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納嚴此時的架勢,黑胡子大漢不由得勃然大怒。兩人本以兵器交戰,但如今納嚴卻收劍入鞘,反以一雙肉掌相迎,這明顯是瞧不起對手的態度。而且納嚴如今才僅僅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被其這般看扁,大漢自是怒不可赦,狂叫一聲:“小鬼,拿命來……”手中開山刀夾著呼呼的破風之聲,凌厲的砍了過來。
一時間,塵土飛揚,數十道刀影如同一面墻壁一般,遮住了納嚴的視線。只瞧得銀光閃爍,碎石橫飛,要是被卷入其中的話,后果可想而知。
眼看著危險來臨,納嚴卻并不慌亂,身形迅速后撤,任憑大漢逞威。刀光呼嘯,甚至有幾道尖刃,把納嚴胸前的衣襟劃破,但他卻已然目光如炬。
二人一退一進,速度相差不多,那大漢刀法雖然凌厲,但卻是很難傷到納嚴。就這樣,過了片刻。只把黑胡子大漢累的手腕發酸,氣喘如牛,漸漸的停了下來,憤然的大聲罵道:“小畜生,有種的你別跑啊。”
納嚴見此,心中暗笑,這大漢空有一身蠻力,但卻頭腦單一,這般簡單的誘敵之法,竟然會上當。當下,納嚴瞅準大漢動作遲緩之際,身形一頓,然后猛地一踏地面,使身體快速的換了個方向,直奔大漢沖去。
“哈哈,就算不跑又如何?”
納嚴大笑一聲,在那大漢震驚的目光中,轉眼欺至近前。左手一抖,牢牢的抓住大漢持刀的右臂,右拳出擊,狠狠打向前者腋窩。同時右腳高高抬起,在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映的時候,一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砰,砰……”
“啊……”
這一連串的攻擊甚是快速,那大漢一個大意,身體便多處受創。尤其是腋窩之處,納嚴的那一拳尤其的重,痛的大漢媽呀一聲,手臂發麻,開山大刀跌落而下,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金屬的激鳴。
“畜生,找死……”大漢連番被偷襲兩次,霎時惱羞成怒,巨大雙拳如虎,砸向納嚴。
納嚴早有準備,先前的那一擊,為的就是奪下大漢手中的刀。如今,大漢無刀,即便是有著武源力充填經脈,卻也不會輕易的重傷納嚴。并且,納嚴也已經想到了對策,對付這種蠻橫的傻牛,以柔克剛,借力打力,便是最好的辦法。
“火云宗入門拳法,柔拳。”
納嚴心中低喝一聲,身形變動,兩條胳膊在半空畫出了一道太極。而后,右腳蹋起蓮花步,擦著大漢落下的拳風,身形以一種詭異的弧度,躲閃向一旁。
“傷筋、搓骨、斷背、聚血……”
口中不斷喝出柔拳的真言,納嚴丈著身法的迅捷,又是幾拳打在了大漢的后背。就如真言所說,這幾拳都是擊在穴位之處,其疼痛更是倍加。
“噗……”
那大漢只覺后背一陣劇痛,徹骨轉筋,使他不由自主的噴了一口鮮血。慌忙就地向前一滾,欲要躲開納嚴的攻勢,怎奈,納嚴的柔拳如影隨形。大漢剛剛站起,便又覺小腿受創,轉頭去瞧,只見一道白皙的拳印,在眼前快速的放大了起來%……
“哎呦……”
一拳擊中大漢左眼,大漢慌忙伸手去捂,淚水與血水一并流下,讓大漢的樣子更具猙獰。
“我他媽跟你拼了。”一聲爆喝,大漢身形猛然跳起,使出渾身氣力,拳腳并用,毫無章法的輪將了起來。“呼呼”的破風之聲響徹不斷,大漢猶如瘋了一般,拼了命的殺向納嚴。
“哼,還不死心。”
納嚴一聲冷哼,腳下發力,身形更加迅捷。那大漢狂暴的攻擊,在他看來,破綻百出。
“你打家劫舍,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百姓,今天,便一并償還了吧!”
