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我便又要去西山了,”傅城恒的目光先掃過孔琉玥,隨即掃過初華,最后才定格在了她們母女之間,“此一去,還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么時候,家里的事,便要偏勞玥兒你了。至于初姐兒你,也在從旁多多協助你母親才是,你也大了,也是時候該學著些眉高眼低和人情往來了,你又是長姊,務必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盡到你長姊的責任才是。”
傅城恒的意思,是讓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試著帶初華學習管家嗎?孔琉玥聞言,一雙美眸忙征詢的看向了他。
就見傅城恒微微沖自己點了一下頭,孔琉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于是也沖他微微點了點頭。
父母之間的互動,并沒能逃過初華的眼睛,父母之間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親密和默契,亦讓她清楚分明的感覺到了,她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
母親一看就是才沐浴過,一頭烏黑的頭發隨意披散著,只穿了一件家常的素面杭綢長裙,較之白日里的云鬢高聳珠環翠繞明顯少了幾分華麗端莊,卻更多了幾分清新和淡雅的風姿。然不管她是濃妝抑或是淡抹,都沒有誰能否定她的美麗,亦沒有誰能否定她與高大挺拔的父親是何等的相配。
初華眼里禁不住劃過一抹黯然,如果娘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這世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如果”……她握了一下拳頭,才點頭回答傅城恒的話道:“爹爹請放心,女兒一定會跟著母親好生習學,努力為母親分憂,也一定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盡到自己身為長姊責任的!”
傅城恒聞言,就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打小兒便懂事,是我最為看重的孩子,我自然相信你能做到!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有別的事沒有?若是沒有,就早些回房歇著去罷!”
“可是爹爹,我……”初華欲言又止,一副明顯還有話說的模樣。
傅城恒看在眼里,因問道:“還有什么事嗎?若是有事,只管說?!?
“沒……”初華看了一眼旁邊的孔琉玥,終究什么都沒說,“不打擾爹爹和母親休息了,女兒先行告退!”屈膝行了個禮,有些悵然的退了出去。
余下傅城恒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皺起了眉頭:“我怎么瞧初姐兒竟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你才看出來啊?”孔琉玥小小翻了個白眼,“我估摸著她方才是打算與你說的,偏你又要讓我留下,偏當著她的面兒,我又不好駁你的面子,如今可好,弄得她乘興而來,掃興而去,指不定心里還怎么怨我呢!”
小蘿莉一心想與父親說會兒體己話,偏生父親又沒眼色,硬生生將她這個相對來說不相干的人留了下來,壞了小蘿莉的事兒。小蘿莉又是怎么也不會怨自己父親的,那她能怨的,便只剩下自己了!
思及此,孔琉玥禁不住暗自哀嘆,自己這也算是躺著中槍了罷?
相較于孔琉玥的懊喪,傅城恒卻很是不以為然,“你是孩子們的母親,有什么話是他們不能當著你的面兒說的?初姐兒一樣,镕哥兒和潔姐兒也是一樣!好了,她如果真有要事,不管誰在場,都是會說與我知道的,她既沒有說,可見事情并不緊要,你也別想那么多了。時辰已不早了,我們,早些歇了罷?……我明兒又要回去作和尚了,你就可憐可憐我,今晚上再……嗯?”說著,聲音漸次變得低啞起來,大手也不老實的襲上了孔琉玥的頸項。
孔琉玥卻是沒好氣,嗔道:“我手腕兒到這會子還酸軟得緊了,今晚你是別想了……”一邊就要拍他的毛手去。
卻被他順勢抓住手腕,一把將人帶進了懷里,低頭便準確無誤的吻上了她的粉唇。
“唔……”孔琉玥本能的掙扎了兩下,圈在她纖細腰肢上的大手瞬間收得更緊,她只得由他去了。
兩人一路吻著,一路摸索著往內室行去,及至終于雙雙躺倒在拔步大床上時,兩人都已是氣喘吁吁。
傅城恒呼吸濁重的看著身下雙眼迷離的孔琉玥,只覺心旌搖拽,熱血沸騰,只恨不能一口將她吞下去。
想起再過幾個時辰,自己便又要有好長時間不能擁抱孔琉玥軟若無骨的身體,撫摸她細膩溫潤的肌膚,傅城恒下手時便控制不住的有些重,很快便在孔琉玥白若凝脂般的肌膚上留下了點點紅痕。
以致孔琉玥禁不住呼起痛來,“傅城恒,你就不能輕一點……”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啊?
