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性情好戰,這種性情驅使他比任何人都渴求一個強大的對手,而蘇雲,正是這樣一個合格的對手。
蘇云何嘗不是,他許久前就想領教安也的金斧法相了,不得不承認,安也的金斧法相獨樹一幟,其中玄奧之處將蘇雲深深的吸引住了。
這兩個對於修煉道近乎癡迷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切磋的機會。
所以二人並沒有耍什麼虛招,一上來就將殺手鐗拿了出來,直接將比試拉至了高潮。
蘇雲先一步有了行動,三柄劍影在空中留下了諸多幻影,帶著太罡劍氣衝向安也。
金斧法相發出一道低沉的聲響,其中竟有幾分莊重感,讓人心生膜拜之意。
“是禪峰寺那羣禿驢的招式!”朱老似乎看出了這個金斧法相的來歷,繼而驚呼道。
金斧法相散發著璀璨的金光,刺得旁人無法直視,它又漲大了一倍後,才緩緩向前飛出,迎上了這三柄在它面前顯得渺小的玄黑色劍影。
隕星劍爲陰屬性,而太罡劍訣至純至陽,陰陽被處理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間,劃過空中,隱隱有劃破虛空的徵兆。
三道玄黑劍影當下翻飛了幾下,而後三合爲一,化作一道尖銳的劍影,想要刺穿這道莊重的金斧法相。
金斧和劍影的碰撞是無聲的,這讓已經在心中準備好接受大規模爆炸的觀衆們心生失望之意,他們愣在了原地,臺上除了一片白熾外,再無其他。
當然,二人的殺手鐗碰撞決不可能這般簡單,雖然表面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但是在場的觀衆很快就發現了,碰撞的中心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方圓十里的靈氣均飛速的倒灌而入,有些修爲淺顯的修士甚至產生了難以呼吸的錯覺。
再看蘇雲和安也,二人均一臉平靜,但並沒有因此鬆懈下來,手中法訣依舊變換不斷。
看來好戲還在後頭,臺下觀衆再次期待起來。
洛天意臉上神色凝重起來,接著輕笑兩聲,喃喃自語了兩句“後生可畏”後,寬鬆的袖袍一揮,一個肉眼可見的能量罩便將擂臺和觀衆隔開了。
臺下的觀衆們見此,神色各異起來,對臺上的比試結果又多了幾分期許。
蘇雲越發控制隕星劍突破,就越發感覺到安也這招的不凡。
這道金斧法相內,除去恐怖的能量外,還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這股氣息十分古怪,竟然讓人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不止如此,蘇雲內心竟然有了放下刀戈的衝動,這點在實戰當中是很危險的,若是在敵人面前放下屠刀,就只有任敵人宰割了。
“嘖,竟然真的有幾分禪術的味道,不過火候尚淺罷了。”朱老又出聲評價道。
碰撞中心終於有了變化,三道玄黑色劍影以退爲攻,先是化爲三道劍影后退幾步,繼而再次合三爲一,迸發出遠盛於先前的鋒利劍氣。
金斧法相一陣模糊,竟然有了崩潰的跡象,安也手中法訣變換速度快了幾分,金斧法相纔再次凝實起來,耀耀光輝從中散發。
劇烈的爆炸發生在下一刻,方纔所有被吸入漩渦的靈氣在爆炸中往四周亂射開來,擂臺與觀衆之間被洛天意的那道能量罩隔絕了開,這纔沒有致使臺下觀衆傷亡。
這些靈氣呈尖銳的形狀四處飛出,打在能量罩上化作一個個明亮的光點,到有幾分壯觀。
蘇雲當即運轉法力,將自身包裹起來,避免被這些靈氣所傷,然後他跨出一個燕子步,轉瞬之間來到了安也的面前,替他擋住了這些狂暴靈氣所化的“刀刃”。
“蘇師弟,多謝。”安也笑道,但他的身體已是虛弱至極。
他與蘇雲對決,原本就是勉強而爲。
從冥界歸來,就算九幽冥氣沒有侵入體內,對他的影響不是不小,雖說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依然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的。
但是安也知道,如果今日在不與蘇師弟切磋一番,那麼這個遺憾日後會成爲他的一個心魔。
安也曾通過他的那個天賦神通窺見過,蘇雲是天命之子一類的存在,修煉速度足以令同輩人喪失信心,安也不敢保證下次再有機會切磋時,蘇雲是不是已經達到了他難以企及的高度。
所以,今日非要與蘇雲切磋不可。
但是,這個蘇師弟太強了,旁人可能看不出,但是安也是切身體會了的。
他爲了保持金斧法相已經將體內法力消耗殆盡,而那三柄小劍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彷彿下一刻就要突破金斧法相般。蘇雲更不用提,整場比試他都表現的遊刃有餘。
“安師兄,師弟我真是大開眼界啊。”蘇雲說道。
“哈哈,和蘇師弟交手,我實在是受益匪淺啊,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桌。”安也身體雖然虛弱,但是語氣豪爽依舊。
蘇雲輕笑一聲,這個安師兄,直來直去的,倒也有些意思。
“好,不醉不歸!”
