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的娘親就因為有頸椎病,經常性地睡不好;我的父親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硬是采了一些不知名的藥草,曬干,然后自己精心地依照娘親睡覺時頸部的情況,設計縫制了一個這樣的小枕頭。從那以后,娘親每晚必用,也便睡得很好了。而我,在極為偶然的情況下、通過從極細微處的觀察得出一個結論,這羅妮兒只怕經常性地睡不好。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覺得有些心痛,便一直在想辦法幫著解決。
某一日突然記起父親生前的這個舉動,受到啟發,便也專門地縫制了一個這樣的小枕頭送給她,希望對她羅妮兒的睡眠有所幫助。
對于我的縫制技藝,我是相當自信的。因為那可是得自于我父親和我娘親的真傳,那可是他倆手把手交我的。只是,到現在我還有些奇怪。我娘親懂得針錢活、而且針線活很棒,那是很正常的事;但我父親那么一條漢子,縫制東西時走的那針線路可是非常地均勻細密,看得出也是極棒的,卻讓我有些不解了。
當然,眼下不需要我去了解,我只需要按雙親教我的技巧給羅妮兒縫制一個枕頭便行。而在當時——約三個月前,我就是這般做的。我還記得,當我將那么個小枕頭送給羅妮兒時,她的兩眼如現下一般,也有些水霧的,不僅僅對小枕頭,對我也是這樣!
至于小枕頭的大小、高矮、形狀,等等,也靠我平時的細微觀察得出的結論。這又得益于去年下半年,羅妮兒經常在我租住的那個小院中陪著小幸子睡覺。我那眼睛可是經我父親教導、在大山中進行實戰打獵時練就的獵人眼睛。幾乎在一掃瞄間,便估出個大概。又因為有得以前父親幫母親做枕頭的引導,因此我并沒有費什么太多的力氣便做出了那么個小枕頭。原本按我的意思,給她羅妮兒試著睡幾回后,再作修改的。哪知這羅妮兒一看到后,當下便接到手里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然后又試用;哪知這一試用卻發現剛好合適,還真是定做的一般,便再也沒讓我修改過,而是就那般直接地用上,一直到得今天!
我原原本本地介紹起我縫制的理由、過程來,包括我一直的心理狀態、我選布料的講究、我找相關藥草的過程、受我父親做小枕頭的啟發,等等。也不知怎地,就這般講著,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我仿佛又看到我父親就著油燈給母親縫制小枕頭時的情景……
我不知我什么時候講完了。我只感覺到,我周邊突然好一片寂靜。
那后來呢?那小枕頭中的小荷包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還沉浸在對父母親的回憶之中,懷中的羅妮兒卻終于問了又一個問題。
這聲音似乎有些哽咽。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羅妮兒。她的臉色還是比較平靜,不過,那雙眼睛里除開有一層水霧外,還有些紅。
我有些奇怪。懷中的羅妮兒似乎有種想哭的意思,不過,她那平靜的臉色卻又表明,她似乎沒有這種意思。
我不知我為什么會認為她這樣。那似乎只是一種感覺罷。一會我又想,她為什么要哭呢?就這么個小枕頭?不會罷!那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想來,她并不是想哭的,怕是我有些多心罷!
哦,說不定,她還真有種想哭的意思,為我父親與我母親之間的相濡以沫之情。又或者,因為那是我的雙親,她竭力地在忍著不哭罷!
只是,眼下不是我探究她哭不哭的時候。眼下,我的第一要務是,我得向她解釋小枕頭內那小荷包的事。
那是我一手的杰作。當下,我收攏心神,靜下心來,繼續回憶起當日縫制那小枕頭的情景來。
事實上,當日做那小枕頭時,我還沒想著另外給羅妮兒準備小荷包的。臨了,那小枕頭快做好了,只待我完全將那口子給縫上時,我突然記起這羅妮兒還有另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因為太專注于辦自己的工作,經常忽視了自己身邊的一些小物件,而偏偏這些個物件可能對她很重要。想到這里,我是童心和憐惜之心同時發生,便又親手縫制了一個小荷包,然后往銀行里兌換了3000元整的連號新百元鈔票,精心地折好,塞進那個小荷包中,再將小荷包縫上。最后,又將那個小枕頭打開些,將那個小紅包塞到小枕頭中間,四周用那些藥草和精細絲棉團團包住,這才將那小枕頭重新縫上。其實,在我的想法很簡單,一者,這鈔票盡管有3000元,但因為都是新的,并不占太大的地方,放在小枕頭內完全不影響小枕頭的使用情況;二者,有了這3000元錢,羅妮兒即便丟了那些重要的小物件,但她同樣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餐飯、找一家三星級以上的賓館美美地睡上一個晚上、再買上一張機票舒舒服服飛回荊楚市——在全國任意一個城市,一個人有了這3000元錢,都可以做到這三點的!
我知道你羅妮兒有時候喜歡掉東西。我的目的,就是讓你羅妮兒安全地回家。我的想法就這般簡單!
我終于將制作這枕頭中小荷包的過程講完了。最后,我看了一眼羅妮兒,平靜地用一句話概括了我的理由。這是事實,也很簡單!
可是,我人雖然回來了,但我有一件東西被人偷了,永遠也收不回來了!那羅妮兒聽完我講解的過程,又聽清楚我平靜地講解那簡單的理由,終于忍不住了,兩眼里的水霧終于化作雙流淚水,幾乎是哭著向我訴說道,盡管我如此精心,但她依然有東西被偷了!
啊?怎么會這樣?她什么東西被偷了、而且永遠找不回來了?我心頭莫名地一驚,低頭去看那羅妮兒。她哭得這般傷心,我敢肯定,她丟失的東西肯定很重要。我不由得有些心痛起來,也自責起來,又怪自己縱是考慮周到卻還是有沒有考慮到位的地方。當下,便也暫時忘記自己強奸羅妮兒、對她造成的傷害來,只是想著如何勸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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