傅城恒正愛不釋手的捧著她的雪峰肆意揉搓擠壓,嘴唇也沒閑著,正迷戀的吻著她的脖頸和鎖骨,聞得她的抱怨,含含混混的應了一聲“我盡量……”,便又顧自忙活起自己的來,手上的力道也并沒減輕多少。
孔琉玥不由暗自哀嘆,明兒起來時,她身上定然又要留下很多痕跡了……不過想著傅城恒這次終究未能如愿,又不自覺的心軟,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大姑娘,您不能進去,侯爺和夫人早已歇下了……”
門外忽然傳來瓔珞的聲音,今晚上輪到她值夜。
緊接著是初華明顯帶了怒氣的聲音:“我有要事找爹爹,讓開!”
“大姑娘既有要事找侯爺,且容奴婢通傳一聲不遲,大姑娘請稍等……”又是瓔珞的聲音傳來,聲音已較之方才近了些。
初華的聲音聽起來就更近了,“不必了,我自己找爹爹去,你讓開!”顯然瓔珞并未能攔住她。
彼時傅城恒正欲火難耐的強拉了孔琉玥的手要往自己褻褲中伸去,聽得外面的聲音,不由一陣火大,啞聲朝外喝了一句:“誰在外面?滾!”便又要繼續自己的“大業”。
孔琉玥卻比他清醒得多,早聽出了外面的聲音是初華的,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道:“是初姐兒!你還是快出去瞧瞧她罷,這都是她今晚上第三次過來了,必是要十分緊要的事找你,你別讓她等久了!”
傅城恒好事被打斷,端的是要多郁卒有多郁卒,始作俑者若是換了旁人,早被他大卸八塊了,偏生是自己向來最寵愛最看重的大女兒,說不得只能強忍下滿心的郁卒,依依不舍的松開孔琉玥,起身飛快的穿起衣服來,打算用最快速度打發了女兒,便回來再繼續自己的好事。
不想他才剛穿好衣服,隨著“吱嘎”一聲響,初華的聲音伴隨著她急促的腳步聲,已傳進了他的耳朵:“爹爹,您睡下了嗎?女兒有話跟您說!”
再是自己寵愛的女兒,被她深夜硬闖了自己的臥室,傅城恒依然忍不住生氣,說話的語氣便有些不大好,“半夜三更硬闖父母的臥室,成何體統?你也不怕傳了出去,旁人笑話兒你沒有一絲半點侯府千金應有的端莊矜持?”
傅城恒一邊說,一邊撩起簾子走出來,正對上了初華。
就見初華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一瞧得他出來,便冷笑說道:“爹爹果然是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尤其新人又生得這般好顏色,又會籠絡人心,怪道人常說‘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先還不信,總覺得這世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會這樣,惟獨自己的爹爹不會,現在我總算知道,原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初華一席明顯是征對孔琉玥的話,說得本已因她無禮而動了五分氣的傅城恒,怒氣一下子高漲到了十分去,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她,便怒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母親待你如何,待你們姐弟如何,旁人不知道,難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大晚上無禮的硬闖父母的臥室,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我念在你年紀小還沒完全懂事的份兒上,今兒個就饒過你這一次,你給我立刻回房,好生反省去!”
說完便喝命跟在她身后進來,彼時正低垂著頭,恨不能將自己縮得父女兩個都看不到的瓔珞,“還不快送大姑娘回房去?”
“是,侯爺,奴婢這就去!”可憐的瓔珞瑟縮著應了一聲,便上前賠笑著要請初華出去,“大姑娘,您累了一整日了,這會子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房歇下罷?”
