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從早上到晚上都是上課,除了天氣變冷了其他的沒有一點改變。我們最初的那份熱情也消磨殆盡,一天比一天起來的晚,天氣變冷不只是讓動物開始冬眠,我們的勤奮似乎也開始慢慢的冬眠了。同學說話也漸漸的不那麼客氣。什麼“謝謝,不好意思,麻煩了”這些詞語彷彿也被這天氣冷藏了。
“喂,幹嘛發呆。這節課上了就放週末了,怎麼不開心。”看著其他同學都興奮像孫悟空被取了緊箍咒一樣,我有點興奮的對劉欣說。但是她似乎並不願意搭理我,坐在那裡呆著,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發呆。
“你是病了吧,幹嘛裝淑女啊。”
“麻煩你安靜點。”她很平靜的說,和她以往的風格完全不像。我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她那有點發紅的眼眶,雖然黑色的鏡框遮著不好,但是還隱隱的能看到那曾經流過淚的痕跡。
“文閩,過來,問你件事。”李秒在前面對我說到。
我先是一愣,然後有點羞澀的過去了,心想著她能有什麼問題啦。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說話。我略顯緊張的說:“有什麼事嗎?”
“不要打擾她,她父母鬧矛盾了,吵著要離婚,今天中午都哭了一中午了。”
“沒想到她那麼開心還會有這麼悲慘的事。”
“尊重下人家好不好,不要這樣說。我就想你們是同桌纔給你說的,希望你安慰下她。”李秒有點氣憤的說
“對不起,好的,我一定去好好安慰下她。放心吧。”我一臉嚴肅的說
“記得不要對別人說,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
“好的。”
我回到座位上,看著她空著的杯子,給她接了點熱水。她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了一眼我,然後繼續在那裡發呆。我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所以這種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何況我也沒有怎麼安慰過人。我想不說話,就不會錯吧,索性就這麼一直到上課。
她時而坐著發呆,時而把頭埋在桌子上,眼角溼潤著。我看著心中也有那麼一絲絲悲傷,但是我真不知道怎麼說。我看著原本開心的她變得這麼憔悴,心中也隱隱有那麼一絲絲說不出的感受。我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也低著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書上,假裝出一副很用心聽課的樣子,但是語文課本上的字似乎全是古埃及文字,一點也看不進去。
“那個女同學,幹嘛把頭埋那麼低,有沒有聽課。”語文老師指著劉欣說道。語文老師是一箇中年發福的人,戴著一個度數深不可測的眼鏡,圓圓的腦袋周圍零星的散落著些長短不一的頭髮。頭頂似乎是難以攻佔的高地,始終沒有頭髮能夠攻佔上去,導致上面空出一大片。又似乎他們是存心圍而不攻,等他們斷糧斷水了再上去。這似乎是搞文學人的樣子。似乎掉的頭髮和自己的成就成正比。似乎光光的頭頂能換來文學領域的成就。
“老師,她不舒服。”李秒說道
“不舒服就回去睡覺,幹嘛在這裡,影響我講課。教室是學習的地方,不學習的就出去。”老師板著臉大聲說道,似乎她的不聽課冒犯了孔聖人,孟聖人。
李秒紅著臉想要和老師爭執,可似乎無話可說。
這話一般人哪受得了,同學雖然都有些氣憤,但是都本著“沉默是金”的精神在那裡看著。部分同學投來安慰的目光,似乎看著流浪的乞丐而沒有錢給,準備用眼神鼓勵。劉欣直接站起來朝門外走,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流。我看著她的背影,有那麼一點倔強,有那麼一點堅強。我就呆呆的看著她離去,沒有說什麼話,心裡也很同情,但是也不敢得罪老師。作爲一個新生,最敬畏的自然是老師。沒有誰會願意得罪他們。就這樣我們都很認真,至少是裝的很認真的聽著這麼課,沒有人去找劉欣,沒有去質問老師。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下課。”隨著老師的一句話,週末又開始了。我計劃好了去找徐虎,他和我都在順江城裡的高中,上課的時候沒有時間在一起,週末就一起耍。前面幾周我們都有各自的事,這周算是開學後第一次見面吧。
“唉,徐虎,快過來。”我站在馬路邊看著對面的徐虎喊道。雖然他完全聽不見我說話,但看見我招手就迅速的跑了過來,完全不在意指示燈是紅燈。
“去幹什麼啊?”徐虎問道
“就隨便轉轉吧,也沒啥事。”
“好吧。”
我們在城裡隨便的轉著。“對了,你在學校過的怎麼樣啊?”徐虎關切的問道。
“就那樣吧,天天上課,你拉?”
