倒的沈婉晴,她目光凌冽的望向一旁的下人:“還......”
“你們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來。”沈婉瑜大聲的呵斥一旁呆愣的下人,隨後看向身後的秋竹:“去拿我的牌子遞進(jìn)宮裡,請張?zhí)t(yī)過來給二妹妹看看。”
鬧劇落幕,院子裡也因爲(wèi)沈婉瑜的呵斥忙碌了起來。二姨娘恨恨的等著滿臉擔(dān)憂,可眼底滿是嘲諷的沈婉瑜。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撕爛她的僞裝,可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非但不能這樣做,反而還要謝謝她。
“謝謝大小姐了。”
這話怎麼聽都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沈婉瑜搖了搖頭:“二姨娘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都好似一家人何須說謝謝。我看還是快些將二妹妹送回房吧,二姨娘你也不用擔(dān)心,有張?zhí)t(yī)在二妹妹會沒事的。”
沈婉瑜說完,再不多看二姨娘有些扭曲的臉。她擡步走回老太太的身邊,伸手?jǐn)v扶著她。
“祖母,這裡血味太重。婉瑜扶著你回去。”
“恩,好孩子。”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任由她扶著自己離開了沈婉晴的院子。
看著那一老一少離開,四姨娘望了一眼沈婉晴的房間。隨後帶著自己的女兒沈雨柔離開,她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翹,鬥吧他們斗的越激烈她越開心。
“雨柔,不要去你惹你大姐姐。你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觀,在必要的時候暗中幫一下你大姐姐也可以。”
沈雨柔微微一愣,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她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我知道了,孃親。”
四姨娘擡起頭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吶吶自語:“這侯府的天看來是要變了。”
侯府裡亂成一片,這邊青丘一出了北寧侯府就被人請到了一個精緻的小院子裡。院子中一身紅衣的邪魅男子負(fù)手立於樹下,他完美的脣瓣上勾魅惑人心。
“你的事情辦的不錯,這是給你的犒賞。”低沉性感的聲音裡帶著迷惑人心的魅力,隨著他的話落。一個繡著暗花的錢袋落到了青丘的手中。
青丘伸手掂了掂分量,又從裡面掏出銀子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滿足的笑,他連忙朝著紅衣男子點(diǎn)頭哈腰:“這位公子,若是以後還有小的能效勞的儘管吩咐。”
“你下去吧,我希望這件事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紅衣男子懶散的看了他一眼,話語中透著一抹蕭殺。
“小的明白,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青丘連忙點(diǎn)頭,抱著錢袋立刻離開。不敢再多做停留,剛剛從男子身上沙發(fā)的殺意他感覺太心驚。
等到青丘的身影消失,紅衣男子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面無表情的黑衣男子。
“影,你這面癱什麼時候才能多些面部表情?真不知道主子怎麼就喜歡帶你在身邊,整天面對著一個面癱多無趣。要是將我?guī)г谏磉叄隙〞焯於旱弥髯娱_心。”紅衣男子幽怨的看向身邊的黑衣男子。
影淡淡的掃了一眼一臉幽怨的紅衣男子,冷冷的開口:“主子不喜歡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子。”
簡單的一句話讓紅衣男子瞬間炸毛,他最恨別人拿他的容貌說事。尤其是這句,比女子還要漂亮。
“影,我要跟你單挑!”
影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紅衣男子,張了張口:“朱雀,你打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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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再理會跳腳的朱雀,身子一閃消失在了小院子裡。獨(dú)留下朱雀一人氣惱。
朱雀看著已經(jīng)閃人的影,真是恨的牙癢癢的。沒錯,他是打不過他!但他也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好嗎?
“三爺,那邊有消息傳來。”
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朱雀立刻收起眼中的憤怒。面上又恢復(fù)了往日裡的散漫,嘴角勾著邪魅的笑。
“給我吧。”
跪在地上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了他的書中。朱雀打開撕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看了一遍。
邪魅的眼中閃過寒芒,嘴角的笑又冷冽了幾分。這些人真是不死心,越來越不安分了,看來是要他親自過去一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