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我說暈了。”同伴需要花上一點時間來理一下這個秩序：“等等，我得再理理，等我理順了再和你說。”

“理什么理，就是這么個情況，你要是不服氣，就把這電影再看一遍。”

陳海就樂了，要是這樣，他希望有很多人都理不順才好，現在錄像帶沒有，VCD還沒有出，網絡視頻還不發達，要重看，不好意思，請進電影院！

呆得越近，人數與人群的反應就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陳海終于平靜下來了，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只是平復心情需要一點時間，自己又不是超人。

這部電影與陳海在二十一世紀看到的成品略有不同，但至少保留了95%，這種原汁原味的黑色幽默電影，哪怕現在再看一次，依然也覺得有風味，每一個場景都印象深刻。

電影是在最后黃博的奔跑中結束了，伴隨著那歌的結束，電影院里的人都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要離開放映廳了，此時，劉飛揚的人出現在了門口，還有公關部的兩名小伙子，人們手上都拿著一疊卡片，劉飛揚沖陳海擺了擺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肖美婷不知道這又是玩的哪一出：“這是怎么回事？”

“我讓劉哥與各家影院的負責人聯絡了一下，在影片結束的時候，允許我們公司的人在這里發放評論網站的卡片，看來，他成功了。”陳海說道：“劉哥的嘴皮子很值得信任。”

“那么別的城市？”肖美婷實在是太意外了，他們這是劍走偏峰啊，這樣的營銷方式她以前從未見過。

“以我們公司現在的人力，當然不可能趕到每家影院里去發放卡片了，不過大概有一半的影院答應我們，代替我們發放卡片給觀影的群眾。”陳海說道：“雖然只有一半，我們已經很滿足了，而且發放卡片的費用，不是免費的，值不值，就只有以后再看了。”

“陳海，你要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了，我也不會奇怪。”肖美婷連連搖頭：“我真是不敢相信，你這是出的什么亂招？飛揚居然對你言聽計從！”

“嘿嘿，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是一伙的原因。”陳海看到劉飛揚在親自發放卡片，而且卡片被丟到地上的很少，他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三四張卡片，轉身朝幾個還沒有離開的觀眾：“你們好，我是這部電影的出品人，這是我們的評論網站，歡迎你們去發表觀影感受。”

“你是出品人？”這名女觀眾正是剛才狂熱的電影迷：“怎么這么年輕？”

“年輕不是罪啊。”肖美婷轉身過來，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她的氣質馬上吸引了那名女觀眾的注意力：“你也是這家公司的員工嗎？”

“何止是員工，她還是我們公司的副總。”陳海說道：“我們的確是一個年輕的團隊。”

“真了不起，電影很好看。”或許是看到了肖美婷，姑娘的男朋友馬上對電影開始贊美，這引來了那姑娘的白眼，她還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來。

還有幾名走得慢的觀眾過來了，他們主動從陳海的手里拿走了卡片，送走了那幾名觀眾，劉飛揚走了過來，他手上還帶著一部大哥大，剛剛與另處的同事進行了通話：“還行，卡片大概有80%發出去了，晚上回去看看網站就知道有沒有成效了，外地的電影院進行得怎么樣，我回頭再聯系。”

“辛苦了，劉哥，將來一定好好犒賞你們。”

“說什么呢，這不是應該的嘛，只是這卡片準備得太匆忙了，不夠精致，以后我們就有經驗了。”劉飛揚感慨道：“你這個家伙，連這么一點機會也不放過，我真是服了。”

“對了，黃博呢，不是說和你一起過來的？”陳海問道。

“那家伙也很拼命啊，和寧昊到他以前工作的地方發卡片去了。”劉飛揚說道：“我說陳海，你這都是找的一群什么人啊，個個都是拼命三郎。”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啊，陳海突然有想流淚的感覺，他昂起頭來，喉間涌動，他想控制，卻聽到肖美婷說道：“其實，我在我父親的餐廳，還有朋友工作的地方都放上了卡片，希望發動一下我所有的人脈關系，擴張我們這部電影的知名度。”

陳海就再也忍不住了，肖美婷不聲不響地就做了這么多的事情，為什么從來不告訴自己呢？他上前擁住了劉飛揚和肖美婷：“我真怕我以后離不了你們了，怎么辦？”

劉飛揚沒好氣地推開了陳海：“兩個大老爺們，抱什么抱，再說了，你們倆這關系，把我置于何地？”

網站火了，不，不是，應該說是石頭火了，這個年代，火的概念就是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一件事情，放到二十一世紀，那就是各大論壇，貼吧都是這部電影的信息與討論，九十年代這種純樸的表現方式，讓陳海在三天以后才察覺到了苗頭。

陳海是從評論網站上最早發現這個苗頭的，從一開始只有一些專業人士在上面發言，慢慢地，一些普通人也登陸進來發表自己的意見，主要是一些觀影的觀眾，慢慢地，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人也加入了進來，評論區里開始欣欣向榮了。

再然后，陳海坐公交車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討論石頭，“喂，最近有部電影特別好看，你看過了沒有？”

“什么電影？”這人說道。

“《瘋狂的石頭》，聽說過吧？”這乘客四十來歲，提到石頭口水沫子都飛了出來，他還沒有說話，旁邊就有人應道：“是石頭啊，我也看過，真的挺不錯的，里面的演員都不怎么認識，可是真是演得太絕了。”

“真這么好看啊？”馬上就有好奇地人過來了：“有碟嗎？”

“沒有，現在才剛上映，得上電影院看呢，趕緊去吧，過陣子想看都沒得看了。”這人的表情像是看了石頭這部電影就高人一等一樣，惹得旁人好奇心馬上起來了。

九十年代還沒有托一說，去醫院，有醫托，買房子，有房托，喝酒的有酒托，網絡上有網絡的托兒，俗稱水軍，眼前的可不是托兒，是貨真價實的口碑相傳，陳海的眼淚都要奔出來了，等回到老娘的雜貨店里，眼前的一幕更讓陳海愣住了！

周大紅被圍得水泄不通，老娘的銅鑼嗓子正激動地發表言論：“這部電影真是我兒子拍的，前陣子你們沒有看報紙？他當了那茵的經紀人，后面呢，又自己開了公司，這部電影就是他公司開的，什么？他自己就是老板啊，唉喲，我騙你們干嘛，我這雜貨店也是他給我開的呀。”

“我說大紅，你們家陳海什么時候這么有錢了呀？”這人是周大紅的鄰居，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李加成，知道吧？”周大紅其實知道這事情也是不久以前的事情，在知道兒子有了一大筆錢后，她就得了嚴重的失眠癥，夜不能寐，現在倒好，直接拿出來得瑟，財不能外露，這個道理，周大紅顯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