彼時傅城恒仍未反應過來初華緣何會忽然說了方才那一番話,他猶沉浸在她竟然至今仍這般看待孔琉玥,至今仍沒有拿孔琉玥當母親的怒氣和對孔琉玥的心疼當中,因此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在初華眼里,自然而然成了他凡事不問青紅皂白,只要一牽涉到孔琉玥便立刻護著她的證據,也是立刻將原本只有七八分的怒氣,高漲到了十分去,一把甩開瓔珞放在她肩膀上,想要半哄半推將她弄出來的手,便仰頭望著傅城恒冷笑道:“那個女人雖然是爹爹的妻子,是爹爹如今的心頭好,卻并不是我的母親,我也永遠不可能承認她是我的母親!我娘她早就死了,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早被那些負心薄情的人忘到了腦后去,惟一還記得她的人,也就只有她的兒女們了!但是,我娘雖然早已被爹爹忘到了腦后去,我卻永遠不會忘記她,我永遠都會記住,我這輩子都只有一個母親,那就是我娘,而不是其他旁的外四路的女人……”
初華的聲音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戛然而止。
隨即則是一聲沉悶的“咚”聲,再然后,整個屋子都變得落針可聞起來。
床帳后面孔琉玥的心也攸地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才那聲脆響,分明是甩人耳光時所特有的聲音,難道,傅城恒竟打了初華不成?他本就是武將,手勁有多大可想而知,方才又是處在盛怒中,初華又還那么小……孔琉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孔琉玥猜想得沒有錯,方才那聲脆響,的確是傅城恒甩初華耳光時所發出的,而稍后那聲悶響,則是初華因被父親甩了耳光,控制不住身形,摔倒在了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初姐兒,爹爹不是故意的,我……”傅城恒的聲音里滿滿都是悔愧,怔怔的看著自己才甩了初華耳光的那只手,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個耳光竟真是自己甩出去的!
不止傅城恒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竟真甩了向來疼愛的大女兒耳光,連初華自己也不敢相信父親方才竟真扇了自己。她捂著臉,怔怔的望著父親,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半晌,還是臉頰上傳來的尖銳的火辣辣的疼痛,方讓初華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方才自己的確是被父親甩了耳光。
她的眼眶里一下子盛滿了淚水,卻倔強的大睜著眼睛,不肯讓其掉下來。
“爹爹,你打我……”初華夢囈似的說了這一句話后,便掙扎著欲從地上爬起來,其間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渾身發抖的瓔珞幾次試圖想要幫助她,卻都被她推開了手,最后終于憑借自己的力量自地上爬了起來。
她仰頭著,定定的看著傅城恒,一字一頓極其緩慢的說道,“從小打到,爹爹別說打我,連一指甲也不曾彈過我,可今日,爹爹卻打了我,為了您如今的心頭好而打了我!……我知道喜新厭舊是這世上絕大多數人的通病,我也并不敢奢望爹爹能時刻記著我娘,可您怎么能連我娘的忌日都忘記?您口口聲聲說此番回來,是因為‘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要辦,我也一直在等著您去辦這件事,可再過幾個時辰,您就要走了,卻依然提都不曾提起過有關我娘忌日的事,您到底還記不記得曾經有一個女人,她為了給您生兒育女,為了給傅家傳承香火,而丟了性命?您這般負心薄情,喜新厭舊,我真為我娘感到不值!”
初華一氣說完,便捂著臉,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瓔珞見狀,強忍著害怕看了傅城恒一眼,見他臉上早沒了怒氣,有的只是無盡的懊惱和后悔,忙壯著膽子屈膝行了個禮,拔腿飛快追初華去了。
屋里很快又回復了方才的沉寂。
孔琉玥雖未親眼目睹方才的情形,只聽聲音,也能將事情還原個**不離十,不由暗自嘆息起來。怪道初華自下午起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至晚間又一連過來找了傅城恒三次,敢情她一直惦記著生母的忌日,偏生傅城恒瞧著卻是一副早將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的模樣,偏生明兒一早他又要離家,除了今晚上,的確再沒有更適合祭奠封氏的時機……也就難怪初華會那么生氣會那么激動了!
