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下) 寶貝,愿意嫁給我嗎?(6000+)
原來陰著的天開始飄起小雨,雨刷在靜靜地掃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易宗林沉靜地看著擋風玻璃,薄唇淡逸,“這件事與你無關。”
傅思俞搖著頭,身子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睛被淚水充盈,“舒寧和霍夫曼都不會原諒我的……”
易宗林兀自發動了引擎,在踩下油門之前,他把傅思俞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雖未轉頭看傅思俞,卻從后視鏡里望著她悲傷的面容,輕聲安慰,“他們不會不原諒你,你不需要想太多。”
傅思俞慢慢抬起了眼眸,模糊的淚眸望著易宗林豐。
易宗林沒有再說話,隨即踩下油門,徑直駛離墓園。
這一路傅思俞始終承受在自責和愧疚之中,即使冰冷的手被易宗林握在手心里,卻依然的失去溫度盡。
易宗林也未再開口,一路只是握著她的手,他平靜的面容讓人無法看出他此刻的情緒。
直到到了別墅,易宗林才把她的手松開,安嫂已經恭敬地迎了上來。
易宗林開口對安嫂吩咐,“夫人她需要好好睡一覺,你扶夫人回房間吧!”
“是。”安嫂隨即上前攙扶她。
傅思俞的確是累了,因為唐舒曼的死,這幾晚她根本就沒有睡,只要一閉上眼,她就會夢到唐舒曼全身是血倒在易宗林懷里的畫面。
不過,她并不困,她甚至感覺自己此刻如果能夠安心地睡一覺都充滿著罪惡感。
安嫂見她沒有移動步子,關心地道,“夫人,您看起來真的很疲勞,我扶您上去休息一下吧!”
傅思俞轉頭看向易宗林,易宗林跟她點了下頭,“乖?!?
傅思俞搖了搖頭,她沒有辦法,因為現在她只要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會是唐舒曼死亡時的畫面。
安嫂擔憂地看著傅思俞。
易宗林嘆了一聲,在此刻揮手示意安嫂退下,他伸手摟住了傅思俞,“你不休息的話,會沒有精力照顧兩個孩子的,你知道他們有多需要你?!?
傅思俞搖著頭,依然無法揮去腦海里唐舒曼死亡的畫面。
易宗林隨即用自己的下巴抵著傅思俞的額,柔聲地道,“我陪你回房?!?
傅思俞沉痛地靠在易宗林的懷里。
易宗林疼惜把傅思俞眼角的淚痕拭去,在她冰冷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擁著她走向二樓。
易宗林一直坐在床沿看著傅思俞,直到傅思俞睡著,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床沿上起身,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著的她。
把房門輕輕關上后,他小聲囑咐站在房門外的安嫂,“不要讓諾言打擾到夫人休息?!?
安嫂點點頭,“小諾言剛睡著,她醒了我會帶她去廳里玩?!?
易宗林頷了一下首。
安嫂隨之退下。
……
易宗林來到一樓的書房時,東方傾已經等在書房外。
易宗林徑直走進了書房,在辦公桌后坐了下來。
東方傾跟著進了書房,站在辦公桌前恭敬地道,“老板,申靖跟我說,今天早上已經有數家媒體打電話給公司,希望能夠得到婚禮現場的媒體入場券……申靖他說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些媒體?!?
易宗林把頭靠在了椅子上,俊逸的面容沉靜,薄唇淡逸,“告訴申靖,婚禮如期舉行?!?
是的,易宗林和傅思俞的婚禮原本是定在一個星期以前,但由于易宗林和傅思俞之間出了信任問題,易宗林就把婚禮延后了一個星期。
這個決定是在傅硯清綁架傅思俞前易宗林獨自在公司思考了一晚后所決定的。
“是。”東方傾隨即拿出手機,走到了一旁給申靖打去電話。
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東方傾打電話的時候,易宗林書房的房門被人從門外踢了開來。
東方傾嚇了一跳。
就見霍夫曼不顧傭人的阻撓,橫沖直撞地走進了書房。
易宗林靠在椅背上,一貫毫無表情的俊容看著眼前怒意沖沖的霍夫曼。
東方傾見狀,連忙示意傭人退下。
待戰戰兢兢的傭人退下之后,霍夫曼才開口,“Kingsly,你準備在舒曼葬禮的第二天,就舉行你跟思俞的婚禮?”
