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推開門走進(jìn)來的時候,郭海他們已經(jīng)沒在切石了,趙師傅黃師傅朱風(fēng)幾個蹲在地上把頭湊在一起研究著毛料的,郭海站在一邊咧著大嘴一臉的傻笑,張樹春也眉開眼笑的抱著他自己的毛料的,就好像是抱著自己的乖兒子似地,就連對賭石沒什么興趣的楊世杰和兩個武警也都湊了上去,兩個武警一臉驚奇的小聲的問著楊世杰的話的,楊世杰倒是一臉的沉穩(wěn),不過眼神卻也一直盯著地上的一塊毛料的盯了半晌了還沒挪開,而在陳然的推門聲響起的一剎那間,仿佛集結(jié)號響了似地,不管是在做什么的,在那一瞬間,都突然沉默了下來,齊齊的把目光投在了走進(jìn)來的陳然身上,朱風(fēng)本來在洗手間的地上蹲著的,把目光投向陳然的時候,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瞪著溜圓的眼珠子就這么瞪著陳然起來,其他人,趙師傅黃師傅郭海張樹春楊世杰也都不由自主的站在了朱風(fēng)的身后愣愣的看著陳然起來,一屋子的人除了霸王一臉憨笑的迎上來之外,其他人都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陳然,卻都沒有說話,或者說是已經(jīng)無語了,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陳然走進(jìn)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別說他看出不對勁了,就連霸王也看出不對勁了,撓著頭望望陳然,又望望朱風(fēng)他們,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暈,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嘛的?大海,老張,你們兩個的毛料切漲了還是切垮了?”
實際上,陳然也有點奇怪,按說就算郭海和張樹春已經(jīng)把他們的石頭解出來也不應(yīng)該這樣的表情啊,畢竟一連解漲兩塊毛料雖然很稀奇,但也不是不可能啊,不過當(dāng)他眼神落在門口那幾塊切了一半的毛料上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們把我的毛料也給切了啊,先說好啊,切垮了你們給我賠錢。”陳然有些無語了,這哥幾個還真不客氣的,他人不在,竟然把他的毛料也給切了,這在賭石這一行里可是大忌的,他還等著回來自己切呢,結(jié)果他們倒好,已經(jīng)替他切了,這會他倒有點想著切垮了,切垮了他就讓他們賠他的錢,誰讓他們自作主張不經(jīng)過他允許就把的毛料也給切了呢。
怪不得他們會有這樣的表情,恐怕剛才一連切了五塊還一連漲了五塊把他們吃驚的不輕吧。
“是不是切漲了?老張,你的切漲了啊,大海你的切漲了沒?恩,還不錯……”陳然雖然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但還得裝著不知道啊,所以也就裝了一會表情,這可是比他挑選毛料還要有難度的活,因為他既要露出恰到好處的早有所料的表情,這說明在切開之前他猜到了可能會出翡翠,還不能裝過了,又要恰到好處的露出點意外的神色,同樣也不能裝過了,偶爾還露出一點慶幸的表情,就好像本來不想選這一塊的,但卻選了,結(jié)果卻賭對了。
陳然給人的感覺本來就性子沉穩(wěn),所以也不用露出什么大喜大落的表情,只需滿意的點點頭就行了,只不過他轉(zhuǎn)了一圈子卻沒人配合他。
“你們看夠了沒有?我臉上又沒長花。”看到一屋子的人都愣愣的看著自己就是不說話,陳然不由得沒好氣的說了一聲,既然準(zhǔn)備把這五塊毛料都解開了,那他自然早就想好解釋的理由了,但讓他來氣的是這哥幾個就只是這樣愣愣的看著他,卻始終不開口問他,讓他就算想說點什么也無法開口。
他卻不知倒不是朱風(fēng)他們不想開口問他,而是他們這會已經(jīng)無語了,不知道怎么說了
。
在陳然離開之后,郭海就把他那塊毛料給切開了,不管是趙師傅黃師傅還是朱風(fēng)對郭海這塊毛料都實在不怎么看好,甚至就連張樹春也不看好郭海這塊毛料,在他看來,他自己的那塊也比郭海這塊強(qiáng)多了,他對自己的那塊都心里沒底,對郭海的這塊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切了兩刀郭海這塊毛料就切出翡翠了,雖然沒切出高翠來,但也是一塊花青翡翠,而且看的出來,里面不止這么一塊花青翡翠起碼能切出兩塊來,趙師傅和黃師傅估算了估算,覺得全部挖出來的話,估計有八九公斤去了,干他們這一行的,一般一塊毛料看兩眼就能估算出重量來,毛料的玉肉只要能全部展露出來,同樣也能估算出來。
即便是普通的豆綠種的翡翠八九公斤也要比黃師傅那塊油青翡翠價值高了,而花青的價值就更大了,估計都和朱風(fēng)那塊白底青翡翠和油青翡翠加在一起的價值都差不多了,而郭海這塊毛料只花了三萬塊錢了,這絕對是大漲。
切漲了,還是大漲,郭海自然洋洋得意的不得了,朱風(fēng)他們呢雖然吃驚的很,但其實也沒怎么在意,只當(dāng)郭海是走了狗屎運。
如果說郭海的這塊切漲了他們還沒怎么在意,那張樹春的這塊也切漲了,朱風(fēng)他們就感覺到邪門了,雖然感覺邪門,但朱風(fēng)他們也沒聯(lián)想到陳然身上去,只是感覺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一連賭漲了兩塊,而就在這個時候,郭海突然問了一聲你們說,小然這幾塊還能不能賭漲?