可問題是,別人尤其是初華不知道傅城恒并不曾忘記過封夫人的忌日,她卻是知道的,且如今她也因此而被初華怨上了,這對父女間的這個結,說不得只能落到她身上,只能靠她去給他們父女解開,且必須在今晚就給他們解開了,不然明兒待傅城恒一走,初華的怒氣可就只能悉數落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想到這里,孔琉玥禁不住無聲的苦笑之余,又微微覺得有些心寒,若是放在一個多月以前,初華口口聲聲說她是‘外四路的女人’,她還不會覺得有什么,那時候她們本來就沒什么感情,雖然掛了母女的名頭,卻實實只算得上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鄰居而已。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經過了過去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在經過了過去這一個多月的付出,初華卻仍像當初那樣看她,她實在沒辦法讓自己不心寒。就算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她做那些事的本意又不是為了得到什么回報,她依然沒辦法不心寒,她畢竟只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而不是觀世音菩薩圣母瑪利亞!
孔琉玥猛地搖了一下頭,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腦外,現在可不是傷悲懷秋的時候,外面還有一個正悔愧交加的男人在等著她勸導,東廂房也還有一個自覺受了天大傷害,——好罷,對于打小便順風順水,被捧鳳凰一般捧至這么大沒受過什么傷害的千金小姐來說,這個傷害的確有夠大的小蘿莉在等著她安撫開解呢,還是等這些事情都擺平了,她再來為自己哀嘆罷!
心念電轉之間,孔琉玥已動手麻溜的穿好衣服,掀開床帳,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傅城恒面前。
果見他正一臉悔愧難當的望著自己的右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想來方才他就是用這只手打的初華了。
“事情既已發生,再多的后悔和愧疚也都換不回來了,你也別再自責了,還是好生想想該怎么補救罷!”孔琉玥上前一步輕握了傅城恒的手,輕聲說道:“況你明兒一早便又要走了,若是不趕在今晚上解開了這個結,只怕初姐兒要怨你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的意思,是我先過去東廂房瞧瞧她,勸勸她,等她稍稍消了氣后,你再過去瞧她,父女間哪里來的隔夜仇?只要把話說開了,自然也就好了,你意下如何?”
傅城恒其實早已接受了自己竟親手打了最愛女兒一巴掌的這一事實,他只是受不了初華之前臨走時看向他那哀婉欲絕的目光,知道自己此番是真傷了女兒的心,卻一時間又想不到好的辦法來補救罷了,所以才會怔怔站在原地的。
這會子聞得孔琉玥這一番話,立時便覺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忙不迭便反握了她的手,急聲說道:“玥兒你說得對,父女之間哪里來的隔夜仇,只要把話說開了,相信初姐兒一定會原諒我的!你這就去東廂房勸她去,她這會子未必肯見我,說不得只能辛苦你了!”
畢竟是血濃于水的父女,所以才能讓傅城恒這般六神無主,說來這還是她第二次見到他這般表情呢……孔琉玥輕輕點了點頭,“你放心,初姐兒只是一時誤會了你罷了,待我跟她一說你并不曾忘記過封姐姐的忌日,其實早已祭奠過她了,再把你之所以這般做的苦心與她一說,她向來懂事,定然不會再生你氣的。”
傅城恒聞言,沉默了片刻,才頹然的坐到一旁的榻上,低聲道:“希望如此罷。”
“你就只管等我的好消息罷!”孔琉玥看不得他這副頹然的樣子,故作輕松的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往凈房走去,她總不能以一副披頭散發的模樣出現在眾下人面前罷?同時在心里暗忖,初華這會子不定怎生怨傅城恒更怨她呢,也不知道肯不肯見她?
