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府靠近邊關,隔著沙漠與烏托國相望。
夏雨正跟發小——虎子瞧著對岸的軍營,據聞京城來了大官捉了烏托國的奸細,如今就駐扎在城外。
要問夏雨是誰?出身青樓,街頭打架,賭坊老千,什么事都喜歡參一腳,對只聞沒見過的,金發碧眼,膀大腰圓的烏托國人很感興趣。
入秋的水很涼,二人鳧水過去,悄悄趴在岸邊,遠遠盯著軍營里的一舉一動。
“你去那邊看看,我上這頭瞧瞧。”夏雨朝虎子努了努嘴,沿著岸邊慢慢的游。
驀地頓住,前頭水里好像有人。聽這聲音,好似在洗澡?神經病,入了秋還敢下水,八成腦殼燒壞了,卻忘了自己還在鳧水這回事,其實也病的不清。
夏雨憋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水下清澈,恍惚間,她看見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心里突然生了一股子邪念,竟神使鬼差的朝著對方游去。
夏雨憋氣的功夫很是了得,又潛的深,順手就摸了一把那白花花的大腿,就跟在青樓里摸美噠噠的姑娘一樣,手感不錯。
仿佛覺察不對勁,那大腿瞬時調轉了方向。
夏雨快速的游到了岸邊的蘆葦蕩里,悄悄喘一口氣。她這才看清楚,是個赤著身子的男子,麥色的肌膚倒映著瀲滟的水光,襯得剛毅的五官格外的冷冽俊俏。
這冷冽與俊俏,本是極不相干的兩個詞,可放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他雙目微合,銳利如鷹眸,視線快速的劃過蘆葦蕩,仿佛一柄削鐵如泥的利刃,不管什么東西,都能頃刻間被刺穿。
便是這一眼,夏雨竟心虛得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還是趕緊走,免得教人逮到,真要闖出亂子。
“王爺,怎么了?”岸上的隨侍李煥,抱著衣服謹慎的問了一句。
“水下有東西。”男子開口,示意李煥繞到前頭去瞧瞧,自己依舊鳧在水里。他不信,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李煥頷首,小心翼翼的往前頭走去。
夏雨在水底乍見有人在岸邊往前走,當下明白對方是要截自己。該死!不能往前,那只能往后,她對自己的水性有把握,想擦邊從白花花大腿旁游過去!
這一帶她常來游水,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思及此處,夏雨轉身往那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游去。
哪知剛剛游到男子的大腿邊,忽然有張臉在水下放大,驚得夏雨一下子灌了一口冷水。她腦子反應快,突然抱緊那人的脖頸,直接把對方往水底下拽。
對方大抵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一下子被夏雨拽到水底。
夏雨一腳踹在對方身上,快速踩著對方的脊背就往水面鳧去。 該死該死,趕緊跑。
可——水面上就她一人,方才那人怎么沒鳧上來?
難道是個旱鴨子,不會被自己弄死了吧?她腦子嗡的一聲炸開,坑蒙拐騙偷,她都在行,但這殺人絕不可能!
夏雨急喘一口氣,一個猛子扎回水里。
水很深,越往下光線越不好,夏雨隱約看見了一個影子,忙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條滑溜溜的小腿。沿著腿根往上摸,一路摸到了那人的脖頸。
脖頸上的主動脈還在跳動,夏雨急忙拽著那人的腳踝往岸上拖。
搭救落水之人,也是一門學問。
落水位置靠岸,托著人家的屁股把人往上送。如果在水下,就不能去拽手,否則落水者會把救人的人,活活拖下水一道淹死。所以人在水下溺水,應該抓腿抓腳。
可是對方的重量遠遠超過了夏雨,再加上夏雨在水里泡了太久,有些精疲力竭,壓根鳧不上去。
更要命的是——
他忽然睜開眼睛,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貪婪的汲取她嘴里的空氣。四目相對,氣泡“咕咚咕咚”的直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