他這一句話不要緊,卻一下子將朱風(fēng)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陳然身上去了,他本來對陳然挑選了幾塊廢料就心存疑慮著的,現(xiàn)在一連漲了兩塊,哪能不猜想到陳然身上,當(dāng)然,他自然不會想到陳然有能看清楚毛料內(nèi)部情況的能力的,當(dāng)時甚至都容不得他這么想,滿腦子的想著陳然挑選這幾塊廢料是不是就因為陳然覺得這幾塊毛料有可能會漲呢。
為了證明他的猜想,只能切開了,本來想等著陳然回來再切的,但等了還沒一分鐘的他就等不下去了,干脆讓人把陳然的這剩下的三塊也抱了過來,他只是想看看毛料能不能切漲的,所以只是把毛料切開了,看到切出玉肉了就停下?lián)Q了下一塊,結(jié)果三下五去二的也就把剩下的幾塊毛料給切完了。
切第一塊的時候,看到切出玉肉了,朱風(fēng)臉上那像是兩條細(xì)縫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二話不說,揮了揮手,讓楊世杰把毛料給抱下去換了第二塊,第二塊毛料切了兩下,朱風(fēng)就不止是瞪眼珠子了,直接來了句我日,而切第三塊的時候,朱風(fēng)連眼珠子都不瞪了,直接倒吸一口氣啥也不說了。
不止是朱風(fēng)啥也不說了,就連一直咧著大嘴高興的不得了的郭海和眉開眼笑的張樹春也瞪大著眼睛望望被朱風(fēng)這一連切開的三塊毛料,又望望自己的這塊不說話了。
趙師傅和黃師傅更不用說了,楊世杰和兩個武警雖然對賭石不懂,但也知道眼前的情況意味著什么,也是一臉的驚奇。
一屋子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望望地上被切了一半的毛料,嘴唇倒是不時的蠕動一下,就好像想要說些什么似地,可又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半晌后才都看毛料起來,但肚子里卻裝了一肚子的話,不過這話都是想和陳然說的,陳然不在,只好先裝著了,只不過陳然回來了,他們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得,既然他們都不吭聲,陳然也省事了,瞧了一眼只是被粗解了一下的毛料,他就無視他們的眼神,直接把毛料又固定在了切石機(jī)上,插上電源,拿著磨砂輪先把被切出的玉肉旁邊的皮殼磨掉,只是他剛磨了兩下,啪的一聲,磨砂輪就不轉(zhuǎn)了
。
陳然回頭一瞧,卻是郭海把磨砂輪的電源給他拔了,這哥們把磨砂輪的電源拔掉沖過來拽著他就往外拉。
“你干嘛呢?”
陳然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掙脫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別說陳然莫名其妙了,就是朱風(fēng)他們這會也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這哥們,不知道這哥們這是準(zhǔn)備干啥的。
“還切什么切啊,咱們再去挑選幾塊帶回來切。”郭海說著的時候還沖著陳然擠眉弄眼的擠弄了一下眼。
陳然有些哭笑不得,這才明白了這小子的用意,這小子這是要給他打掩護(hù)先糊弄過去的,在場的朱風(fēng)和霸王倒也不算外人,不過還有張樹春趙師傅黃師傅楊世杰他們這幾個外人在的,就算是說那也要沒外人的時候說,只不過這事還是說清了好,不說清他們反而會猜疑,說清了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海你還上癮了呢,一邊去。”
朱風(fēng)他們也被郭海的動作搞得一愣一愣的,聽到郭海是要拉著陳然再去挑選毛料的,也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雖然他們心里也有這個想法,但也只是想想,卻沒想這樣干。
沒好氣的瞪了郭海一眼,把郭海擠到一邊去,朱風(fēng)一雙眼睛就上上下下的打量陳然起來。
“老弟,我說你小子還真神了,真不知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手氣好了,幾個月前在花都挑選了一塊廢料就讓你賭漲了,連著大海和你那個同學(xué)跟著也賭漲了,現(xiàn)在挑選幾塊廢料練手的又讓你賭漲了,你小子這運氣,嘖嘖……不行,回頭你得也給我挑塊毛料。”
朱風(fēng)是何等精明的人,豈能看不出郭海的用意,只不過他也覺得這事還是說開了好,所以就往陳然的運氣和手氣上扯起來,還說了哥們這不是第一次賭漲了,幾個月前就賭漲過一次了,那是有經(jīng)驗的人。
聽到朱風(fēng)的話,張樹春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就在幾天前陳然還賭漲了一塊粉美人的瑪瑙的,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他現(xiàn)在對陳然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心里暗自慶幸,幸虧自己要下了陳會長給自己選的這塊毛料,幸虧自己沒轉(zhuǎn)賣給郭海,怪不得這小子老惦記著自己這塊毛料,原來他早知道陳會長是賭石高手,靠,這小子怎么不早說,早說了賭的第一塊毛料陳會長不看好,自己還賭什么?
張樹春有些懊惱的想著,他卻也不想想以他當(dāng)時的心態(tài),郭海就算和他說了,他又怎會聽的進(jìn)去,除了慶幸這個之外,讓他還感到慶幸的就是他沒要下黃師傅最后挑選的那一塊了,因為那一塊切開之后什么都沒有,他要是要了,幾十萬就又扔水里了。
不但是雕玉高手還是賭石高手,怪不得老爺子這么看重陳會長,張樹春現(xiàn)在倒是真的服了,以前雖然敬服陳然,但敬服的只是陳然背后的能量,現(xiàn)在卻是真心對陳然坐上會長的位置服氣了。
陳然聽到朱風(fēng)的話,卻苦笑了一下,他早就想好了理由,倒也不用往運氣上扯,運氣好怎么也不會這么好吧,所以朱風(fēng)說完,他就準(zhǔn)備開口解釋了一下,只不過他還沒開口的,趙師傅倒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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