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郡城北面城墻上的守衛(wèi)軍士個個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城墻下的虛境強者對戰(zhàn)。雖然說虛境強者對戰(zhàn)速度快到他們看的眼花……可至少,誰占據(jù)優(yōu)勢,誰占據(jù)弱勢,守衛(wèi)軍士們還是看的出來的。
“荊意前輩的幫手,那個人形妖獸高兩丈,一招就讓數(shù)千名銀蛟軍軍士倒下。”
“荊意前輩和另外一個會射箭的獵人,都能打成平手。和黑衣瞎子打,荊意前輩處下風(fēng)。”
站在城墻上的一名兵衛(wèi),心底正不斷念叨著,防止自己忘記。
他叫‘胡川’。
是江寧郡城城衛(wèi)軍的一員,作為城衛(wèi)軍的一員,他的薪水并不算高,要在江寧郡城內(nèi)過的舒服,想要娶美嬌娘,養(yǎng)好父母是不夠的。所以,他也會接一些私活……這一次他就接了一件私活——
按照對方吩咐的,江寧郡城城外一旦發(fā)生荊意前輩強者那個級別大戰(zhàn)的時候,必須看清楚了。將主要過程記下。
等事后,將這些過程告自雇主,就可以得到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對一個底層的普通兵衛(wèi)而言,這可是一筆大數(shù)字。所以他當(dāng)然干……而且在他看來,這種超級大戰(zhàn),事后的議論很定很多。所以他說出去也算不上損害歸元宗的利益。這錢他當(dāng)然賺的心安理得。
像‘胡川’這種人,就算是一些大勢力情報組織的‘外雇人員’。
畢竟某些地方,情報組織人也不適合進去。
而虛境強者對戰(zhàn)過程,一般能泄露一個虛境強者的秘密,所以——天下八大宗派都很重視。對這種情報價格收購很高。一般兵衛(wèi)觀看并不有心地記,許多地方會不在意。可是這些被雇傭的人,會專心去記。
“那射箭獵人射出的一箭,將荊意前輩震飛了快兩里地,撞在城墻上。荊意前輩沒事。”
“荊意前輩的幫手,那人形妖獸飛行很快,一個變成兩個。”
“人形妖獸追的銀色巨狼,鉆進地底。”
這個胡川年輕人將自己觀看到的記在心底,雖然對于虛境強者詳細交戰(zhàn)過程看不到,可是這些情報,已經(jīng)是他不分心所能觀察最仔細的內(nèi)容了。
“那黑衣瞎子也進地底了。”
“黑衣瞎子和銀色巨狼都出來了。”胡川眼睛瞪得滾圓。
……
蓬!
大地裂開,瞎子劍圣和全身染血的銀色巨狼幾乎同時躍出地表,如今的銀色巨狼再無過去的神駿,且不談它皮毛上染血,只看它很厲害的武器——尾巴。那漂亮的尾巴如今只剩下靠近屁股的一小截。
尾巴斷了!
這頭射日天狼,成了沒有尾巴的妖狼,而且它的后大腿上還有著一道猙獰的傷口,隱約能看到白骨。
“轟!”從地表另一處,六足刀篪破土而出,此刻的六足刀篪其中一條刀腿上正夾著一根足有丈許的妖狼尾巴,它雙翼一震便朝滕青山飛去……這個時候,申公屠和滕青山同時撤退分開。
嗖!
滕青山躍到了六足刀篪背上,而申公屠竄到了射日天狼身側(cè)。
“嗷,嗷唔~~”銀色巨狼依靠著申公屠,發(fā)出聲聲痛苦鳴叫。
“嗷,嗷~~”作為虛境大成,在九州大地上都是威名赫赫的申公屠連撫摸著銀色巨狼羽毛,當(dāng)看到銀色巨狼只剩下靠近屁股的一小截尾巴根,以及后大腿的大傷口時,申公屠氣的臉色發(fā)紫,眼中都隱含淚花。
申公屠懂得獸語,和這銀色巨狼呆在一起三百多年,情同兄弟。
腿傷好修養(yǎng),可沒了尾巴,這銀色巨狼一來少了一件武器,二來沒有尾巴的調(diào)整,在小范圍的閃轉(zhuǎn)騰挪中也沒法做到之前那般靈活詭異。三來,沒有了尾巴,對銀色巨狼而言是恥辱。
就好像人變成瘸子一樣,會被人瞧不起。
在狼群中,對沒尾巴的狼也瞧不起。雖然銀色巨狼是虛境妖獸,可它們也有審美觀。
“鐵五,還有射日神山的這位高手,今天你們不是要殺我們嗎?”盤膝坐在六足刀篪背上的滕青山笑道,六足刀篪也是得意地俯瞰著下方的兩個人類一頭妖獸,那頭銀色巨狼看向六足刀篪眼神中有著一絲驚懼。
在未戰(zhàn)前,銀色巨狼敢和六足刀篪死拼。
可戰(zhàn)后,銀色巨狼發(fā)現(xiàn)死拼拼不過對方,逃命更逃不掉,剛才若非瞎子劍圣一棍刺出幫忙,它恐怕就不單單斷掉一條尾巴了。
“申公屠,你能不能再來一箭‘破虛箭’,這次不射荊意,射那妖獸,怕能一箭射死那頭妖獸。”瞎子劍圣傳音道。
“破虛箭,怎么好做出來的?”申公屠惱怒傳音道,“而且……天狼剛才和那妖獸廝殺,我也看到了。天狼的利爪,竟然只是在這妖獸身上留下些痕跡。都沒破開鱗甲……我的‘破虛’箭或許能穿透,可是威力會削弱很多。而且,這頭妖獸閃躲太快。想射中要害,幾乎不可能。”
一想到之前,六足刀篪在空中一個竟然變成‘兩個’六足刀篪飛行的樣子,申公屠就驚嘆。
這妖獸閃躲太夸張。
“兩位,怎么,還想斗上一場?”滕青山坐在六足刀篪背上,笑著道,“如果還有雅興……我不介意今天吃一頓烤狼肉。”
“哼。”瞎子劍圣冷哼一聲。
申公屠目光一寒。
他們也知道事情麻煩了,如今滕青山在六足刀篪背上,以申公屠和瞎子劍圣那點飛行速度,連人家尾巴都碰不到。如果真的殺起來,一旦被滕青山湊準空子,恐怕六足刀篪就會偷襲銀色巨狼。
“斗也不可能贏,只會吃大虧。還斗干什么。”申公屠傳音給瞎子劍圣。
瞎子劍圣瞥了一眼遠處驚懼的銀蛟軍大軍,還有大量的尸體,不由一肚子火,傳音道:“真不甘心啊,就算上次我無奈退軍,也是因為古雍在。沒想到這次——這荊意,算他運氣好,竟然有這樣一頭飛行、鉆地都如此了得的妖獸。”
“如此一頭妖獸,比兩個虛境大成高手,都讓人眼饞。”申公屠也感嘆一聲。
靠著射日天狼,不少宗派對射日神山都比較巴結(jié)。
畢竟虛境妖獸用處很大,而能收復(fù)虛境妖獸的宗派太少。可現(xiàn)在滕青山的這頭虛境妖獸,明顯要比射日天狼好很多。
“走!”
