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宛清還真是下午就回到了皇宮之中。
她還偷偷摸摸的往皇宮里溜呢,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卻不知道她還沒走進京都的城門,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小公主失蹤了半個多月,現(xiàn)在確定她今天會回來了,朱彥鳴這個皇上怎么可能不派人在城門口盯著?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朱彥鳴在所有八個城門口都安排了人手,防的就是朱宛清不走尋常路。
正躡手躡腳往自己的榮華殿走呢,一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背身把門給關好,猛一回頭,卻看到自己的親爹和親娘都坐在屋里,旁邊還坐著許半生,幾個宮女低頭側(cè)立一旁,那小臉蛋上表情扭曲,分明是憋著笑。
朱宛清頓時就哭喪起了小臉,朱彥鳴本想責罵她幾句,可是朱宛清立刻往皇后懷里一鉆,然后就抹開了眼淚,一向?qū)ψ约哼@個小女兒寵愛有加的朱彥鳴,頓時就罵不出口了。
分明看到朱宛清不住的偷眼去看許半生,朱彥鳴對自己這個小女兒,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明知道她是裝模作樣,可就是提不起氣來。朱宛清偷偷跑掉,他固然生氣,可是擔心卻遠遠大于怒意,現(xiàn)在看到朱宛清平安歸來,此前與許半生的閑聊之中也知道了朱宛清所遇之險,不由大為心疼,心道這孩子莽撞的可以,萬幸沒有出什么事兒,現(xiàn)在再看到她2這副模樣,就越發(fā)是心疼不已。
一國之君在朝堂之上,自然是威儀無邊,可到了自家的兒女面前,也就是一個略具威嚴的父親罷了。
原本也只是將許半生當成一個尋常的修行者,畢竟十五歲了,才堪堪邁入先天,資質(zhì)甚至還沒朱宛清好呢。能救下朱宛清,朱彥鳴以及皇后也只是以為許半生畢竟是修行世家出身,市井里的事情肯定比朱宛清一個皇家公主了解的多,實戰(zhàn)經(jīng)驗也完全不同。可是現(xiàn)在朱宛清回來了,自然就告訴了自己的爹娘許半生其實是個自行領悟了道法,雖然快到十五歲才邁入先天,可僅僅半年時間就已經(jīng)自行邁入了煉氣期的超級天才,皇上朱彥鳴和皇后才重新審視起許半生來。
“許先生,宛清所言可是真的?”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也是運氣使然,恰好族中叔父晉級,我感受到那份天人合一的威壓,不自覺之下竟然碎裂了丹田形成了氣海,誤打誤撞的就邁入到煉氣一重天,并沒有宛清說的那么天才。”
朱宛清雖然也是個修行者,可畢竟涉世不深,很多事情也沒人告訴她,她只是覺得許半生特別天才而已,可朱彥鳴和皇后卻是了解在中神州以下邁入煉氣一重天那已經(jīng)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亙古不遇,至少在記載之中還從未聽說有人能夠如此。這哪里是天才,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過,他們也因此有了新的不解。
“許先生,恕我直言,既然你如此驚才絕艷,按說不該快滿十五歲才堪堪邁入先天而已。這究竟是……?”
許半生也不得不解釋道:“我六歲就已經(jīng)是舌之境了,有我父親同門的一位金丹仙長說我體內(nèi)有神魔氣息,只是,此后我卻八年不得寸進,好似突然成了一個廢人。直到接引之日到來前不久,才在一夜之中突然領悟了修行根本,修為在睡夢中就突破到了先天。別說是族人,就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能是因為剛剛成就先天,所以資質(zhì)方面顯得極差,當時來接引的仙長覺得我不會有太好的前途,可卻又說我這樣的情況比較特殊,或許資質(zhì)會隨著時間有所增長。我當時就做了個決定,暫時不去中神州,反正我當時還未滿十五歲,春節(jié)過后還有一次接受接引的機會,我不想隨隨便便拜入一個門派,便干脆留在家中,看看自己會否如那位仙長所言資質(zhì)得到增長。大概真的就如那位仙長所言,我的資質(zhì)真的有所成長吧。”
因為知道朱彥鳴肯定還會詢問自己為何達到先天卻未去中神州,許半生就干脆一并解釋了一遍,也省的朱彥鳴多問。
朱彥鳴完全被驚呆了,這也是前所未聞,這資質(zhì)也是可以成長的么?
