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我若是再不答應,就是不識抬舉了。只不過如果我輸了,雖然拜你為師,但龍涎果,卻給了你,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贏了,卻什么都沒有,恐怕說不過去吧?”
宋書杭立即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忍打擊阮漓,對上自己,阮漓連一分的勝算都不可能有,但既然話說到了這里,他只得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阮漓思索了片刻,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問道:“剛才璞國師說,你是九洲最厲害的丹師?”
“雖未比試過,但定是不會輸給丹門的會長的。”
阮漓眼中立即透出一份好奇來:“那你肯定會煉制高品級的丹藥了?”
“七品以下,絕無兒戲。”
“既然如此……”阮漓眼中透出一抹古靈精怪:“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你給我一顆七品丹藥好了。至于是什么丹藥……”
她思索片刻,伸手詢問對方:“你身上可有帶著丹譜?”
那東西乃是丹師的必備之物,對方自然帶著,便隨手給了阮漓,后者也仿佛不經意的隨手一翻,正巧翻到其中一頁,阮漓有些不大明白的看著上面的丹藥,問道:“這個厲害嗎?”
“當然,這可是七品的玄元丹,根據品級不同,分為一到三紋三種,許多高階的修者,都是拿它當保命之物的。”
“這么厲害啊!”阮漓臉上立即露出巨大的笑容:“那我就要這個!如果我要是贏了,院長你把這個作為賭注如何?”
“你現在修為低下,要這個可沒用,不如換一個有用的。”說著,就要伸手拿丹譜。
卻被阮漓一把抽回,擺了擺手說:“不,這個就好,雖然我不能用,但是你也說了,高階的修者可能會用到,萬一我能用這東西換來一個高階修者的人情,豈不是很好?”
宋書杭不由哭笑不得,心想你有八級的強者護著,還在乎那點兒人情嗎?
但兩人不熟悉,這種類似于玩笑的話畢竟不好出口,于是他只得點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若是平局……”
“自然算小友勝出!”
阮漓見好就收,眼見差不多了,方才起身沖著對方拱了拱手:“爽快,我要高品級的玄元丹,院長可不要糊弄我。不過這比試顯然現在還不行,還請院長給我一日準備時間,一日之后,你來
丹門吧,那里東西還算比較齊全。”
宋書杭自然沒有異議,甚至還關心的問了一句:“一日可夠,要不三日?”
“不用了。”阮漓笑笑,轉身出了涼亭。
多一天就要多擔心一天,自古好事多磨,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
阮漓一路出了國師府,直走出老遠,方才停下步子,回頭看向自己過來的方向,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別人都以為那丹譜自己是隨意翻到的,卻沒人直到,阮漓自從定下這個計策之后,便日夜隨手帶著一本丹譜,每天去翻動,以此感受那書籍的厚度和手感,以保證能夠一舉就看似不經意的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
同時,為了避免出意外,她還專門找了各種新舊程度的書,一一練習,因此這僅僅看似不經意的一下,也是她私下練了上千遍的結果。
即便是笨方法,卻也十分有效。
她阮漓形式,自然要將所有的問題都考量在內,以避免出現不可預見的意外。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十種毒藥,也不求每一種都不被對方解開,只要阮漓能夠困住對方一次,那么她就贏了!
雖然阮漓對自己的用毒之術非常有自信,可畢竟對手乃是活了上百年的大能者,再加上其七品丹師的身份,保不準他會怎樣破解。因此阮漓并不敢大意,她盡量避開這個世界的毒藥,而從自己原本的世界去尋找,且用的都是偏門的東西,甚至還有幾十種劇毒混合而成,以及無毒的幾種藥物相遇后才會產生劇毒的品種,這樣一來,直到天光大亮,她終于湊齊了九種。
還差一個。
用什么呢?
阮漓只思忖片刻,便沉吟著,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一枚雞蛋大小的丹藥來。
這丹丸通體呈血紅之色,且丹身流光溢彩,光照中隱隱還能從里面看到仿佛蠱王身體一般的紋路……
正是當時被仿仙鳳紋爐所煉化蠱王后,得到的那枚,無任何氣味,也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毒丹!
“全靠你了!”
她深深看了眼手心的丹丸,目光幽沉。
哪怕這次真的輸了……
哪怕真的輸了,也沒關系,她便會順勢拜宋書杭為師,然后借由他弟子的名義,早晚會弄到三紋玄元丹的!
事在人為。
窗外一縷陽光直
射而入,照耀在少女瓷白瑩潤的臉頰之上,不見整夜未睡的疲憊,只看到那一雙晶亮的眸子里,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很快,這縷陽光開始升溫,外面的天空也漸漸由魚肚白轉為清亮的藍色,窗外陽光正好。
而隨著光芒的陳鋪,灼燁敲門而入:“阮漓,書院的人,來了!”
少女慢慢回過頭,臉上露出一抹傾城的微笑。
“要開始了。”
這次不像是上一次的死決,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再加上事涉書院,甚至丹院的院長還有可能親自收徒。
因而盡管知道了,有些人也沒有資格過來,比如青巖侯。
所以今日一大早趕往丹門前來圍觀的,除了書院的弟子,也就只剩了能夠數的過來的大楚貴族,再者,便是押解二十名死刑犯的軍隊,除此,再無其他閑雜人等。
而灼燁也將眾人引到一個相對較為開闊的丹房之中,比起他自己常用的,此處顯得空曠了許多,但墻上的格子也因而變得更多,因為要當場解毒,所以需要要有齊備的藥材,放眼整個大楚,恐怕除了這里,就再沒有第二個地方了。
圍觀眾人顯然也沒用到過此地,一進來便到處相看,而阮漓則和宋書杭一起站在那數萬的格子前,分別去熟悉藥材所放置的位置。雖然這種時候,是可以勞煩小童幫忙取藥,但是對于一個好的丹師來說,則更喜歡親力親為。
非但是因為自己對量和年份的把握更為精準,也更貼合自己的煉藥需求,也更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全部托付的信任,甚至許多夫妻和兄弟之間都時常有廝殺陷害搶奪發生,更何況是沒有任何親戚或者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阮漓用了一個多時辰才將這些藥材都一一記下,很明顯,她的記憶力要比對方更勝一籌。
盡管發現阮漓已經結束,宋書杭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是依舊不動聲色地站在藥格跟前,深色淡淡的看著。
周圍為觀之人無一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擾了對方。
阮漓坐下之后,便閉上雙眼開始慢慢調息,讓靈氣在周身筋脈之中潺潺不斷的運行,這次不比上回和楚菱的對抗,當真是一點兒都馬虎不得,否則自己費盡千辛萬苦設計的這一出,就完全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她阮漓,可丟不起那樣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