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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號碼卻打不通，楊拂曉再度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明明是有一個號碼，但是打過去卻是空號。

就在手機停留片刻，楊拂曉就接到了安娜再度打來的電話。

“我現(xiàn)在在咖啡廳門口，馬上就到。”

安娜雖然說是私人偵探所內(nèi)的員工，但是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其實可以察覺到她更像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綁得住她。

楊拂曉坐下來，直接開門見山道：“以你的身份，現(xiàn)在嘉攸離開去了國外，你應(yīng)該是知道原因的吧？”

安娜沒有想到楊拂曉會這樣單刀直入，微愣片刻，說：“是的，我知道。”

她沒有說出來具體的原因，看著楊拂曉的神色。

既然是做私家偵探這一行的，所以通過人臉上細微的表情看人心理都是一看一個準。

安娜現(xiàn)在看楊拂曉的表情，已經(jīng)是明白了，楊拂曉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纔過來找她確認的。

她嘆了一口氣，說：“楊小姐，雖然說MSC集團內(nèi)部封鎖了消息，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做這一行的消息靈通是必然的，所以我們也知道，沈三少是因爲(wèi)商業(yè)調(diào)查方面被帶走了。”

果然，安娜知道。

楊拂曉說：“謝謝你如實相告，所以，還有之前嘉攸付費讓你幫我調(diào)查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

安娜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張資料，資料上就是楊拂曉之前要安娜的私家偵探社幫忙調(diào)查的事情。

楊拂曉從安娜手中接過來調(diào)查報告，簡單的掃了一眼，其中和這一次跟隨顧青城回X縣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當(dāng)她看到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是和沈家有關(guān)，就知道沈嘉攸爲(wèi)什麼要攔著安娜不告訴她了。

楊拂曉將報告暫時放在一邊，說：“我還想請安娜小姐幫我一個簡單的忙。”

“什麼忙？”

“這一次是我找安娜小姐的，按照你們的規(guī)定，我會先往您的賬號上打一半的錢，等到事成之後再打另外一半的錢。”

楊拂曉頓了頓，說，“這也是嘉攸之前說過的，關(guān)於找我母親的這件事情，這是我母親的照片。”

她在今天出門之前，特別將唯一的一張紙質(zhì)的照片拿了出來，“這是我所知道的我母親的一些資料。”

安娜接過照片，用相機將照片拍下來，資料收了起來，“楊小姐，如果有消息，我會盡快與您聯(lián)繫。”

安娜離開之後，楊拂曉並沒有起身，看見從電梯內(nèi)匆匆走下的盛微微，招了招手。

盛微微拎著兩個大袋子，走的有點艱難，穿過人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到楊拂曉面前，將手中拎著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摔。

“真特麼的累死我了。”

她氣喘吁吁，她拿起桌上的水倒了一杯，咕嚕咕嚕地全都倒進了肚子裡。

楊拂曉要了一碟子糕點，給盛微微放在面前，“慢點吃，沒人給你搶，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盛微微吃了一口糕點，鼓著兩腮，“我要是死了之後投胎，肯定要等著沈律師一塊兒投胎，然後我倆生成鄰居，青梅竹馬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楊拂曉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那要是萬一投胎成了一對龍鳳胎怎麼辦？

楊拂曉腦子裡就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特別古怪的念頭，看了一眼盛微微，還是決定把這句到嘴邊的話重新嚥了下去。

算了，現(xiàn)在的盛微微滿腦子都是沈律師。

………………

快過年了。

又是一年春節(jié)。

楊拂曉看著窗外正午明媚的陽光，恍然間覺得又長大了一歲，還記得小時候過年時候，穿新衣戴新帽那個時候歡天喜地的心情，而現(xiàn)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起伏，相反，有一絲沉重。

