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渾身一震,感覺到這一聲輕語之中,竟然蘊含了無匹的威勢,自己所遇之人從未有如此感覺,即便是這般低聲說話,也透露出如此威嚴。
唐憐心聞得這話,已然嬌軀輕顫,急忙運起九天五曜心法抵御,才堪堪忍受。
而陵滄體內的真龍精血卻被激發(fā),立時應聲而出,在他體外遍布一層淡淡金光,將那無形的威勢盡數(shù)散去,金光若隱若現(xiàn),護住了自己與唐憐心二人。
他轉過頭來,卻望見一個少年公子,衣衫華貴,雖然不甚裝飾卻盡顯皇家風采,高冠博帶,說不盡那風流瀟灑,說不盡的高貴威嚴。
陵滄周身金光籠罩,淡淡一笑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話音剛落,卻見這公子身后轉出幾個人來,其中便有當日在茶館之中的寧寒衣等人,而為首的正是適才與自己大戰(zhàn)一場的顏若愚,但見這些人無不態(tài)度恭謹,都只是陪侍在側,不敢上前來。
陵滄眉頭一皺,暗道此人必是皇家子弟之屬。
那少年公子微微蹙眉,不怒而威道:“你二人這般闖入浩天書院,傷顏師,擾授課,難道便想這般輕易地離去么?!”
陵滄聽他說道顏師二字,不禁心中一凜。
那顏若愚是何人?當朝的太子少傅,難道此人便是大乾的太子不成?!不過觀他這般氣度神態(tài),若非如此,恐怕也難以解釋。
陵滄笑道:“閣下莫非就是這大乾的太子么?”
顏若愚出聲道:“不錯,這位正是太子殿下。”
身側一眾學子無不恭謹有禮,不敢抬頭,陵滄卻是一笑道:“即便是當朝太子,既然在這書院讀書,就該以學生自居,何以在令師及柯大人面前強出頭,挽留書院的客人呢?!”
這太子卻并不生氣,輕聲道:“柯大人與恩師都是那胸懷寬廣之人,可以不計較爾等闖入,我卻沒有這般心胸,更何況有事弟子服其勞,你擅闖書院,打傷恩師,還打擾了柯大人授課,我以學生之身份為他們出氣,有何不可?!”
陵滄心中一凜,他對這太子之名早有耳聞,昔日曾聽靈犀寨眾人說起過,當時能夠及得上自己武功進度的,恐怕只有兩人可以相提并論。
一個便是八大散修之中的相忘侯,此人笑傲山野,不問世事,每日里只云游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年紀輕輕,但修為已然高絕,不負其祖英明一世。
而另一位便是這位當朝太子了,此人名為龍城絮,年紀不過剛出弱冠,然而修為早已至深不可測之境。尤其他在十七歲便突破勢境,更兼皇室之中各種神秘功法,威力絕倫,尋常勢境高手絕不是他的對手,而今已是數(shù)年過去,按照這位天才皇子的資質,必然早已更進一步。
陵滄聽他開口挽留之時,便覺察那話語之中威嚴無比,縱然沒有達到意境,恐怕也已然非常接近,而且那種威勢沉穩(wěn)渾厚,絕非尋常山野江湖中宗師可比,乃真正皇室之威,數(shù)千年傳承下來,早已深入人心的威勢。
是以他才開口試探,然而對方不卑不亢,據(jù)理力爭,顯然并非一般紈绔子弟可比。
陵滄一笑,開口道:“當朝太子要留下我,在下的面子還真是不小,不過,難道太子殿下要親自動手么?!”
那龍城絮微微一笑,道:“這位公子怎么忘了,適才你方才說過,這里只有學生沒有太子,我親自出手又有什么不合體統(tǒng)的么?!”
陵滄笑道:“殿下雖然不當自己是太子,在下卻只是一介草民,還怕惹怒了皇室,在下可得吃不了兜著走,恕俺膽子小,不敢與殿下動手。”
這并非他真的膽小怕事,而是不愿多生事端,尤其此時風云變幻之際,又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何方勢力,平白出手并無益處。
龍城絮卻笑道:“你不愿動手也好,只要你說出今日來此的目的,我便放你離去,絕不阻撓。”
陵滄嘿嘿一笑,開口道:“這個嘛……卻是無可奉告。”
龍城絮臉色一變,隨即又緩和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出手了,聽聞適才恩師尚且敗于你手,你敢獨身前來,果然是有幾分本領。”
陵滄笑道:“既然如此,你這個弟子又有什么把握能夠勝得過我呢?!”
顏若愚忙道:“公子切莫如此說,太子天賦絕頂,乃萬中無一的曠世奇才,豈是我這等愚魯之人所能相提并論的?他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然修為高絕,絕不在我之下。”
陵滄笑道:“哦?如此說來,我倒要領教一番了!”
龍城絮神色一凜,忽的開口喝道:“請吧!”
這突然的一聲喝,內里竟蘊含了無窮的力道,仿佛天際驚雷突地炸裂,轟鳴之聲不絕于耳,陵滄身在龍威罩體之內,尚且如此,若無這般護身之能,恐怕立時便會重傷!
唐憐心忙捂住耳朵,嬌呼道:“這是皇室的一言九鼎功法,陵大哥千萬小心應付!”
陵滄忙將護體龍威散發(fā)開來,分出一部分護住唐憐心的身子,并輕輕出手一揮,將之送到一旁觀戰(zhàn),自己卻將金光化作一柄長劍,直刺而出。
他曾聽聞過這一言九鼎的功法,乃是皇室的不傳之秘,據(jù)聞創(chuàng)始的始祖便是禹皇,當年他鑄九鼎,納九州氣運與一體,日夜參悟,從九鼎之中吸納到無窮的威力,后經他數(shù)十載修行演化,終于創(chuàng)出此功法。
這功法只有掌控了天下氣運命脈的皇室之人方可修行,一旦小成,便可借助口中言語,將那九鼎中蘊含的威勢放出,這般威猛絕倫的力量在瞬間釋放,絕難抵擋。
陵滄也知道這功法厲害,不敢怠慢,率先出手,龍威所化金黃色長劍光芒澹澹,流光溢彩,手臂一長,長劍登時刺出,如同虹霓一般劃過一個弧線直刺龍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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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絮卻是不緊不慢,待那劍勢及身三尺之外時,方才忽的出口,大喝一聲道:“破!”
這一聲喊,登時便有三道勁勢,突地從他身周放出,仿佛有三尊巨鼎接連放出,轟轟轟,順次砸在了陵滄的劍勢之上,那金光登時消散,甚至有被那巨鼎砸回之趨勢。
陵滄雙手一劃,金光登時化作一面屏障,將那對撞散逸的力道盡數(shù)接下,再以右手彈琴鼓瑟一般的揮出,數(shù)十道金光被登時化作流螢,激射而出!
龍城絮見那金光如電,飛速而來,卻也不緊不慢,一抖衣袖,淡淡的黃光流動,竟將這些金光箭消于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