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武泰進入王凡的府中,王凡又在周圍設下一個簡單的禁止,這才說:“有什么話武大人不妨直說。”
武泰長嘆了一口氣,這才把衛(wèi)成風威脅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凡。王凡思考了一下說:“照理說,這事對我沒什么好處,如果你跟衛(wèi)成風反目,咱們兄弟正好可以利用你們兩個人內(nèi)斗。你如果讓我照顧你的女兒,這可不管我的事情呢!”
武泰連忙說:“紫先生可知道為什么小澤城花名冊上有三萬人,實際上一萬人不到,為何朝廷從不追究,而且這件事情兵部是知道的。”
“這……”王凡還真沒想過。原本以為是兵部監(jiān)察不力,可是武泰這么一說,似乎里面別有隱情。王凡狐疑的看著他,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武泰道:“我家二公主子乃是大澤國姬氏家族的外甥,姬氏家族的家主,乃是我二公子的親舅老爺。”
王凡點點頭,這大澤國的幾大家族他率有所聞,衛(wèi)家是皇族,其次就是姬氏家族,服家,還有一個神秘的白家。姬氏家族世代經(jīng)商,如果單比財力,遠在衛(wèi)家之上,可是現(xiàn)在的皇帝對姬氏家族管制及嚴格,不允許姬氏家族的人直接參與政治。卻又允許姬氏家族的人跟自己家的人通婚,這樣一來反倒把姬氏家族綁到了衛(wèi)家。
而服家的人卻多半在軍隊中效力,相對的,商業(yè)交易暗中遭受衛(wèi)家的打擊,衛(wèi)家利用姬氏家族的力量,限制服家在商業(yè)中的發(fā)展,尤其是金石鐵礦,獸魂的貿(mào)易,服家?guī)缀鯊奈凑慈尽?
如此一來衛(wèi)家利用兩家的矛盾相互牽制,超然其上,穩(wěn)穩(wěn)的坐在大澤國的皇位上。反過來看,服家跟姬家卻也是僅次于皇家的家族,那衛(wèi)化雨的母親不過是個平民百姓,而衛(wèi)成風的母親可是姬家的人。
武泰說:“千百年來,姬家從未掌握兵權,并非是沒有這個實力,而是歷代家主都默認這個關系,但是私下里卻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暗中培養(yǎng)。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只要沒有影響到根本,陛下也決不考慮。二公子就是姬家安排在軍營的一枚棋子。”
王凡點點頭,心中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這姬家小打小鬧,認為自己利用血緣關系就可以一點點滲透到軍隊之中,卻沒想到這血脈可說到頭也有衛(wèi)家的一半,到時候就算是能掌握兵權,也不過是幫助衛(wèi)家打擊了其他家族的勢力,而且這爭斗花費的代價卻又是姬氏家族出錢。怎么算姬家是出力不討好,想到此地,王凡不由得佩服起來這個大澤國的皇帝,如此高明的算計,一點小事稍不留神就讓別的家族陷了進去,如果再過幾十年下去,恐怕幾大家族就算聯(lián)手也不會是衛(wèi)家的對手了。
只是王凡心里明白,卻不說破,只聽武泰說:“我乃是衛(wèi)家家臣,可是家眷卻在京城,二爺現(xiàn)在雖然年少,不懂其中的道理,可是將來卻一定能當上衛(wèi)家的家主。”
“可是還有一個衛(wèi)化化呢?”一想到衛(wèi)化化不男不女的樣子,王凡就不由得一陣惡寒,這家伙就應該進宮當太監(jiān)。
武泰道:“三爺?shù)哪赣H是白家的人,白家歷來不爭,自然要支持二爺。就因為如此,小澤城不管大小事務京城的人從不過問。可是卻沒想到出了一個變數(shù)。”
王凡冷笑了一聲,武泰所說的這個變數(shù)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可能誰都沒有想到,一直倒霉的衛(wèi)化雨會得到自己的幫助,而且自己能幫他的很多。
王凡道:“現(xiàn)如今我支持大公子,咱就要一條心的支持下去,如果大公子死了,我依然是你衛(wèi)家的供奉,如果投靠了二公子,將來卻不會再有立足之地。”
武泰聽了身體一震,王凡說的一點不錯,他卻長嘆一聲道:“我說的變數(shù),并非是指大公子能得到供奉,而是您這個供奉頭腦靈活,我斷定您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甚至我猜,您的修為也絕對不是先天境界!”