既然說玉明秀知道了沈晚君在沈家的消息，那麼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

沈洲有想要沈晚君從偏僻的院落搬出來來到前面的院子裡，但是沈晚君拒絕了，說在自己的院子裡住的時間久了，習(xí)慣了。

隨後顧青城便搬到了沈晚君的院子裡，而盛微微也從沈晚君的院子裡重新搬回了楊拂曉這裡。

“顧青城讓我搬過來陪你的，”盛微微說，“我就是一塊石頭，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楊拂曉被盛微微的語氣逗的莫名的一笑，“有人需要是好事情啊，我就特別需要你。”

“但是我更想要讓沈律師需要我啊。”

盛微微其實真的沒搞懂，前兩天從南方見了客戶回來的時候，沈律師說好的要跟她一起過年的，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卻忽然變了卦，要回上海陪女朋友去過年了。

好憂桑。

被人放鴿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已經(jīng)半年多了，盛微微對於沈宸良是的的確確用了心思了，要不然也不會快過年了也不回澳門去陪她爸爸。

楊拂曉想了想，便趁著下午沒有安排，給沈宸良打了個電話。

“沈律師麼？我是楊拂曉。”

………………

應(yīng)該說楊拂曉打電話很及時，沈宸良是明早的航班，就要飛上海了，再回來，恐怕就應(yīng)該是三天之後，等到除夕過完了。

並沒有約到外面，而是把沈宸良約在了律師事務(wù)所中。

此時，律師事務(wù)所內(nèi)已經(jīng)一片冷清了，最後一個工作日之後，所有的資料都已經(jīng)整理清楚，面臨著一個團圓的長假，所有員工的心情都是雀躍而高興的。

沈宸良坐在辦公室內(nèi)，等著自己的最後一個客戶。

楊拂曉笑了笑：“我這一次不是爲(wèi)了案子來的，我是爲(wèi)了盛微微。”

在楊拂曉進入的時候，便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順手打開了通話鍵。

沈宸良的秘書都已經(jīng)放假了，他便親自起身給楊拂曉倒了一杯水，順便將眼鏡去了下來。

在不參與工作內(nèi)容的時候，他向來習(xí)慣於把眼鏡摘下來。

楊拂曉坐下來，端起水汽瀰漫的玻璃水杯，“我相信沈律師不會沒有察覺，已經(jīng)半年了，從最開始微微過來律師事務(wù)所幫忙，一直到現(xiàn)在，以她是盛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就不用給別人打零工，但是隻因爲(wèi)對方是你。”

沈宸良微微頷首，等到在擡眼，眸中一片坦然。

“我知道，”他說，“只不過，這個世界上，你努力了有可能獲得成功，你不努力就絕對不可能獲得成功，感情的事情也是這樣，沒有人規(guī)定，你喜歡我，而我就必須要對等的喜歡你。”

聽了這話，楊拂曉皺了皺眉。

這話是沒有錯，要不然這個社會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了。

但是這話不應(yīng)該從沈宸良口中說出來啊。

她壓根不相信，畢竟在她看來，沈宸良對於盛微微應(yīng)該是有一點情愫的，從眼神和一舉一動裡，都可以感覺得到，特別是沈宸良和女友的感情也並不穩(wěn)定，在經(jīng)過背叛之後，就更加沒有了牢固的根基。

現(xiàn)在楊拂曉有點懊悔了，本來想要藉此機會能夠讓沈宸良袒露心跡，順便給盛微微打了電話，能讓這個小姑娘放下心來過個好年，但是這樣的話，無疑是傷人的，可是話說到現(xiàn)在，又不能掛斷了電話……

楊拂曉挑了一下眉梢，問：“所以……？”

沈宸良說：“這一次去上海，是女友的父母打電話給我的，他們也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面對長輩，還是需要說清楚的，我已經(jīng)打算分手了。”

楊拂曉：“……”

忽然，從楊拂曉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裡，爆發(fā)出一陣高分貝的尖叫聲，幾乎是能夠?qū)⒉ＡП?

