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鵬,紅葉盜匪團那伙人真的會上當嗎?”坐在馬車上,格雷望著空蕩蕩的道路前方,不無擔心的說道。如果不是怕可能隱在暗處的盜匪懷疑,他真想跳到車頂上遠眺四顧一番。
大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而他們已經遠離了月影鎮超過百里開外,午時的烈日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光輝,格雷自己,以及旁邊那些扮作卡特家族護衛的貴族子弟全都揮汗如雨。
一個身材有些胖的少年就略略策馬靠近了霍齊亞身邊,抹了把汗水道:“他***,霍齊亞,那群盜匪還來不來?不會估計錯了吧。這也太熱了,如果像布魯斯特他們在河里潛行就好了,多涼快。”
“呸,你給我閉嘴!”霍齊亞低聲罵道,轉頭掃了眼楚鵬,還好,楚鵬斜靠在馬車的貨架上,似乎沒有察覺,“在河里有什么好的。雖然加持了水領域的三級法術‘水中呼吸法’不會憋死,但在水底泡上這么久,還要游幾十里,你如果真去,只怕沒幾分鐘就叫苦連天了。給我精神點,盜匪可能隨時出現!”
這小胖子縮了縮脖子,嘴里嘀咕幾句,策馬緩緩退了回去。
昨晚聽到偵查回來的丹尼爾詳細一說,楚鵬大概明白這伙盜匪為什么總在這段路犯案了。這百余里的道路,沿路南側有好幾片樹林,他們剛才已經經過了兩大片,樹木茂密,后面就是丘陵山地,而路北側則是月影河,無論南北,都利于伏擊逃逸。
而他仔細分析了一番后,他覺得這次如果引誘成功,盜匪團最有可能搶掠他們這個偽商隊的地方,在于現在他們所處位置的前方十幾里處。那里,因為地形關系,道路拱起一個略高的坡道,而這個坡道前后,同樣就是一片密林。而之前盜匪一直沒有出現,要么引誘失敗,要么就如他所料,是在那個地方等著。
密林利于隱藏,而那個坡道,是個極佳的沖擊地勢,據布魯斯特從法務部得到的資料顯示,這個盜匪團至少有五十名以上的騎士,而他們慣常的手段,也是先用騎兵沖擊。尋常商隊遇上,首先就被沖亂沖怕了,而后自然任其宰割。
里斯和丹尼爾已經帶兩個十人小隊前去那個密林處,在密林最東端,也就是坡底處潛伏。他們除了挖坑潛藏外,還有法師施展“幻景術”掩蓋蹤跡,除非盜匪團派了高階法師或牧師在整個樹林進行魔法偵測搜索,否則不虞被發現。
布魯斯特則帶著兩個十人小隊早早繞過月影河,隔河跟了偽商隊五十里后,沒有事故,就立即潛入河里隨行。如里斯所說,有水中呼吸法,他們可以長時間潛于水下,反正水中呼吸法不是什么高階法術,學生中的幾個法師牧師都會,更別說還有愛汀這樣的天才牧師少女。只要他們魔力不耗盡,就沒問題,而這個法術消耗魔力是很少的。愛汀跟在河里,是因為需要她和羽蛇幽幽之間的心靈感應,以便隨時通知這只河底分隊出水攻擊。
這兩方一靜一動,打得自然都是反伏擊盜匪團的主意,而且這主意是他們自己想到的,楚鵬也覺得較有可行性,于是就同意了。
“這不還沒到那個坡道嘛,急什么?!背i懶懶地答道,隨手從背后布幔下掏出一個銀質餐盤來,在手上拋動著說到道,“嘖嘖,這鎮長老頭看來很有錢嘛,格雷,他家里這些餐盤比你們卡特家的一點都不差了。”
格雷聞言哈哈一笑,說道:“這種地方小鎮的鎮長,就像個土皇帝一樣,平時對于王國只要足額繳稅,足量服役,就不怎么管了,當然有錢。不過看他當時心疼的樣子,想起就好笑?!?
“哼,這個老家伙自己活該,”楚鵬冷哼一聲道,“如果他早點把盜匪出現的事報知王國法務部,或者多提高些任務懸賞金額,哪還會有這個煩惱。早點剿滅盜匪,往來商旅也能更多,月影鎮的稅收自然也更高,他自己獲利就更大。貪小錢而失大利,真是蠢笨如豬。”
說到豬,豬就來了。煤球哼哧哼哧的撲扇著小翅膀,飛撲到楚鵬肩頭停了下來,吐出舌頭喘著粗氣。
老子的豬怎么有點狗的德性?楚鵬有些郁悶,低斥道:“煤球!再喘就把你扇飛到河里去!快說,是不是盜匪出現了?”
煤球趕緊從他肩頭飛了起來,舌頭不吐,氣也不喘了,豬頭猛點。
珊娜菲雅跟在丹尼爾那一組,身為精靈又是德魯伊的她,才能更好的和煤球交流,而且精靈在樹林中的潛蹤攝跡之術也是一流,肯定是她率先發現了盜匪的蹤跡。
楚鵬一躍而起,掃了眼四周的學生道:“大家注意,要開工了!”
應變計劃早已做好,周圍三十個學生當即分成三隊,一隊在后,兩隊分居左右,單單把前方空了出來,而楚鵬和格雷所駕的馬車就在最前方。這些貴族少年們興奮得滿臉通紅,無論男女都好像頂了個猴屁股面具在臉上似的。
“各位,雖然我們面對的一群兇惡的盜匪,但他們長久以來沒受過半點挫折,必然驕傲狂妄,以為沒人對付得了他們,這次,就讓我們格蘭蒂亞的貴族子弟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殺!”眾人齊聲怒吼,久久回蕩在這烈日當天的大道上。
反正斜坡就在前方不遠處了,也不必再顧忌什么。這不,吼聲剛落,坡頂就出現了一隊騎士的影子,略略一數,大致二十名左右。
看來,這次前來搶掠的匪徒數量,不出百人上下了,哼,紅葉盜匪團果然驕狂自大,連卡特家的商隊也不放在眼里。
“道爾,那群家伙在叫什么呢?”坡頂騎士群里,一個身材壯碩,一身褐色皮甲的騎士問向中央那個。
中間那個領頭的騎士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全身身著鎧甲的人,他聽得問話,隨手把頭盔往頭上一套,冷笑道:“天知道他們在鬼叫什么,好了,少廢話,伙計們,個把月憋在那山溝溝里,想必你們手都癢了吧?”
“簡直全身都癢,尤其是我下面,癢得恨不得在這馬背上磨蹭幾下,哈哈。”
“索林你小心點,別把馬背磨穿了,待會沖鋒的時候摔成殘廢,哈哈?!?
群匪爆發出陣陣狂笑。
“別磨蹭了,早點把這樁買賣做完,自然就能去齊奧樂上幾天?!钡罓枒袘械陌纬鲩L劍,“凱利,讓你的步兵隊跟緊點,別又像上次那樣,沒跑幾步,就喘得跟狗一樣,差點誤事。”
后面一個國字臉,手持雙手重劍的光頭壯漢撓了撓自己腦袋,說道:“放心吧,這次一定不會了。聽見了沒有?!”最后一句,是往后面一隊戰士打扮的家伙吼的。
“知道了?!薄懊靼?。”雖然應聲四起,但有高有低,宛若協奏曲似的。
“嗆!”道爾將頭盔的面甲拉了下來,發出一聲脆響,“兄弟們,上!”
轟鳴的鐵蹄聲猶如平地驚雷,劃破了這個悶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