“也是,天天上課,太無聊了。”
“對了,上次我們游泳看見的那兩個女生還記得嗎?比較瘦的那個現在在我們班,她叫李秒。”
“不是吧。”徐虎驚訝的說道
“你運氣真好。我就不一樣了,班上基本都是男生。還有很多混混。”
“那你要注意點,不要去混。學習還是重要的。”我關切的說道。
“嗯,我知道。”
“對了,今天我們班一個女生被老師罵,我當時就呆了,沒有幫他說話,真覺得不好意思。可是當時就是不知怎麼的呆在那裡。”我有點愧疚的給徐虎講到。
“老師就是那樣,如果是我就要衝上打他。”
徐虎一直很正直,很衝動,遇到什麼看不順眼的都要說出來。但是我就不一樣了,從小學就是好成績,有什麼事就找老師,基本和老師一個陣營的,所以基本沒有違背過老師的意思,也沒有和老師爭過什麼。
“她是我同桌,我覺得不好意思。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和她相處。真想替她報仇。”
“要不我們偷偷的去打那個老師一頓,怎麼樣?”
“不要吧,打人是犯法的。”
“就知道你怕。”
“文閩。”我聽見後邊有個女生叫我。我回頭一看是李秒帶著劉欣在後面逛街。
“你們也逛街啊。”
“對啊,這個是?”
“哦,是我朋友,叫徐虎。”
“你們好。”徐虎有點害羞的說道。
“你好。”李秒和劉欣一起說道。
“你們去哪兒逛啊?”李秒問道。
“不知道,瞎走。”我邊說邊撓撓腦袋。
“反正都不知道去哪兒,就一起去逛吧。”李秒有點高興的說道。
“好啊。”我和徐虎都難掩心中的喜悅。
我們就一起在城裡瞎逛著。偶爾我也講個笑話,劉欣從一開始的板著臉,到後面也慢慢的開始笑了。孩子就是孩子,開心總是最多,不開心的事總過得很快。我們四個就這樣一直瞎逛著,看得出來劉欣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天快要黑了,我們三個和徐虎一一道別,準備回學校去了。
“你追李秒,我追劉欣。怎麼樣?”徐虎小聲的說。
我白了徐虎一眼,“隨便你。”
徐虎傻笑著,撓撓頭給我們說再見。
“文閩,你就送李秒回去吧。我要去我親戚家。”劉欣對我說道,不知道她是存心對我好,還是真的要去親戚家。反正最後就留下我和李秒。
“走吧,我做護花使者,我們回去吧。”我笑著說道。
李秒笑著點點頭,我們就一起走著。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我們就變得很隨便。像一對惹人嫉妒的小情侶一樣嬉笑打鬧著,似乎是很熟的朋友,不知道惹得多少回校的同學羨慕嫉妒恨。我們的關係似乎通過這次週末而更進一步了。在這初入秋天的時間裡我似乎有了一絲絲溫暖。可是對於劉欣的愧疚卻絲毫沒有減少。似乎是寒冬裡穿著厚厚的暖和的衣服,可是貼身的內衣卻是被水打溼的。外面暖和也只會讓裡面更加的不舒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或許我該好好的討好她,或許我以後該對她好點,或許我該讓徐虎追她,或許一切都只是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