易宗林面容淡漠,“這兩者并不沖突?!?
“并不沖突?”霍夫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從易宗林的口中聽見的話,他瞪大的雙眸如銅鈴一樣怔怔盯著易宗林,“一個深愛你的女人為了你而死了,而你只是循例一樣出席她的葬禮,連祭奠都沒有,還要在她葬禮后的第二天迎娶別的女人?”
易宗林雙手合十扣在桌面上,“人死不能復生,你應該學會節哀。”
霍夫曼聽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一把沖到辦公桌前,揪住易宗林的黑色西裝領子。
東方傾看到這一幕,第一時
間選擇阻止。
易宗林跟著霍夫曼的力道站起身,卻揮手示意著東方傾退下,沉靜淡漠地望著霍夫曼。
霍夫曼真想一拳頭揮在易宗林的臉上,但他向來都不是一個容易失去理智的人,他緊緊地揪著易宗林的衣領,身體因隱忍全身的怒意而微微顫抖,連牙齒也跟著抖動……但在最后,他還是狠狠地松開了易宗林。
然后,霍夫曼把一記拳頭用力打在辦公桌面上,隨即,雙手無力地撐在辦公桌面上,雙眸因為唐舒曼的死而赤紅。
易宗林徑直從辦公桌后走出,面對霍夫曼的哀痛,他直到走到書房門的時候,才停下腳步,背對著霍夫曼淡然開啟薄唇,“我對舒曼的死,同樣抱持著傷痛,但這份傷痛并不意味著人不應向前看……我對思俞的虧欠,超越我這一生對任何人的虧欠,我應該要給她這樣一個婚禮,至于舒曼,我只能很遺憾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我內心深處一定會有一個位置是留來祭奠她的?!?
霍夫曼沒有再說話,心痛的淚水卻一滴滴地落下,重重敲擊在辦公桌面上。
易宗林回頭,凝視了一眼霍夫曼,在邁開步伐之前,他最后對霍夫曼說了一句,“節哀順變。”
傅思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換了身家居服,她來到一樓。
安嫂原本正在餐廳忙碌,見到她,隨即從餐廳走了過來,“夫人,您醒了啊!”
傅思俞點點頭,時間充足的一覺,的確讓她此刻輕松不少,她問,“諾言呢?”
安嫂回答,“夫人您放心,小諾言剛才在廳里的沙發上玩了很久,這會兒又睡著了,不過在她睡之前,我已經給她泡了奶……”
“哦?!睅缀趺績蓚€小時,小諾言就會吃奶,傅思俞是給小諾言喂母乳的,所以安嫂通常都會在小諾言餓的時候把小諾言抱來給她,但今天早上這一覺,她卻睡得格外的舒服,原來是因為安嫂沒有把小諾言抱來給她。
“是易先生交代的,他說您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希望早上讓夫人你好好睡一覺?!卑采┬χa充。
“哦……”傅思俞扭頭看了周圍一眼,并沒有找到她預期中的那抹俊挺身影,她隨即問,“Kingsly呢?他出去了嗎?”
安嫂點頭,“易先生他去公司了,不過他有交代說他中午會回來陪夫人您用餐?!?
“嗯。”
雖然睡了一覺疲累感減緩不少,但內心的沉重依舊。
傅思俞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在廳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安嫂見傅思俞嘆息,走到傅思俞的身旁,禁不住撫慰道,“夫人,對于唐小姐的死,您也不要一直往心底去……畢竟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傅思俞沒有說什么,她知道,斯人已故,人終究需要向前看,但不管時間過了多久,她知道她此生都不可能忘記唐舒曼的死。
“對了,易先生去公司,他有說是為了什么事嗎?”她和易宗林差一點就一起死在了那個廢棄的工廠里,所以,關于易宗林對她的感情,她似乎不需要再去深究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珍惜彼此。
安嫂如實回答,“夫人您不要擔心,易先生走的時候說公司有一個例行會議要他親自出席,并不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不過,易先生去公司之前,霍夫曼先生來找過易先生,我就不知道易先生是不是因為霍夫曼先生而出門的。”
傅思俞微微蹙起眉,“霍夫曼來了?”