王凡點點頭卻有些得意的說:“這件事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內(nèi)外兼修,先天境界不過是身體,真要是打起來,對上銅身境界雖不一定取勝,卻也絕不會敗!”王凡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對一個外人,還是自己的對頭會說出自己的真實實力。他的劍元已經(jīng)是橙色,本來天劍門的劍丹就比同境界的人略勝一籌,變成劍元更是威力大增。橙色實際相當于元嬰境界,可是動起手來卻相當于元神境界。如果是大澤國的體修,相當于銅身境界。算起來,王凡此時也算的上是一個高手。
武泰長嘆了一聲道:“我就知道根本不會是你的對手,不然前幾天也不會接連吃虧。來之前二公子曾用我女兒威脅我,如果不能殺死你,就把我女兒,就,就……”說到這,武泰再也說不說下去。
王凡卻說:“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托付給我呢?”
武泰悲嘆了一聲道:“唉!我也是沒辦法了,都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打算跟二公子反目,你我現(xiàn)在都有同一個敵人,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保住我女兒!只要你能把我女兒接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啦!”
“所以,你就根本是來打算送死的?”王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金大聽了半天突然說:“小老大,小心有詐啊!如果你跑去接她女兒,他對你那個公子下手,到時候你豈不是里外不是人?”
王凡聞聽此言突然一驚,這金大看上去傻乎乎的,沒想到心里卻很是精明。之前倒是小瞧了他,再看看武泰一副痛苦的樣子,王凡陷入了沉思。
武泰說:“先生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當面自裁!”
王凡看了武泰一眼,心中思考了一會,突然說:“我相信你說的話,不過救回你女兒,你可要答應我一件事!”
武泰一聽王凡答應了,立刻跪下道:“公子有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王凡說:“我要你現(xiàn)在毀去容貌!從此之后永遠不準用真面目示人,就算是見到你女兒,也不能相認!”
武泰不明白問道:“先生你……”
“你不答應?”
武泰點點頭說:“只要能救我女兒,這卻不算什么了,只是請先生告訴我此事為何?”
王凡眼睛盯著武泰道:“我這么做不光是要救你女兒,還要救你!我看你是個忠義之人,想把你留在我身邊!”
武泰一聽王凡如此打算,心中大動,想想自己投靠二公子衛(wèi)成風十幾年,無一天不被猜忌,卻從來沒有安慰過,王凡一個敵人僅憑著忠義二字,竟然會為自己打算,自然感動不已,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先生了!”
王凡點點頭說:“先別著急謝我,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走,金大,你們兄弟留下來保護大公子,如果他問起來,就說我去京城摸摸情況,幾日便回!”
金大嘿嘿笑道:“回來可要帶上美女啊!”
武泰連忙說:“我跟你一起去!”
王凡本打算拒絕,武泰又說:“京城我還算熟悉。”
王凡點點頭答應道:“好吧,至少也要讓你跟自己的女兒交代一聲。”
王凡的手放在武泰的臉上,劍元突然發(fā)動,龐大的真氣將武泰的臉頓時大的血肉模糊,劇烈的疼痛讓武泰悶哼一聲,卻硬是忍住沒有喊出來。他這一喊,王凡心中一動,為了讓武泰的聲音也改變,王凡有用劍氣割傷了他的喉嚨,然后用強大的真元幫他恢復,嗓子本是精細無比的構件,如此粗魯?shù)膶Υ纳ぷ恿⒖套兊么植诓灰选?
僅僅是片刻,武泰就暈了過去,王凡在他的臉上撒上一些靈藥,然后用一塊銀子煉制了一個簡單的面具扣在他的臉上。那恢復的靈藥效力雖然尋常,卻也不是普通凡人的藥物,而武泰本身又是個鐵身境界武者,恢復起來自然很快。皮肉跟銀面具長在了一起。
半個時辰后,武泰才蘇醒過來,一開口,從自己的喉嚨里咳出一口血痰,聲音卻變得無比嘶啞難聽。
王凡拿過鏡子,武泰看著臉上帶著如果鬼魅一般的銀色面具,不由得悲從中來。王凡卻冷淡的說:“沒時間難過了,明天早晨沒見到你回去,恐怕衛(wèi)成風就會對你家下手了!”
