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明白了,將軍。”查木拱了拱拳說道,他也知曉楚雨的爲(wèi)人,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這次這樣說也是有了原因,作爲(wèi)他的下屬,他的跟隨者,他會無條件的服從。
因爲(wèi)他從來沒有崇拜過一個人,將他當(dāng)做神一般的存在,然而,楚雨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他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與這個男人!
楚雨滿意的點頭,而後又分析了一些戰(zhàn)事,一直說到三更的時候,衆(zhòng)位將軍才各自散了,楚雨躊躇了一會兒,徑自牽了一匹馬出去,不知爲(wèi)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養(yǎng)成這樣的習(xí)慣,每當(dāng)有心事的時候,他都會一人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疾馳在廣闊的草地之上,楚雨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自從自己來到這個異次元的世界,他已經(jīng)度過太多挫折,人生就是無限的挑戰(zhàn),他願意去嘗試。
此時,月光潔白無瑕,楚雨突然來了興致,憶起前方是有一方湖水,於是加快了步伐,一路向那邊行去。
洛兒也是在軍營之中呆了這麼多天,也從未洗浴過,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在難以忍受,一直行到這裡,她依稀記得來時發(fā)現(xiàn)過這裡有湖水,於是也是熬到了三更的時候,她便一人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往湖水趕了過去。
楚雨遠遠的竟然聽見湖水漣漪,心中自然有些疑惑,只是將馬拴住,自己一人小心走了過去。
然而映入楚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嬌俏的女子,她此時正在湖中洗浴,漆黑的長髮柔軟的披散在水面上,露出背上隱約的白皙,她秀麗的頸,還有修長的手臂,看的楚雨都忍不住有些窒息。
這個女子,彷彿是從天邊落下的仙女,讓楚雨猛然間只覺得置身於仙境,無法轉(zhuǎn)移自己的視線,他現(xiàn)在只想看到她轉(zhuǎn)過頭,那張臉上該是怎樣的風(fēng)情萬種,卻又害怕自己驚擾了她的清閒,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情,一直默默的看著,看著。
洛兒一邊擦著身上的污漬一邊碎碎念,山下的水果然比不得山上的水來的純正,自己都在這裡洗了這麼久,都沒見洗淨(jìng)一些,也是有些倦了,準(zhǔn)備起身回去,卻聽見遠處傳來了馬叫聲,也是嚇了一跳,整個身子都縮在了水裡,只露出一雙眼眸,試探著往後望去。
楚雨此時真想將那匹不懂風(fēng)情的馬給大卸八塊,本來都可以看見美人起身了,他也是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意念,而後施施然走了過去,“在下楚雨,本是閒暇散心,卻沒想到撞見美人在此洗浴,如此魯莽,還請姑娘見諒。”
楚雨?洛兒心中一念,而後又放下心啦,原本在山上洗澡的時候師傅就經(jīng)常趁自己不注意偷看她洗澡,她對於這個已經(jīng)有了免疫能力,轉(zhuǎn)而猛然間想到自己在軍中的身份是一男子,又故意背過身,語調(diào)也轉(zhuǎn)換了一個音,“請閣下止步,小女子家住於此,今日也是趁無人前來洗浴,公子既是魯莽,現(xiàn)在還是快快請回吧,若是再上前來,小女子的清白,也便就毀了。”
楚雨停住了腳步,有些發(fā)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她已經(jīng)露出自己的背,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身上,在月光的映射下,美得如同珍珠一般剔透。
“請問姑娘姓名。”楚雨終於悠悠問了出來,不知道爲(wèi)何,從他看見這個女子的第一眼,他便不能自拔,她給他的感覺,甚至強過了楊思瑤。
她的聲音,似是天上飄來,帶著隱約的醉意,美得讓人無法窒息,雖然到現(xiàn)在未曾看到她的容顏,卻已經(jīng)忍不住想將佳人擁在懷中。
“你我既是萍水相逢,又何妨在意姓名,小女子只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不敢勞煩公子掛心,還請公子將今日只當(dāng)做夢一場,相忘便罷。”
洛兒文縐縐的說,自己都快噁心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但若非如此,怎麼能夠?qū)⒊赀@個男人喝退,想到今日他與朱焉姑娘卿卿我我的樣子洛兒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姑娘只應(yīng)了李白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楚雨也只有將今日所見當(dāng)做夢一場罷了。”楚雨再是愚笨,也是聽懂了她的不悅,只得告辭。
