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莫央到這兒來,還給了她這么一桌子東西的那位老人家,站在一邊捋著長長的白胡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慈祥得一塌糊涂地問:“哦呵呵呵……莫央為什么不吃呢?是這些東西不合你的胃口么?”
莫央艱難地把自己的腦袋一點一點地給擰了過來,掙扎著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想吃啊……我想吃的我都快死了我……可……可是……永夜他……他說我不能吃啊……”
“哦吼吼吼……圣女的本心依然,很好很好……啊哈哈哈……”
莫央沒顧得上去想這位老人家所說的奇奇怪怪的話,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因為他邊說邊伸出左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然后那滿桌子讓莫央生死兩難的大魚大肉,居然一下子統統變成了一大堆只有猴子才愛吃的水蜜桃!
“啊!……您這是干嘛呀!我就算是不能吃,您讓我我聞聞味兒也成啊!餓死之前哪怕我能過過眼癮我也就瞑目了啊!……”
莫央凄厲的嚎啕在下一秒就瞬間變成了驚喜的尖叫:“啊!哎呀呀!哇塞塞!神仙哪!您原來真的是位活神仙哪!”她簡直恨不得直接爬上桌子,護住這些隨著又一個響指而再次出現的美味佳肴們。
“哦呵呵呵……你想不想學學怎么把蔬菜瓜果變成你想吃,而且可以吃的東西啊?”
“想想想……可是……我真的能吃么?”
“當然能吃啊,咱只是把它們的味道和樣子做一點改變而已。就好像是莫央,無論經過了多少時間和空間的轉換,你的本質都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莫央對于忽然拿她來打的這個比方,有一點點暈菜,不過透過現象看本質,抽絲剝繭拋開次要矛盾抓住主要矛盾那可一向是她的強項。
她轉了轉眼珠子:“……嗯……也就是說,我看在眼里聞在鼻里吃在嘴里的是一塊大排,但事實上吃到肚子里的卻只是一顆葡萄?”
“因為你地饑餓感其實有一大半是來自于你地這張饞嘴。小饞貓如果不饞了。那自然也就不用夜夜溜出來偷食了。我說地對不對?”
莫央一聲歡呼。一蹦三丈高地串了起來:“蒼天大地如來佛啊!您老就是那救苦救難地觀世音菩薩啊!我終于有了活路了啊!我要學我要學!快教我快教我!”
“這個小把戲呀。就是一種幻術。你去讓永夜那小子教你吧。”
“啊?永夜?他也會?難道他也是神仙?……或者……他是個妖怪?”
“啊哈哈哈……莫央啊。其實你也是會很多法術地。只是你暫時不記得了而已。”他看了看窗外隱隱透進來地微光。拍了拍莫央地腦袋說:“好了。我也該走了。小莫央。你地饞病治好了。那可就要快點兒干活嘍!哦呵呵呵……”
然后。他就這么一下子從莫央地眼前消失不見了。
“神~仙……妖~怪……鬼啊!……”
沒等她凄厲的狼嚎嚎完,這個房間的門就忽然從外面打開了。一個從頭黑到腳的家伙,這次終于沒再用他那種冷淡到欠收拾的聲音說話,而是重新調到了一個應該是代表著詫異和驚嚇的音頻:“是你?……莫央……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莫央看著門口出現的那張因此而有了裂縫的鐵板臉,所受到的詫異和驚嚇可是一點兒也不比他少:“啊!你你你……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你究竟是仙是妖?是人是鬼?是禽是獸?……”
“第一,現在不是深更半夜而是清晨。”永夜側了側身子,讓莫央看外面的晨光:“第二,這里是祭司府,是我的住處,我當然會出現這里。倒是你,圣女殿下……”
“這里是你家?!”莫央跳起來沖了出去,只見這滿眼烏泱泱的一片烏七麻黑,除了他永夜之外又有誰還能住在這種地方?
“請問現在可以回答我所提的問題了么?”永夜在一眨眼間,就又恢復了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冷淡淡的模樣。
“我……那老人家……他也沒說這是你的地盤啊……”莫央的腦袋實在是有點兒懵。
“什么老人家?”
“就是一個白頭發白胡子反正是從頭白到腳的老人家,是他帶我來的,他說到了這兒就可以光明正大……”而永夜那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神情,把莫央嚇得不敢再往下說了。
永夜急切地問:“他有沒有說他是誰?!”
“沒沒沒……”她想了想又說:“不過他跟你好像很熟的樣子……哦對了,他還說讓我跟你學幻術呢!”
“那他現在在哪兒?!”
莫央又想起了剛才那老人家瞬間消失的詭異場景:“他就這么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就不見啦!他一定是個老神仙對不對?要不然就是個會魔法的大巫師?他還會把一堆桃子變成一大桌好吃的東西……”
永夜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整個人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伸出手來扶著門框支撐著自己:“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巫師。他是我的師父,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那也就是說……”莫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雖然鬼也分好鬼和壞鬼,而且永夜的師父一定是個大大的好鬼無疑。但無論如何,撞見鬼總還是會讓人難免汗毛稍稍豎起來幾根的。
“你忘了么,云間國是沒有輪回的,所以也不會有鬼神。師父他現在……是“靈體”。”
“啊……”
永夜現在的神色看上去是那樣的悲傷和茫然,這讓莫央有些手足無措。
“那些生前擁有強大的力量,并且還有極大的心愿沒有完成的人,在死后就有可能會變成“靈體”……”
永夜的眼睛看著正在他的腳下緩緩飄過的白云,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我從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居然也……他究竟有什么心愿……”
是一個網絡上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