武泰點點頭,換了一身衣服,不知道從哪里尋了一架馬車,架著馬車連夜出城。
小澤城距離京城上萬里,駕車的馬雖然是日行千里,上等的好馬,卻仍然要趕半個月的時間。本來以王凡和武泰的能力,萬里之遙不過三五天的時間就可以趕到,可是王凡卻料定那衛(wèi)成風是個多疑狠辣之人。
如果他們徒步趕路,定會引起懷疑,如果衛(wèi)成風用千里傳音之法提前下手反而不美,這樣乘坐馬車,到可以爭取一些時間。不過王凡卻不敢停留,路上用劍元催動馬匹,這馬車一日就能趕奔兩千多里。等到了京城王凡撤了劍元的時候,拉車的兩匹馬竟然立刻癱倒在地化為了一灘血水。
王凡站在門口看著巨大如同怪獸的嘴一般的城門,心中多了一絲一樣的感覺,幾天的時間,自己竟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王凡與武泰兩個人找了一個酒店坐下,武泰的樣子怪異,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
忽然門口有一個人扯著嗓子走了過來,沒有任何人邀請,徑直朝著王凡走了過去。那些店小二一看來的這個人穿的破破爛爛,好似一個乞丐一般,渾身冒著令人作嘔的臭氣。那些喝酒的人捏著鼻子都跑走了,外面還沒進來的人也走了出去。店小二一見這個情景,立刻迎過來,捏著鼻子說:“這位客官,你……”
店小二還沒說話,那個乞丐就用渾濁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大爺來喝酒不行嘛?”
店小二道:“喝酒可以,不過您要先結賬!”
乞丐用手指頭抓了抓后背,半寸長的手指甲全都是死皮灰泥,看起來好不惡心。他抽了一下鼻子,說:“你這話好沒道理,怎么別人都是吃完了飯給錢,我卻偏要給錢才能吃飯,萬一你們這的菜不合老子的口味,這錢豈不是白給了?”
這乞丐說話擺明了是不想給錢,店小二做不了主,蹬蹬蹬跑上樓去,連忙叫老板過來,那老板本是殺豬出身,此時正在后院里宰豬扒皮,手里拿著一柄二尺長的尖刀,一聽小兒說前面有人過來搗亂,不由得怒道:“好狗賊,竟然敢在大爺這里撒野!”
那乞丐沒事人一樣,看著老板,說:“我不過吃頓飯,那小二卻讓我先付帳,豈不是你們先欺負我?不信你們問問周圍的人是不是這個道理?”
周圍的人一看這架勢,誰也不敢出聲,本來這個乞丐就惹人討厭,此時人家掌柜的又拿著刀跑了出來,誰都不敢出聲。
那乞丐看了一圈,都沒人說話,竟然走到王凡面前說:“這位兄弟,我請你說句公道話,你吃飯可給錢了?”
王凡早就看到這個乞丐雖然目光渾濁,穿著破爛但是一身修為卻不好判斷,那酒店的老板不過是個后天武者,這乞丐絕不是凡人。他微微一笑道:“沒有!”
乞丐又問道:“那我吃飯了沒有?”
王凡又道:“沒有!”
乞丐一聽王凡竟然如此上套,立刻喜笑顏開的說:“那我在問你,他們讓俺先交錢后吃飯,是不是沒有道理?”
王凡點點頭:“的確沒有!可是……”王凡話鋒一轉到:“可是人家看你穿著破爛不像能負起錢的人!”
乞丐哈哈大笑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今天老子就是不給錢,他們又敢拿我怎么樣?”
那老板提著刀過來道:“一個乞丐也敢在此耍潑,看來少不得要留下你身上的一件東西了!”說著拿刀朝著乞丐的胳膊砍過去。王凡本以為這乞丐會出手,沒想到那乞丐雙手抱著頭,一骨碌滾到了王凡的桌子下面,動作雖然靈活,卻看不出一點架勢。
如此一來王凡卻疑惑了,那掌柜的一喊,樓上幾個伙計拿著棍棒跑了下來,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個乞丐抓了出來,那乞丐被圍在當中,周圍的幾個人拿著棍棒劈頭蓋臉就打下去了。
那乞丐的鼻子登時被打破了,鮮血流了一地。王凡卻迷惑,本來他以為這個乞丐是個高人,可是此時看來卻不過是個凡人。那鮮血決不是假的,若是任憑他們這么打下去,那乞丐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王凡也顧不得多像,連忙道:“住手!”周圍的人哪里肯聽他的,手下棍棒更是無情,眼看著打的那人已經(jīng)有出氣沒進氣了。武泰一看王凡臉色難看,一個翻身護住了乞丐,那些伙計正要停手,卻聽到那老板道:“給我一起打!”