不想才走出沒兩步,就被一雙手臂自身后攔腰抱住了。
傅城恒將臉埋在孔琉玥的頸窩間,半晌才近乎夢囈般低低說道:“玥兒,我又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那些口沒遮攔的話雖是初華說的,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歸根結底,卻都是因為他沒有把女兒教好,所以她才敢那樣肆無忌憚的針對玥兒這個母親和長輩,鬧得這么一個彼此都不開心的結果,他真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
至少傅城恒是知道她的委屈的……孔琉玥鼻子忽地一酸,之前因初華那句‘外四路的女人’而生出的心寒一下子就去了個七七八八。
她笑著搖頭:“我如果說我不委屈,那絕對是假的??扇诵亩际侨忾L的,易地而處,我很能明白初姐兒的感受,她思念自己的親娘沒有錯,想讓你也永遠記得她的親娘也沒錯,她只是一時間誤會你忘記了,所以才會那般激動的,只要把話一說開,她自然就好了。你別擔心也別難過了,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傅城恒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將孔琉玥抱得更緊了……
自己動手隨意將頭發挽了個纂兒,又簡單戴了幾支珠釵,并換了一身衣衫,孔琉玥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后,便一個丫鬟也未帶,獨自去了初華的西廂房。
就見初華的奶娘丫鬟們并瓔珞都正站在門外小聲的哀求著:“姑娘,求您開開門啊,您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兒……”、“大姑娘,有話兒好好說,求您開開門……”
瓔珞眼尖,最先發現了孔琉玥,忙迎上前屈膝行禮:“夫人!”
其余眾人聞言,忙也都迎了上來行禮:“見過夫人!”
孔琉玥點點頭,示意眾人都起來后,方看向瓔珞問道:“大姑娘怎么樣了?”
瓔珞見問,滿臉的憂色,“一回來便將自己關進了屋里,誰叫門都不應,又沒有別的聲響,奴婢們實在很擔心……”
不待瓔珞把話說完,旁邊初華的奶娘已經就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夫人,若是方才大姑娘說了什么無禮的話兒冒犯了您,求您瞧在她年紀還小的份兒上,就大人有大量,饒過她這一次罷,老奴在這里給您磕頭了,嗚嗚嗚……”
方才初華過去正房找傅城恒時,她的奶娘雖然因不放心,跟了過去,但畢竟還沒膽大到敢跟著初華一道硬闖傅城恒和孔琉玥臥室的地步,因此留在了院子里,也因此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家姑娘是捂著臉哭著從正房跑出來的,于是自然而然將這筆賬算到了孔琉玥頭上,話也就自然說得不甚好聽。
合著初華的奶娘是把方才發生的一切都自動算到自己頭上了?孔琉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暫時沒空理會那奶娘,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她不寒而栗,低垂下頭半點聲息都不敢再發出后,方看向瓔珞凜然吩咐道:“去找幾個粗使婆子來,把門給我撞開!”
“可是夫人……”瓔珞滿臉的惶恐,打算勸止孔琉玥。
卻被孔琉玥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一應后果,都由我來承擔!”
瓔珞見她滿臉的堅持,只得屈膝應了一聲“是”,自傳粗使婆子去了。
片刻,就見瓔珞領著三四個粗使婆子回來了。
孔琉玥于是指著初華的房門吩咐道:“把門給我撞開!”
婆子們聞言,齊齊應了一聲“是”,便上前狠命撞起那房門來。
隔柵雕漆的廂房門,本就算不上有多牢固,如何經得起婆子們這般狠命的撞擊?不過片刻過后,房門已已被撞開。
孔琉玥喝命住一馬當先就要進去的奶娘和瓔珞,“都留在原地等候,我一個人進去即可!”抬腳獨自一人走進了初華的房間。
方走進內室,冷不防就見半邊臉高高腫起,哭得雙眼通紅的初華從多寶格后的臥室里跑了出來,想是聽得外面的動靜,終究按捺不住,想出來一探究竟。
初華顯然沒想到來人會是孔琉玥,眼里飛快閃過一抹失望,隨即便“蹬蹬蹬”的又跑回了臥室里,不想見到孔琉玥的意圖很明顯。
孔琉玥有留意到她眼里那抹轉瞬即逝的失望,約莫猜到她極有可能是把自己當作了傅城恒,只當是傅城恒看她來了,所以才會跑出去的,顯然她心里并沒有真的生傅城恒的氣,不由又多了幾分勸服她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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