這一戰下來,二人的感情有深厚了幾分。
很快,周圍狂暴的靈氣消散開了,蘇雲散去周身的法力,將搖搖欲墜的安也扶了起來,閃身送至臺下。
一道金色身影閃入觀衆當中,將安也掠了起來。
金色身影正是安也的師傅,青雲峰掌座安常在,他衝蘇雲點了點頭後,抱著安也消失在了原地。
“朱老,你方纔說安師弟的那招法相是什麼禪術?禪術又是什麼?”蘇雲問道。
“禪術,即是那羣禿驢所造的一些列心法功法,其間均包含了強大的信仰之力,在對敵的同時干擾敵方的心靈,從而爲自己製造一定的優勢。”
朱老冷笑一聲,接著道:“總之是一類無恥的法術。”
“朱老,禿驢是指禿頭人士嗎?”蘇雲疑惑道。
“是的。華夏大陸修煉道法單一,無非是陰陽五行,以物入道等有限的幾種,但是大道三千,有的修士以信仰入道,他們信仰一些洪荒時期強大的古仙,與古仙之間產生縹緲的關聯,從而有了自己的道。”
“信仰入道,還講究外形上極度模仿信仰,那羣禿驢所信仰的便是一位禿頭古仙,所以他們多半也是禿頭造型,直令人噁心。禪修當中最爲著名的門派,便是靈州的禪峰寺了,蘇小子,日後在九州,見到這羣禿驢千萬不要客氣。”
見朱老這般賭氣的描述,蘇雲便知道朱老當年肯定是與這些禪道修士有過過節,嘴上雖輕“嗯”了一聲,心中卻對禪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蘇雲與安也的對決在諸多人心中留下了震撼感,此後再也沒有人上臺挑戰蘇雲了。
計時香很快就燃燒至了底部,洛天意見此,朗聲宣佈道:“比試結束,目前站在擂臺上的十名弟子,獲得前往陰陽古殿的資格,至於具體時間,本座另行通知,諸位,散了吧。”
蘇雲鬆了口氣,他發現站在他隔壁擂臺的洛九真看了過來,美眸當中有異光閃動。
“蘇師兄,可不許忘了我們的約定。”洛九真用嘴型向蘇雲說道。
蘇雲當下點了點頭,而後輕盈地跨開步伐,兩三步之間便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天際。
洛天意見蘇雲離去,對身旁的蘇懷清說道:“蘇師弟,你們蘇家可真是幸運,出了一個蘇雲。”
“洛家的洛九真丫頭也不錯,資質過人,假以時日,定有一番成就。”蘇懷清說道。
“現在洛家分兩邊,本座也不知道這個洛九真是洛朝那面的,還是我們陰陽閣這面的。”洛天意緩緩道。
Wшw⊙Tтka n⊙Сo 蘇懷清苦笑一聲,又道:“其實蘇雲與老夫之間也有些誤會,祖孫關係並不融洽。”
洛天意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情理當中,當初蘇雲雖是天靈脈卻無法修煉,我們的確對他殘酷了些,他怨我們也是應該的。你是他的祖父,血緣上的關係總能將這些抵消去。”
“閣主,他怨我卻不是因爲這件事,況且在得知他不能修煉以後,我暗地裡也給他過不少支持。他怨我,卻是因爲他的父親。”
蘇懷清頓了頓,道:“他的父親蘇啓是我的第五子,他的母親十分神秘,我只見過一面,但只消一面就看出了她的不凡。蘇雲出生沒多久,他的母親就失蹤了,在蘇雲四歲的時候,蘇啓突然跪在我面前,說要將蘇雲託付給我之類的話語,當時我沒有在意,因爲當時正是戰爭之際,我這五子就要奔赴戰場。然後,他竟一手燒燬了他與蘇雲居住許久的房屋,轉身離去了。”
“蘇雲到現在都以爲是我下令燒燬他與他父親居住的小木屋,我經常不在家族當中,家族裡的一些長老看得出我喜愛蘇雲的父親,怕我再將族長之位傳給蘇雲,便揹著我百般對付蘇雲,這些我也是後來得知的。”
“我也想過將這些告訴雲兒,但是一直沒有和他好好說話的機會,雲兒不能修煉後變得十分敏感,加之這段時間閣中事務繁忙,我與雲兒之間的誤會便一直留到了今日。”
“奇怪,蘇啓侄兒爲何要燒掉木屋來嫁禍於你?”洛天意問道。
“我想啓兒並非此意,他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燒掉木屋,或許是爲了讓蘇雲忘記他這個父親。”蘇懷清說道。
“沒想到蘇雲背後還有這節故事,本座可是將陰陽閣的未來都賭在他的身上了啊。”洛天意略有深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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