安嫂道,“是的,霍夫曼先生他……他是怒氣沖沖來的,跟易先生好像在書房里起了一點爭執,走的時候霍夫曼先生背影看起來很沉重?!?
傅思俞頓時陷入兀自的思緒。
霍夫曼這幾天的心情很糟糕她是知道的……
唐舒曼的死,這個世界最悲痛的是舒寧,但比舒寧更不能接受唐舒曼死亡這一事實的人是霍夫曼。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霍夫曼趕到醫院時,看到唐舒曼蓋著白布被醫生推出來的畫面……
那一刻霍夫曼的痛苦,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
所以,霍夫曼來找易宗林,是為了唐舒曼的事嗎?他們之間又為什么會起爭執?
就在傅思俞正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別墅門口傳來了傭人的一道敬呼,“易先生。”
傅思俞這才回過神,從沙發上起身。
易宗林朝她徑直走了過來,雙手疼愛地扶在她纖細的腰身上,“就醒了?”
“你去公司了?”
“嗯?!币鬃诹重W該е邓加?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柔聲地道,”今天早上有一個股東例會,我必須親自去公司一趟?!?
傅思俞點點頭,剛想問霍夫曼早上來找他有什么事,易宗林已先開口,“睡了一覺,精神好些了嗎?”
“嗯?!?
易宗林滿足一笑,把傅思俞輕輕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疼惜地道,“你這兩天也沒怎么吃東西,等會兒多吃點飯?!?
傅思俞想要跟易宗林說她沒什么胃口,易宗林已經問安嫂,“可以開飯了嗎?”
安嫂恭敬回答,“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易宗林在傅思俞的頰上親了一下,隨即擁著傅思俞走向餐廳。
來到餐廳,在易宗林幫傅思俞紳士把椅子拉開的時候,傅思俞準備開口問易宗林霍夫曼早上來的事,不巧一名傭人在此刻從客廳里走了過來。“易先生,夫人?!眰蛉斯Ь吹毓自诓蛷d門外。
易宗林皺了一下眉,問,“什么事?”
傅思俞也看向了那名傭人。
傭人道,“外面有一位姓袁的小姐,她說她想見夫人?!?
在易宗林和傅思俞認識的人中,袁琪是唯一一個姓袁的人,所以,毋庸置疑此刻想要見她的人是袁琪。
傅思俞想起了早上在唐舒曼的葬禮上袁琪的失控。
想來,袁琪依然是來這里為唐舒曼“打抱不平”的。
傅思俞深深吸了口氣,隨即走向餐廳門口。
易宗林突然一個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去哪?”
傅思俞平靜地回答,“我見袁琪?!?
易宗林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他移至傅思俞的面前,黑沉的眸子深深注視著她,“你先吃飯吧,我去見袁琪?!?
傅思俞對上易宗林深晦的目光,“我不想做一個縮頭烏龜,無論袁琪她想怎樣,我都應該聽聽她怎么說。” щщщ?тт kΛn?¢○
易宗林黑暗的冷眸瞇成一條線,“我卻不認為她有資格來***擾你?!?
傅思俞愣了一下,易宗林已經轉身,徑直邁開步伐,走出了餐廳。
然而,傅思俞還是追了上去,把易宗林攔截住了?!斑€是我去吧……關于恩同和陸衍的事,我也想跟袁琪談談。”
易宗林神情不悅,但他還是拗不過傅思俞。
在別墅的大門口,傅思俞見到了袁琪。
傅思俞當然有邀請袁琪到別墅里面去坐,但袁琪對于傅思俞的邀請根本就不屑一顧,此時此刻袁琪冷漠的目光如箭一向射向傅思俞,“你真的心安理得嗎?”