碎的尖叫。

沈宸良：“……”

楊拂曉：“……”

她朝著沈律師訕訕的一笑，把手機拿起來，“這是我設(shè)置的尖叫手機鈴聲，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不管沈宸良現(xiàn)在是什麼表情心裡是怎麼想的，楊拂曉說完就拿著手機上了陽臺上。

“盛微微，你真的是……”

把我一番良苦用心給折騰了。

電話聽筒內(nèi)，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盛微微的氣喘吁吁：“拂曉，你現(xiàn)在先拖著沈律師，我現(xiàn)在就去律師事務(wù)所……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了……”

楊拂曉無奈：“微微，你現(xiàn)在真的要來麼？你確定？他是明早的航班就要離開了。”

而且，沈宸良只是說了要和女友分手，也沒有說要和你在一起啊。

這個姑娘還真的是沉不住氣，早知道就將這些話錄下來算了。

楊拂曉囑咐盛微微：“路上小心點。”

盛微微真的來的很快，楊拂曉掛斷電話回到沈宸良辦公室內(nèi)，一杯茶還沒有喝完的工夫，這個姑娘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了。

其實，盛微微這種女孩子，是那種就算是在很冷的冬季，也能給你帶來溫暖的，好像是火焰一樣蓬勃燃燒著。

可能是從小都沒有受過多少苦，心理從來沒有陰暗面，臉上纔會帶著這樣陽光燦爛的微笑吧。

或許是即將過年的這種喜慶的氣氛，所以說，沈宸良臉上也帶著笑。

楊拂曉看了兩人一眼，說：“我去下洗手間。”

現(xiàn)在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給兩人一個簡單明瞭的氛圍。

盛微微將一路上都握在手裡的手機放進口袋裡，向沈律師湊過去，“沈律師，你剛纔電話裡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沈宸良看著盛微微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是想問卻又不敢問，剛纔電話裡明明聽見了，現(xiàn)在從他口中親耳聽到纔算過關(guān)。

他笑了笑，“什麼是不是真的？”

盛微微說：“算了，你也不告訴我，”她忽然轉(zhuǎn)了一副笑臉，“剛纔我在路上買了兩份炸年糕，看見賣炸年糕的大伯一個人挺艱難的，大晚上的。”

她說著，就從拎著的袋子裡拿出來一個塑料餐盒，放在茶幾上，並上兩枚長竹籤。

“你嚐嚐，這個豆沙的特別好吃，”盛微微給沈宸良紮了一塊，“剛纔我在來的路上偷偷吃了一塊。”

沈宸良看了看盛微微臉上愉悅的表情，又看了一眼糯米年糕，俯身探近，抓住盛微微的手腕，將竹籤上的年糕吃在口中。

“嗯，味道很好。”

盛微微臉上有點紅，不過分明可以看見一雙眼睛神采奕奕，“還有一盒，我去給拂曉送過去。”

………………

從律師事務(wù)所出來已經(jīng)是十點鐘的，楊拂曉原本沒有想要讓盛微微跟著她一起回沈家，既然明天沈宸良就要去上海了，今晚怎麼也要促膝長談秉燭夜談吧。

“他要回家裡去收拾東西，我總不能好像是跟屁蟲一樣一直粘著人家吧，”（就好像你所做的事情不是跟屁蟲的所作所爲(wèi)一樣）盛微微說著就忽然抓住了楊拂曉的胳膊，“沈律師要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爲(wèi)什麼會覺得想笑呢？我這個人是不是特惡毒啊，我覺得我快和我那個後媽一樣了，這種事情爲(wèi)什麼會想笑……”

“哈哈，”楊拂曉忍俊不禁，“每天都聽你說你那個後媽如何如何，你後媽真的對你很差麼？她長得很漂亮麼？”

盛微微“切”了一聲，“怎麼可能，她就是一個醜八怪，也就只有我爸瞎了眼的纔會看上她了。你不知道，我爸在我六歲之前，都對我特好，當(dāng)時家裡還掛著我媽的照片，當(dāng)時還在我媽的墓碑前說此生不娶，但是，真的是可好了，狐貍精就來了，就把我爸的魂兒給勾走了，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噢？”楊拂曉笑了一下，“那沈律師呢？”