納嚴一招掃堂腿,那大漢應聲而倒。一抹殺意從心中竄起,納嚴毫不留情,瞬間拔出藍韻寶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藍芒,然后轟然劈下……
鮮血~
迸濺而出,在金雞嶺里,似是最為平常之事。
但這一次,卻不再是柔弱平民們的血。而是,一只萬惡的野獸的血。
“呼……呼……”
納嚴經過一番戰斗,體力消耗極大,呼吸也急促了起來。望著滾落在地的一顆碩大人頭,心中感慨萬千,或許這個大漢也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這一條道路。但是,強盜終歸是強盜,殺人者,人誅之,天理循環而已。
“我也要快點強大起來,如今世道混亂,總要有保護自己的實力才行。”納嚴暗自說道。
原地休息了片刻,納嚴從馬匹的身上,去下一面麻袋,將大漢的人頭裝了進去。剛剛拿傭兵任務冊對照了一番,這大漢卻也是其中一個,所以,他要用大漢的人頭回去交任務的。
一切打點完畢,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望著前面那曲折幽靜的山嶺,納嚴心中稟然。修煉才剛剛開始,未知的對手,還在等著他呢……
“駕……”
一聲清嘯,馬蹄飛揚,朝著金雞嶺的深處,飛奔而去。
黑風谷。
大街上喧囂依舊,并沒有因為失去了一個街區的統領,而引起慌亂。
雖然在傲天得知消息后,大發雷霆,但他心中也是明白,納嚴武源力的枯竭,已經證明了他全然變為了廢材。留在這個世上,也不會再有奇跡發生。
不過,對于傲廣陰狠下毒手的表現,他這個做父親的,倒是倍感氣憤。好歹他也是這片西州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尊級強者,雖不是英雄,但也稱得上是梟雄。傲廣的這番做法,小人至極,要是走漏了風聲,被外人知道了,還不恥笑他個無地自容。
氣憤不已的傲天,并沒有輕易放過傲廣,罰他在地下的密室里整整禁閉了一個月……
而今,一個月過去了。禁閉出來的傲廣,卻仍就沒有一絲悔改之心。
城西,鴛鴦樓三層。
紅粉霧氣繚繞,酒香撲鼻,男女的歡銀之聲不絕于耳。金絲綢緞鋪的一張碩大的八仙桌上,數十道美味佳肴層層羅列。這么些道菜肴,卻只有兩個人享用。
其中之一,赫然便是傲廣。此時他面色潮紅,獰笑不止,華麗的青衫松解而開,露出胸口健美的肌肉。雙手齊抓,將身邊簇擁的幾個舞女,戲弄的狼叫歡銀。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同樣衣著華麗,表情淫D。只不過在傲廣的面前,神情卻略顯緊繃,不斷的給其敬酒,時不時的還要拍上兩句馬屁。
“我說福康啊,你能夠當上這西街的統領,可全都是我推薦的功勞。以后該怎么做,我想你不用我在指點了吧?”傲廣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但眼睛里卻閃現出了一絲凌然。
那名叫富康的連忙點頭稱是,殷勤的媚笑道:“小人明白,從今以后,只要傲兄臺你一句話,我富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如此便好!”
傲廣哈哈一笑,抓起桌上精美的八角虬龍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然后站起身來。“福兄,今日咱們便喝到這里,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萬一被父親大人發現,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
“敖兄臺要走嗎?那我自當相送……”富康急忙跟著站起,繞過餐桌,殷勤的扶向前者。
“不用了。”
傲廣擺了擺手,酒勁上來,腦袋有些發暈,身體踉蹌的走了兩步。轉過頭,沖富康淫邪的一笑,說道:“聽聞福兄也是花場中人,這幾個極品舞女,便送與你了,慢慢享用吧……”說完,哈哈大笑著朝樓下行去。
“敖兄臺慢走……”
富康拱手相送,眼神里盡是得意之色,待傲廣的身形消失在了三樓之后。只見他雙手一覽,抓過離得最近的兩個舞女,往旁邊的床榻上一扔,快速的脫去自己的衣衫。然后如狼入羊群一般,兇猛的撲了上去……
傲廣扶著樓梯的把手,沿著樓梯一路而下,忽地聽聞樓上傳來了陣陣呻吟之聲,當下,嘴角掛起了一絲弧度。沒花費多少精力,便是又多了一個心腹,這讓他的心情不由大好。
嘴上哼著小曲,傲廣迷迷糊糊的繞過二樓,向一樓走去。此時正直飯點,二樓的食客非常多,而且全都是些有錢有勢的貴族子弟,吆五喝六的,甚是吵鬧。
在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處,有一個用竹子,半圍起的小雅間,雖不夠奢華,但卻清靜。在這個雅間里,對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都是一身黑袍遮面,就連吃飯的時候,頭上的帽子也沒有摘下來。
傲廣一路行至于此,倒是也并未在意,邁步便欲朝樓下走去。誰知,腳下一個沒站穩,身型向后倒去,“咚”的一聲,摔了個大屁蹲。
“哈哈哈……”
一陣宛如銀鈴般稚嫩的笑聲,響了起來。傲廣側目望去,只見在那竹隔斷的后面,一個年紀不大,粉嘟嘟可愛的小女孩正在看他的笑話。當即,傲廣惱羞成怒,他堂堂黑風谷的少城主,怎么能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子嘲笑。
想罷,伸手一抓欄桿,掙扎著站了起來。傲廣面色鐵青,幾步走到了那黑衣二人的面前,他并沒有向那小女孩發難,而是把苗頭指向了旁邊的那個黑衣老者。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場合,要是出手傷害一個小女孩的話,肯定會被眾人笑話。所以他決定,要把憤怒,發泄到這位老者的身上。
“你們兩個,他媽的是什么東西?鬼鬼祟祟的,一看便不是好人。”傲廣大聲的質問道。
“你又是什么東西。”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黑衣老者口中淡淡的飄了出來。頓時讓傲廣暴跳如雷。
“媽的,我乃是這黑風谷谷主傲天的兒子,你們兩個雜碎,是不是活膩歪了?”
“咻咻,原來是傲天的狗崽子呀!不在窩里趴著,跑到這里來亂吠什么。”
呀~
傲廣氣的腦門青筋爆起,猛地抬起右掌,使出一招很辣的掌法,帶起層層冰晶,瞬間拍向黑衣老者的頭顱。
這突然的一擊,快若奔雷,就算是武元級別的強者,傲廣都有信心將其一招擊倒。但是,他卻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神秘的黑衣老者,別說是他,就算他父親來了,也不一定能夠將其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