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年一踩油門,車子霍地停了下來,他側臉看了面色蒼白微微閉著眼睛的畫扇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沒錯。”
畫扇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她近乎惶恐失措地看著連年的臉,蒼白的嘴唇更加沒有人色了,兩片花瓣一樣的唇微微顫著,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似的。
連年盯著她看了幾眼,她那張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睫毛濃密而又長長的。布娃娃一樣。
三年沒見,除了變得更漂亮,她與他記憶中那個人,完全吻合。
一想到以前,連年就說不出的煩躁,他把車子靠邊,沒有什么語氣地說,“下車。”
她沒反駁,沒質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安安靜靜的,抱緊了懷里的紙袋,伸手就要推車內的門把手。
車門推開,雨后微涼的空氣一下子撲了進來,連年盯著她清瘦的背影看著,直到車門再次關上,才把眼睛移向反光鏡。
鏡中,她抱著紙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臉很白,蒼白,微微咬著嘴唇,一臉的落寞與執拗,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兒。
她就那么站著,就像九年前,那個孤立無援的九歲孩子。
連年抿唇,然后冷笑,別開眼,車子轟鳴而去。
畫扇揪緊手里的紙袋,盯著那輛漸漸遠去的黑色寶馬,那輛車,牌照號全是9。
9,是畫扇最最喜歡的數字。他……居然還記得么?
那么死死地盯著遠去的車輛看,眼睛漲得生疼,酸澀一點一點地涌上來,完全不受控制。那輛牌照號全是9的黑色寶馬轉過一個路口,徹底消失不見了,畫扇忽然間覺得胃部疼得抽搐,她緩緩地蹲下身子去,再不復往日里在別人面前那副冷漠如冰的大家小姐樣子,捂著嘴巴哭起來,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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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陸齊安居然坐在沙發上。畫扇怔忡了一下,下一秒就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
陸齊安起身,肚子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他打她的手機是關機,往家里打電話徐書又說她不在,所以他只好從醫院趕過來。
陸齊安走近,看了一眼畫扇懷里緊緊抱著的那個紙袋子,問她,“你去哪了?”
畫扇抬眼看他,“用不著向你匯報。”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如此,除了在那個人面前,她對所有人都冷漠得很,毫不客氣。
陸齊安陰沉著臉,“你做什么,別以為我不清楚。”
畫扇眼神更冷了,從他身邊擦肩過去,“既然這樣,那你還問我干嗎?直接把你手下喊過來問問,干脆,清楚。”
說完這句話,畫扇想,祁連年一定想不到,那個在他面前怯怯懦懦的女孩子,并不是在誰面前都低聲下氣。
陸齊安劈手拽住畫扇的胳膊,她不防,身子一個趔趄,“你干嗎!”
陸齊安不由分說地把她打橫抱起,“跟我回家。”
畫扇面色一變,開始大力掙扎,陸齊安一只手就箍住了她兩只胳膊,畫扇張嘴對著他的手腕就咬,陸齊安冷著臉笑,“別人的車問都不問就上,怎么,自己的家倒不敢回了?”
畫扇臉色一僵,明白了,就連她住的這個小區里,都有陸齊安的眼線。
“……你卑鄙!”
陸齊安腳步不停,“好說。”
【齊安出場~這是跳回九年后了,親們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