盛微微擺手：“沈律師是男神嘛，除外，”她顧及到自己還要負責(zé)撮合顧青城和楊拂曉，末了也沒有忘再替顧青城多說一句好話，“當(dāng)然，顧青城雖然不是男神，但是他……也算是個好東西哈，也除外。”

楊拂曉無言以對。

盛微微今天心情不錯，要拉著楊拂曉去慶祝，便選擇了夜色。

“我不能喝酒。”

盛微微拉著楊拂曉的胳膊不讓她走，說：“你看著我喝。”

楊拂曉覺得自己懷孕之後，所做的事情最多的就是陪酒。

她不想來夜色的原因，無外乎來到這裡，有可能遇到熟人，隨便找個小酒館也就可以了，可是誰知道盛微微偏偏來了夜色，而且來了之後張口就要叫阿綠姐，就算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都不行了。

不過有阿綠在，直接就給找了一個包間，通過前面的一面單透牆能看到外面舞臺上的鬥舞，也沒有音響的震耳欲聾，還算是不錯。

盛微微這個人原本就話嘮，喝多了更加話嘮。

喝的一多，就開始全面控訴她親愛的父親大人盛浩東了。

楊拂曉知道盛微微的母親是因爲(wèi)在生盛微微的時候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去世了，後來她父親盛浩東幾乎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盛微微身上，楊拂曉在網(wǎng)上曾經(jīng)看到有報道，在盛微微六歲生日的時候，盛浩東包下巴哈遊輪，幾乎向全世界宣佈了，這是他的掌上明珠。

“什麼此生只鍾愛我媽媽一個人，就是一根花心大蘿蔔！”盛微微打了個酒嗝，“他壓根就不重視我，更別提我媽了。”

“你爸爸還是很疼你的，”楊拂曉說，“只不過，你想想，你媽媽去世的時候他才三十歲，往後還有好幾十年，或許就真的又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呢……”

“那他承諾我了啊，”盛微微又喝了一口酒，“承諾我不會娶別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沒人陪他，我會陪著他啊，要不是那個狐貍精把我給氣走了，我也不至於出來到大陸來東躲西藏的……”

楊拂曉現(xiàn)在給盛微微說這些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索性轉(zhuǎn)過頭去看外面，一眼就看見一個正在跳鋼管舞的女人，腰扭的好像水蛇一樣，即刻便轉(zhuǎn)過頭來，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寶寶乖，什麼都沒看見啊，你就給我好好的。”

這種地方真該少來，影響胎教。

不過今天在這種場合，沒有遇上顧青城，還算是不錯的。

盛微微喝的有點醉，讓阿綠找了人將她架到後車座上去，楊拂曉錯後兩分鐘，去了一趟廁所。

從洗手間出來，楊拂曉緩步走在地毯上。

燈光不算明亮的走廊盡頭的某一處，楊拂曉恍然間看見了一個匆忙的身影，在轉(zhuǎn)彎處一下子消失了。

柳依恬？

楊拂曉確認自己是沒有認錯的，剛纔那個人的的確確是柳依恬。

可是，柳依恬怎麼會出現(xiàn)在夜色？

楊拂曉想要跟過去看個究竟，只不過在這種場合下，與自己無關(guān)，便不去做比較。

“劉叔，回沈宅吧。”

………………

楊拂曉確實是沒有看錯，剛剛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柳依恬。

柳依恬是易妝過的，但是，因爲(wèi)楊拂曉距離遠，所以看不到柳依恬的容貌，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楊拂曉之前和柳依恬曾經(jīng)共事過不止三個月，因爲(wèi)當(dāng)時顧青城的偏頗，就細心地察覺到柳依恬走路的姿勢，左腳有點跛，但是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是她自己的走路姿勢，纔看了兩眼就看出來了。

柳依恬之前已經(jīng)打聽到了，顧青城最近兩天比較忙，再加上即將過年，氣氛微鬆，纔過來到地下室來放萬坤。

她已經(jīng)買通了在下面

看的人拿了鑰匙，現(xiàn)在直接拿鑰匙開了門，“萬坤！快醒醒！”