“楚公子,小女子可否問你一個問題。”洛兒突然心裡一動,便又留住了他。
“恩,姑娘說了便是。”楚雨停住腳步,不知道爲(wèi)何,他對於那女子的真實面貌沒有多大的好奇,然而卻是被她的氣質(zhì)深深的吸引住。
“楚公子準(zhǔn)備回哪裡,去哪裡?”洛兒輕聲的問,她想起那日自己洗澡發(fā)現(xiàn)師傅在旁邊偷看的時候,師傅迅速轉(zhuǎn)換了話題,說讓她如果碰見別的男人偷看她洗澡,就要這樣問他。
“楚某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楚雨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自從救出楚漢生之後,他也沒想到過讓自己的爹再離開自己,他現(xiàn)在也如同浮萍一般,何處都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而湖水那邊的女子半晌都沒有迴應(yīng),楚雨有些試探的問了一句,那女子似乎纔回過神來,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楚雨有些悻悻,然而那女子卻不再做聲,楚雨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帶著安分不捨離開了湖邊。
洛兒一直等到馬蹄聲遠去之後,才幽幽的站起身來,玄機老人對她說的話,她似乎還在記憶猶新。
“你若是遇到一個男人也敢這樣偷看你洗澡的話,千萬不要動怒。”玄機老人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盯著洛兒,“你得先問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洛兒有些奇怪的看著玄機老人,雖然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敢偷看自己洗澡,不過他向來都有先知,所以自己還是有些好奇的。
“你要問他,回哪裡去,往哪裡去。”玄機老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他如果說他無所定居,天下爲(wèi)家,那麼他就是你這輩子的夫君。”
那麼,他就是你一輩子的夫君。
玄機老人的話還清晰的記在耳邊,剛纔楚雨那番回答,卻正也是應(yīng)了玄機老人的話,難道他就是自己這輩子的夫君麼?
洛兒沒由來的紅了臉,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自己與他,卻是怎麼樣的情感?那自己用該用什麼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他?
楚雨回到軍營之中,卻是一直在想著那個女子白皙的頸脖,和輕靈的話音,都美得似乎天上的仙女,彷彿不似人間該有的美麗一般。
然而,也正如那個女子所說,自己與她,不過只是萍水相逢,何況等待自己的,還有國事,卻不是兒女情長所能牽絆。
也是趕了幾日的路終於到了江南,楚雨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奇諾的隊伍還沒有來到,想到奇諾在路上會被洛襲各種騷擾,楚雨就忍不住偷笑,然而視線觸及到洛兒的時候,她卻靈巧的避開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爲(wèi)何,總覺得他這幾日有些奇怪,不論是在哪方面,他總是故意不搭理自己,自己不理他的時候,他卻又悄悄看著自己,像極了發(fā)情的貓。
楚雨這樣總結(jié)他的行爲(wèi),同時也更加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被他算計了,不過所有的心思都應(yīng)該在今日了結(jié),因爲(wèi)自打進入江南地帶之後,楚雨便清楚的意識到,這裡的荒涼與恐怖。
大街上隨處走動的都是軍隊,過往的路人神色慌張,都面黃肌瘦,這裡哪裡還有當(dāng)年繁華的景象,這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這裡已經(jīng)毀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走,還不快點走,想死是嗎?”一個粗魯?shù)氖勘浦粋€面黃肌瘦的老人,那老人似乎已經(jīng)餓過幾天,走起路來都是打著飄,別說讓這士兵推搡幾下,就是讓他站起來自己走幾步都顫悠的慌。
洛兒算是看不下去,直接走到哪士兵面前,“你這是做什麼,沒看見他已經(jīng)餓得走不動路了麼?”
“怎麼,你有意見?”那士兵斜視了洛兒一眼,而後又得意的說,“要知道這可是皇上手下的人在要人入徵,上面人數(shù)已經(jīng)是定死的,你要是不滿意,自己來充數(shù)就是。”
“你,你們皇帝難怪倒臺!”洛兒到底是對人情世故不懂,說起話來也是沒有分寸。
那士兵一聽到洛兒這樣羞辱皇上,更是氣急,喚了身邊兩個小廝就要上來抓她,楚雨見狀也只有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擋在了洛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