“走!”
瞎子劍圣、申公屠二人不猶豫,直接帶著銀色巨狼騰空而起,他們?nèi)齻€在一起,滕青山去偷襲也是浪費力量。
“撤,撤回去!”瞎子劍圣傳音在銀蛟軍統(tǒng)帥耳邊響起。
“撤!!!”
銀蛟軍中立即響起命令聲,頓時兩萬多名銀蛟軍帶著重傷的伙伴、死去的伙伴,狼狽離去。
“鐵五,還有這位射日神山高手。希望沒有下回……如果下次再來。我不介意,帶著我這位好兄弟去你們的宗派逛上幾圈。”滕青山的傳音在遠處半空中的瞎子劍圣、申公屠耳邊響起。
瞎子劍圣和申公屠心中一顫。
滕青山乘坐六足刀篪,去大鬧他們宗派,他們還真的一點辦法沒有。
“哼,就是你出的餿主意,事先也不探查清楚。”申公屠有些惱怒。
“我怎知道?”瞎子劍圣也很不滿。
這兩方在半途當(dāng)中就分散開,各自回各自宗派了。
……
此次一戰(zhàn)后,且不談興奮之極,歡慶的歸元宗數(shù)十萬人,像‘胡川’這樣接私活的人也開心的很。
“嗯,這就是這次我看到的。”一間酒樓的雅間當(dāng)中,胡川將一張紙遞過去。
另外一名八字胡瘦子笑呵呵接過,展開一看,不由眼睛一亮,笑看了一眼:“胡川,這次你做的非常好。我已經(jīng)收到三份,你這份是寫的最細的最好的。嗯,給你。”說著這八字胡遞過去一小疊銀票。
胡川興奮接過來,仔細一看,都是揚鹽的銀票,是一百兩面值,足足有……六張?
“六百兩?”胡川有些吃驚,他可不相信是對方給錯了。
“嗯,對,六百兩銀子。”八字胡笑道,“你這次做的很好,所以多出來的一百兩銀子是獎勵,記住,只要仔細觀看都記住,做的最好,我不會虧待你的。”
“呵呵。”胡川樂呵呵地笑著,心底則是在想,“有這么一筆銀子,我也足夠討一房好媳婦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胡川悄悄離開,還幫忙關(guān)上雅間房門。
八字胡看看手中這張紙,露出一絲笑容。
……
幾乎是當(dāng)天,一封封密信從江寧郡城,朝九州大地各個方向傳去,東南雍州,東北幽州,青州,還有戎州、禹州等,各大宗派在這等重要地方可都是安插了人手。
……
戰(zhàn)馬之上,裴三悠閑地騎著馬混在浩浩蕩蕩大軍中。
“這個荊意,還真是夠厲害的。”裴三看著紙張,也難得露出一絲驚喜,“這樣的虛境妖獸,竟然也能被他弄到手。有了這妖獸……逍遙宮那個狡猾的老賊,怎么可能逃得掉。”
……
三千里秦嶺,嬴氏家族,一座幽靜的地底大殿中,這大殿中插滿了一柄柄利劍,一眼看見這騰繞著霧氣的大殿中,隱約走著一道金袍人影,額頭還有著一顆猩紅的痣。
“如此妖獸?”
“這個荊意,竟然得到如此妖獸。我嬴氏家族如果有如此妖獸,當(dāng)年哪會被酒瘋子得逞成為天下笑談?”這金袍人影聲音也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
一時間九州大地上,許多明面上的超級強者,或是隱居許久,或是摩尼寺轉(zhuǎn)世活佛般超級強者,一個個都知道這消息。虛境妖獸太驕傲,能收復(fù)虛境妖獸的太少太少,更別說——飛行、鉆地盡皆擅長,連群攻屠殺都擅長的妖獸了。
讓人眼饞啊!
不過各大宗派也知道,有如此妖獸,這個荊意可不好欺負。
幸好——
這荊意是無門無派的。如果能加入自己宗派,豈不是美事?
第十篇 一方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