夜色裡面有供暖，但是在地下室這邊卻冷的好像是冰窖，萬坤身上還是之前的那套衣服，不過還好看著的人有人性，給裹著棉被。

萬坤頭髮亂糟糟的，如果不是一雙黑亮的眼睛，幾乎就已經(jīng)是和背後的牆面融爲(wèi)一體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裡面的萬坤已經(jīng)醒來了，有點詫異的看著柳依恬，“小恬，你怎麼來了？”

柳依恬將萬坤一把拉起來，“現(xiàn)在哪裡還有時間說話，快跟我走！”

因爲(wèi)之前已經(jīng)打聽過，就在這個時間點，在夜色中的工作人員的看護是最弱的，而且還上上下下花了錢打點，柳依恬將萬坤帶出來並不算困難，她巧妙的避開了所有有監(jiān)控的地方，直接將萬坤扶上了車，狠狠的一腳將油門一踩到底。

萬坤之前嘗試過逃出來，但是那是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刺激想要逃出來都會被強制性的抓回去，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外面的看守已經(jīng)鬆了，但是他在裡面根本就沒了時間概念，又被抓回去毒打過，也不再尋機會逃跑。

柳依恬說：“我花錢打點過了，而且現(xiàn)在顧青城早就沒有閒心去管你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送你去機場，已經(jīng)給你買了機票，你直接往南，到了那邊飛去國外，新加坡也好新西蘭也好，張叔在那邊……”

“我不去……”

柳依恬毫不客氣地說：“我都是一直礙著你在場，纔不敢動手的，到現(xiàn)在你還要拖著我嗎？！”

萬坤沒有再說話了。

一個男人，被女人指著鼻子說這種話，他也的確感覺到是自己拖累了柳依恬。

柳依恬指了指後面的一個袋子，“那個袋子是給你準備的衣服，等到了機場附近我給你找個賓館，機票是明天早上的。”

一路上再無話了。

一直到賓館，柳依恬從車上下來，給萬坤在手中塞了一張卡，“這張卡上有二十萬，你先省著點花，以你的學(xué)業(yè)，在國外也不難找個工作……”

萬坤震驚問道：“你從哪兒來的錢？！”

柳依恬皺了皺眉：“你不用管了……記住，別再回來了！”

這一筆錢，是之前在楊氏出事之後，柳依恬主動站出來將所有的罪名一人自己承擔(dān)之後，顧青城給她的一筆錢。

但是，在這三個月中，她因爲(wèi)自己的東奔西走，已經(jīng)用去了大部分。

不過，萬坤現(xiàn)在平安無事地出來，就是最好。

“那你呢？”

萬坤抓住了柳依恬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不，”柳依恬搖了搖頭，目光帶上一絲毅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要報了仇！”

“別再回來了！”

柳依恬最後抱了萬坤一下，都能感覺到他的後背硌手，他已經(jīng)瘦成這樣了，不知道按照之前的尺碼買的衣服，還能不能撐的起來。

這半年來，萬坤也沒有少吃了苦。

柳依恬一轉(zhuǎn)身，眼淚就掉了下來，卻還是不顧身後人的叫喊，直接上了車，開車離去，手指牢牢地攥著方向盤，死死地咬著脣瓣。

萬坤站在酒店門口，呆呆的看著車輛消失在視野中。

好像是做夢一樣，就這樣，重新恢復(fù)了自由。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機票。

要離開嗎？

………………

大年三十這一天，沈宅到處都貼上了紅對聯(lián)，掛上了紅燈籠，處處張燈結(jié)綵。

也是源於沈洲和玉明秀都是大家族的人，有老一輩的思想，既然是過年就要喜慶，況且，楊拂曉的外婆也在。

楊拂曉早在過年前，就給外婆買了一套新衣，一頂大紅色的毛線帽，讓楊老太太穿上衣服之後笑的合不攏嘴。

“現(xiàn)在倒是到給我這個老太太買衣服了，其實我都穿不著，還不如給你自己置辦幾套新衣服呢。”