傅思俞以為袁琪是在指控她造成了唐舒曼的死,她斂下眸底的光亮,歉意地道,“對不起……”
袁琪無比憤恨,嗓音也帶著哽咽,“我不知道舒曼哪里比不上你,為什么Kingsly他會選擇你……”
傅思俞喉嚨滑過一絲酸澀,她輕輕咬住了唇。
“你要和Kingsly結婚,我無法反對,畢竟這全怪舒曼自己太傻,就算舍不得自己心愛的人有事,也不應該成全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啊,換做是我,我寧愿選擇跟他同歸于盡,也不要成全他和別人……可舒曼真的太傻,她時時刻刻都在替那個男人著想,就算為了他死,她也翔安情緣,可舒曼并不知道,她做這些根本就不值得,因為她這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感動和心疼她,最重要的是,她還讓小人得了志。”
面對袁琪的指控,傅思俞喉嚨艱澀,嘶啞地道,“袁琪,不管你相不相信,唐小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也很遺憾……”
袁琪突然情緒失控,悲痛吼出,“你不要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和遺憾,你就不會選擇在舒曼葬禮的第二天就跟Kingsly結婚了……你根本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舒曼她在泉下有知,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我不懂你說什么婚禮……”傅思俞擰起眉。
袁琪一聲冷笑,“你還跟我假惺惺……傅思俞,難道你真的要告訴我,你并不知道你和Kingsly的婚禮將在明天舉行?”
傅思俞用力搖頭,一臉的懵然。
“我知道我沒有辦法替舒曼討回公道,但我相信這個世界自有公理,像傅思俞你這樣虛偽做作的女人,就算眼前你已經觸碰到了幸福,到最后等待你的依然會是地獄?!?
“袁琪,你夠了?!?
此刻***兩人話題的人是陸衍,他是有事來找傅思俞,正巧就聽到了袁琪和傅思俞之間的對話。
袁琪憤恨
地瞪著此刻走向傅思俞的陸衍。
陸衍偉岸的身子擋在了傅思俞的面前,冷聲地道,“袁琪,你別以為思俞好說話,你就這樣咄咄逼人……舒曼的死大家都很遺憾,思俞因為舒曼的死也始終都處在極度的歉疚和自責之中,思俞更沒有為此得意地選擇在隔天跟Kingsly結婚……Kingsly宣布的婚期是在一個星期前,在傅硯清綁架思俞的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所以你不要逮到什么罪名就往思俞的頭上扣……另外,你也不要把舒曼的死怪罪在思俞的頭上,不是思俞讓舒曼一定要出現在那個廢棄工廠,思俞是為了Kingsly而去的……我們大家都很清楚這是個意外,大家都不愿意發生,如果你非要揪出個兇手,那兇手只會是傅硯清?!?
袁琪被陸衍這樣一說,喉嚨竟像是堵住了一樣,無法再說話。
陸衍隨即轉過身,輕聲撫慰傅思俞,“你先進去吧,我會給袁琪做思想工作……我想她也是因為無法接受舒曼的死,才會說出這些口無遮攔的話?!?
傅思俞正準備回答陸衍,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在此刻***,“結婚的事是我決定的,跟思俞無關?!?
是的,來人是易宗林,他已然已經走到了傅思俞的身邊,徑直摟在了傅思俞的腰上。
陸衍跟易宗林點了下頭,隨即走向袁琪。
袁琪已經滿臉淚痕,她其實知道自己這樣嚴厲的譴責和指控傅思俞是過分的,但她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唐舒曼的死……
陸衍隨即扶在袁琪的肩膀上,細聲安撫,“我知道你跟舒曼從小玩到大,舒曼還對你有恩,但你不能因為舒曼的死就非要找出一個替罪羔羊……你也曾經跟思俞相處過,她是怎樣一個性格的人,你難道真的不清楚嗎?”
袁琪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她的眼淚在靜靜地流淌。
陸衍把袁琪輕輕按進自己的懷里,低聲哄道,“我先送你回酒店吧……心里如果真的很難受,就跟我說……”
袁琪隨即把頭靠進了陸衍的懷里,失聲痛哭。
易宗林攬著傅思俞,“我們走吧……”
傅思俞凝望著袁琪離去的背影許久,而后,悲傷的臉龐轉過來面對著易宗林,“結婚,明天?”
易宗林跟傅思俞點了下頭,誠摯地問,“寶貝,愿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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