皇后卻似乎聽說過諸如此類的事情,便道:“原來如此,妾身倒是也聽說,有些人的資質(zhì)在一開始的時候并不太好,可隨著修煉的進行,突有一天爆發(fā)出格外的天才。許先生就屬于這一類吧。”
邊說著,皇后便拉了拉朱彥鳴的衣袖,自己已經(jīng)先行一步款款站起。
朱彥鳴也回過神來,急忙站起身來,此前只以為許半生是個普通的修行者,資質(zhì)甚至不如朱宛清,雖未有任何怠慢,可也并不如何重視。可現(xiàn)在,許半生首先已經(jīng)是個煉氣期,對于朱彥鳴這類的凡人而言,這就是仙長的身份了,他再不能這般對待許半生。其次,許半生才十五歲啊,先天之后半年自行邁入煉氣期,這到了中神州還不得是獲得上門悉心培養(yǎng),將來少不得至少也得是個元嬰乃至化神?許半生這一天也在規(guī)勸朱彥鳴和皇后,他們也基本上想通了,女兒能有仙緣,自己怎能以一己之私廢了女兒的仙途?而朱宛清看來也是鐵了心要去中神州了,到了中神州之后,若是有許半生這樣的天才照顧幾分,自己的女兒活下去以及擁有更好仙途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由不得朱彥鳴和皇后不對許半生更加尊敬一些。
“原來是仙長蒞臨,小人此前多有怠慢,還望仙長恕罪。”
見朱彥鳴如此形態(tài),許半生搖搖頭道:“圣上若是如此,半生就要告辭了。一來我尚未去過中神州,是以談不上什么仙長。二來我既與宛清相交,也是我與她的緣分,蒙宛清叫我一聲兄長,我在圣上面前就是晚輩。如今平等相處最好,何必拘泥于那些俗理?”
朱彥鳴巴不得這樣呢,讓他一個五十歲的人對著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畢恭畢敬,他還是一國之君,這也實在難受的很。而且許半生強調(diào)了跟朱宛清的關系,他就更加巴不得,這才好在之后跟許半生提出讓他到了中神州對朱宛清多多照顧的事情。
一瞬間,朱彥鳴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他立刻宣召管事太監(jiān)入內(nèi),命其將朝中的達官顯貴都宣召入宮,他要設宴替許仙長接風,順便大宴群臣。許半生聽到這個就有些頭疼,可是也不方便多加攔阻,只得應承下來。
晚間就在皇宮的朝房正殿之內(nèi),大唐帝國的當今圣上朱彥鳴攜皇后廣宴群臣,只為給許半生接風,群臣開始不解,之后得知許半生竟然還未去過中神州就已經(jīng)是煉氣一重天的絕頂天才,一個個紛紛阿諛不止。
皇朝之中,自然也有些煉氣期的修仙者加以輔佐,他們聽說許半生竟然如此天才,少不得討教一番,越發(fā)證實了許半生的確是達到了煉氣期,晚宴之上,就更是人人奉迎,許半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然惹來這么多的麻煩。
原本還想繼續(xù)游歷的許半生,至此意興闌珊,他知道,既然朱彥鳴知道了他的情況,此后不管他走到哪里,必然是沿著許半生所走的路一路幫他打點招呼,許半生的游歷將永無寧日,他已經(jīng)不可能好好的觀察這個世界了,心里不禁就生出了回去的念頭。
第二日朱彥鳴邀請許半生同他去皇家園林狩獵,許半生無奈前往,只是心里卻是不耐煩的很,心道你們覺得這樣很有趣,可是我若是散發(fā)出煉氣期的威壓,這山林之中的野獸直接就不敢動彈了,還狩個屁的獵,直接拎了關進籠子就可以,半點意思也沒有。不過看到朱宛清還是興高采烈的模樣,許半生也就勉強射了幾箭。
第三日朱宛清又邀許半生去踏青,其實踏個屁的青,這會兒都是晚秋了,上山觀賞秋景還行,跑到個湖邊詠物傷懷,簡直無聊之至,許半生徹底堅定了回家的念頭。
第四日,許半生徑直向朱宛清告辭,朱宛清不舍,無奈許半生去意已決,朱彥鳴挽留不果,也只能表示遺憾,隨后差人從皇宮中選了金銀珠寶珍奇玩物相贈,對一個修行世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用打賞這個詞的,許半生不勝其擾,也就隨他去了。
不過許半生肯定不可能跟著押送這些俗物的軍隊一起同行,自己先走,那些奉命的軍人押著滿滿當當幾車的東西,朝著許家進發(fā)。
許半生一旦決定回去,腳程完全展開,從許家到京都足有數(shù)千里之遙,可許半生如今的疾行術(shù)一經(jīng)展開,那就是四五百公里的時速,中間停下來修煉了一個時辰,也不過四個時辰之后就已經(jīng)回到了許家的領地之中。
許家最外圍的那些人,只見到一道人影狂奔而去,在路上卷起落葉無數(shù),他們甚至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許半生都已經(jīng)站在自家門口了。
許如軒正在族中處理事務,家里秦楠楠正在院里樹下品茶小憩,心里還在計算著兒子的歸期還有多長時間,卻沒想到兒子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面前。
當然又是抱著許半生不停的抹眼淚,其實許半生離開許家也就是一個月出點頭的時間,可要知道,這個世界的許半生,還從未有過離家一整天以上的經(jīng)歷啊,秦楠楠又想著過完年大比之日之后,此生也還不知道再能見到許半生幾回,現(xiàn)在當然是格外的驚喜交加。
許如軒得到消息,也立刻趕回家中,許半生將此行的奇遇講給父母聽過,許如軒聽說許半生現(xiàn)在的靈根已經(jīng)達到跟他差不多的大小,大感欣慰,更加堅信自己的兒子將來仙途無限。
最淡定的莫如已經(jīng)在許家生活了一小段時間的姚瑤,她人小鬼大的背著雙手,老聲老調(diào)的對許半生說:“我早知如此,你們何必激動。”逗得這段時間也對姚瑤十分喜愛的許如軒夫妻倆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