楊拂曉給外婆穿上外套的一件大衣，“我的衣服夠多了，都想要捐給希望工程了。”

“小沈還沒回來呢？”

楊拂曉幫外婆扣衣釦的手忽然頓了一下，“沒有。”

沈嘉攸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楊拂曉打過，但是，如果真的被關(guān)押起來的話，那也不會給他往外打電話的機會。

大年三十這天中午，在沈家這邊吃飯的人，除了沈嘉攸之外，全都到齊了。

陸離來了，再加上盛微微這個話嘮，瞬間便熱鬧了許多。

不過，顧青城沒有來。

楊拂曉向著門口看了一會兒，盛微微湊在她耳邊說：“顧青城去陪他媽媽了。”

這一點楊拂曉想到了。

玉明秀不喜歡熱鬧，看著面前這些人吵吵鬧鬧的，頻頻皺眉，最後玩麻將索性就移到了顧青城母親沈晚君的院子中。

楊拂曉心裡想是否要離開先回去。

盛微微拉著楊拂曉：“去那邊吧，反正是要守夜的，你外婆已經(jīng)到了。”

楊拂曉有些愕然：“你說外婆已經(jīng)去了？去姑姑的院子？”

盛微微忙不迭地點頭。

而實際上，來到沈晚君的院落中過年的，除了顧青城，蘇煙也在。

怪不得盛微微叫了楊拂曉必須要來，又去當(dāng)陸離的說客去了。

最後，還是盛微微硬扯著陸離把他給拉了過來。

楊拂曉扶著院門，擡腿跨入門檻，擡眼便看見了就在前面不遠處的顧青城。

顧青城剛剛從屋子內(nèi)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兩件式的黑色毛衣，藍格子的襯衫衣領(lǐng)，使得他好像是剛剛走出大學(xué)校園的學(xué)生。

蘇煙端著一個果盤出來，“拂曉，你們都過來了，剛剛你外婆還在說呢。”

當(dāng)她看見陸離的時候，話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陸離雙手插著大衣口袋，跟著盛微微身後緩步走過來，涼涼的看了蘇煙一眼：“怎麼，看見我就沒話說了？”

蘇煙擡起眼簾，笑了一下：“我沒想到你會在大過年的過來。”

“過年不就是團圓麼，”陸離冷冷笑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有哪裡的闔家團圓可以去呢？”

蘇煙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後面的盛微微急忙走過來，拉著蘇煙就向屋內(nèi)走：“緹娜姐，拿草莓給我吃兩個……”

不知道是不是楊拂曉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陸離和蘇煙之間，從下雪天農(nóng)家樂回來之後，之間的氣氛越發(fā)的不對了。

楊老太太和沈晚君之間相談甚歡，這是楊拂曉沒想到的。

等到他們幾個小輩來了，沈晚君便把麻將桌讓了出來，楊老太太去看春晚。

雖然說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對於老一輩來說，是一種懷念，就像是每逢聽到難忘今宵的時候，會有一種異樣的情愫。

沈晚君說：“我讓小桃準備了夜宵，你們幾個玩玩，一會兒吃夜宵，我去陪著老太太看電視。”

盛微微直接挑了麻將桌上上手的位置坐下來，就開始摸著牌玩，“快點，來，你們誰坐？”

盛微微是賭王之女，楊拂曉在地下賭場是實話也曾經(jīng)見過盛微微玩的一手好牌，讓人眼花繚亂，和她坐在一起玩牌那不是找輸麼。

更何況，楊拂曉原本就不大會玩牌。

盛微微依聽就來勁了，直接拉著楊拂曉坐在了桌邊，“我就認定你了，我一定要把你殺的片甲不留。”

楊拂曉：“……”

蘇煙和陸離坐了麻將桌的另外兩個位置，楊拂曉真的是除了認得麻將牌上是什麼圖案，其餘的一竅不通，想要站起身來，“我這麼一個菜鳥，真的不行，恐怕要……”

還沒有說完，肩膀上就放上了一雙手，壓著她的雙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