武泰乃是鐵身境界的高手,這些伙計都是一些凡人,這普通的棍棒怎么能傷得了他,站著不動,任憑棍棒打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圈打在一個伙計的面門之上,那個伙計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老板的身上。
那個老板一見這個架勢,拿著尖刀沖了過來,武泰一伸手輕松的將尖刀捏在手里,那尖刀好像紙一樣,被他三揉兩揉,揉成了一個鐵丸子。
老板一驚,暗道不好,這大澤國中武者眾多,可是先天以上的武者卻少之又少,但凡超過先天的武者,一般都會考取武舉人,有功名在身,享受國家的供養(yǎng)。
一般而言,是個先天武者就有一官半職在身上,看眼前這個人,恐怕修為不低。王凡此時走過來說:“他不過多說兩句,也不用如此打罵。”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枚療傷藥物,捏成兩半,一半喂下去,一般涂在身上。
那乞丐不一時就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說:“好舒服啊!”
王凡看著乞丐沒事道心中大定道:“若是不嫌棄,可以跟我喝一杯。”
那乞丐笑嘻嘻的說:“你請我啊?”
王凡點點頭。乞丐高興地搓著手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兒拿菜譜去!”
那小二遲疑了一下,王凡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也不給錢,王凡也不計較,從懷里掏出一錠黃金,放在桌子上。那小兒看了看老板,發(fā)現(xiàn)老板正在用眼睛瞪著他,立刻收了金子,遞上菜譜。
那大漢將菜譜翻了一遍,一口氣點了十八個菜,武泰覺得這乞丐有些太浪費了,悄悄地對王凡說:“先生,他……”
王凡擺擺手,不以為意道:“若是我早出手,他也不用受這皮肉之苦,算我一點點補償。”
那乞丐聽了這句話,抬起頭來看了王凡一眼,大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說:“小兄弟,你真是個有趣的人,老子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凡搖搖頭,卻不怕他這句話放在心上,若是剛才他可能會認為這個人是個高人,可是現(xiàn)在,他也不在乎了。
那乞丐端起酒來,朝著王凡一舉,道:“先干為敬!”酒剛喝下去一口,卻又吐了出來,罵道:“他娘的這是什么酒,難喝難喝。”他這一口,卻將整個桌子上的菜都吐了一個遍。
武泰不高興的看著那乞丐,剛要發(fā)作,王凡卻不放在心上說:“不妨事,再換一桌!”
那店小二搖搖頭,只好又照剛才的的樣子換了一桌,那乞丐從懷里掏出一個葫蘆,說:“就是不妨事,那一錠金子再換十桌也有余了,不能便宜這幫人。”說完嘴對著葫蘆喝了一大口酒,又沖著王凡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道:“不好意思了小兄弟,要不要來一口?”
說完,大漢一抖手,那個葫蘆飛了過去。王凡一驚,這個大漢看起來醉醺醺,沒想到手法卻如此迅速。王凡點點頭,也不嫌臟,拔開酒瓶的塞子,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王凡是第一次喝酒,辛辣如火的感覺從喉嚨里一下子蔓延到了嘴里,王凡冷不丁被嗆了一口,難受的咳嗽了兩下,隨即口里覺得一股醇厚的馥郁奔涌而出。
王凡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不由得贊嘆道:“好酒!”
王凡這舉動一絲不拉的落在那個大漢的眼里,他伸出大拇指道:“如今能有你這樣胸懷的年輕人,卻不多見了,這個東西你拿去,算是交個朋友。”
大漢隨手扔下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頭牌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歲,這木頭都被磨得光滑無比,上面刻了三條大龍,王凡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武泰卻知道,他等大漢走遠了才過來說:“先生好福氣,竟然能得到這令牌!”
王凡問道:“這令牌有何說法?”
武泰沙啞著嗓子說:“這是大澤國木龍令,雖然持有的人很多,可是能夠隨便給人的卻不多,剛才那主,想來是傳說中的九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