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寧曼羅坐在副駕駛座上,大腿和手肘都疼得厲害,她卻只是沉默的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人流,將這夜晚也裝扮得如此繽紛。
軒軒在后面已經(jīng)睡著,看來是白天在劇組玩兒得太累了,寧曼羅掙扎著脫下外套,卻忽而被沐許寒抓住手,頓了一下。卻見他將車子停在路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軒軒蓋上。
寧曼羅愣愣的看著他做這些,光影中的側(cè)臉格外好看。
一路無話,直到到了醫(yī)院,寧曼羅想要下車時才發(fā)現(xiàn)腿落地便生疼的,直直的要往邊上倒,忽而,沐許寒托著自己的腰身,直接打橫抱起自己。
回頭看了一眼車內(nèi),寧曼羅掙扎著脫離他。
“我馬上回來抱他。”沐許寒瞪了一眼寧曼羅,冷靜道。
好不容易將兩人都抱到了大廳,沐許寒打了個電話,便有醫(yī)生護(hù)士從里面出來,寧曼羅被帶進(jìn)去檢查,沐許寒則是抱著寧子軒坐在外面等。
一切弄完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多了,沐許寒直接將寧曼羅送到了朱沙曼華,車子駛向的地方寧曼羅自然是知道,但她只是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心中也清楚,現(xiàn)在不是和他爭辯的時候。
小二早已經(jīng)帶著眾人在外面等著了,見著寧曼羅,一個個的都面露喜色,想要向前,卻在看到沐許寒后,愣住不敢動作。
寧子軒此時已經(jīng)醒過來了,原本到了門口的小身子又往外走,將腦袋仰得極高后,“朱沙曼華?媽咪,這里是去地獄的嗎?”
一句話頓時讓嚴(yán)肅的氣氛變得輕松了許多,寧曼羅回頭看了一眼寧子軒,伸出沒有受傷的手,“過來,媽咪困了,想睡覺?!?
聞言,寧子軒急忙上前,握著寧曼羅的大手,掙脫開沐許寒?dāng)v扶著自己的手,寧曼羅掃視一眼他們幾個,忍住要落下的淚,輕聲道,“誰來扶我進(jìn)去?”
一時之間,幾人都圍了上來,可說寧曼羅是被他們幾個簇?fù)碇先サ摹?
寧子軒睡下后,寧曼羅卻還坐在沙發(fā)上,睡意全無。房門被人推開,看著眼前的男人,寧曼羅眸中的驚愕一閃而過。
有酒味傳來,哪怕是隔得這么遠(yuǎn),寧曼羅也還是可以聞到。印象中的沐許寒酒量很好,卻很少喝。特別是從法國回來后,幾乎都滴酒不沾。
身邊的沙發(fā)忽而癱軟下去,寧曼羅側(cè)首,沐許寒頭靠著沙發(fā)背,眼眸微閉,平靜得好似睡著了。
“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不等我醒過來?”
寧曼羅愣了一下,看著身邊的男人,他并沒有睜開眼睛,卻還在喃喃自語。
“我一直不知道是你,我早上起來,看到……看到……”
“沐叔叔,別說了。”寧曼羅淡淡道,一定要把傷疤揭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撒上鹽嗎?她何嘗想離開,只是,當(dāng)那個男人抱著你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時,那種生吞活剝的痛,勝過了身體的痛。
她不離開還能如何,卑微的祈求他的愛,或者驕傲的要求他的負(fù)責(zé),顯然,都不是寧曼羅想要的。
濃郁的酒香襲來,緊接著便是沐許寒的唇瓣貼上來,寧曼羅瞪大了眼睛,眸中悲傷一閃而過,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jīng)是清明一片。沒有受傷的手用力一推,沐許寒便向后倒去。
哐當(dāng)一聲,沐許寒的后背撞到沙發(fā)前面的茶幾,整個人癱軟在地毯上,寧曼羅緊皺了眉頭,望著眼前這個……帶點(diǎn)墮落糟粕的男人。
“媽咪,你在干什么呀?”
寧子軒的聲音讓寧曼羅瞬時愣了一下,回頭,見著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囔。
“沒,你怎么起來了?”
“人家起來尿尿啦,可是,爸爸怎么睡在了地上?你們剛剛是在打架嗎?”
寧曼羅怔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此時已經(jīng)昏睡過去的沐許寒,“他……他只是喜歡睡在地板上?!?
打了個哈欠,寧子軒重新回到屋內(nèi),小小的身子消失在門口后,寧曼羅總算是松了口氣,看了一眼地上的沐許寒,想起他方才說過的話,好似自己走后,那里又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天,沐許寒是在地毯上起床的,頭暈?zāi)X脹不說,還渾身酸痛,伸手撫上太陽穴,努力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不由陰沉了臉色。 ωωω ¤тt kǎn ¤¢ Ο
這個女人,竟然連塊毯子都不給自己。
房間被人推開,小二端著早餐進(jìn)門,目光掃視一眼四周,落到還沒來得及起來的沐許寒身上,忽而面色古怪的低頭,抖動著雙肩。
“沐少,這是早餐?!?
說著,小二還將餐盤舉得高高的從而遮住自己的臉,沐許寒頓了一下,面色不變的起身,“曼羅呢?”
“小曼曼剛剛下樓!”
“去哪里?”
“不知道。”
才話落,小二身邊哪里還有沐許寒的身影,而等他追出去時,寧曼羅已經(jīng)坐上了顧峰的車子,離開朱沙曼華。
小二圓滾滾的身子好不容易剎住,便見著沐許寒手握住門口的玻璃門,臉色暗沉,縮了縮脖子,動作緩慢的轉(zhuǎn)身,生怕驚擾了沐許寒。
許輕曼戴著大大的墨鏡出現(xiàn)在朱沙曼華門口時,不由愣了一下,順著沐許寒的目光,只剩下清晨來往的車輛。
往里面看了一眼,許輕曼笑挽著沐許寒的胳膊,笑問,“你在看什么?今天沐穆學(xué)校有一個讀書活動,需要家長一同參加,你陪我去好不好?”
沐許寒頓了一下,側(cè)首,看了一眼許輕曼,出乎意料的,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而,這一去,便是驚天爆炸性的新聞,到處都是記者抓拍的照片,許輕曼手挽著沐許寒,一臉笑容。好似是一場安排好了的真人秀活動。
沐穆出鏡的機(jī)會不多,但只要有一張就夠了,一時之間,許輕曼與沐許寒之間的緋聞傳遍西林市。
而當(dāng)事人沐許寒只瞥了一眼,便將手機(jī)放在一邊,目光深沉的看著窗外,還不算明朗的天空下,偶爾見著些許白雪。
“寒……”
許輕曼雙眼通紅的出現(xiàn),手中握著報(bào)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沐許寒并未動作,背對著她的身子也不見轉(zhuǎn)身。
不可置信從許輕曼的臉上蔓延開來,尷尬的站在原地,眸中帶著一絲惱恨,顫抖著身子往前,抓著沐許寒的衣袖,將報(bào)紙遞給他,“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讓你去的,但我……我真的只是想讓沐穆感受一下爸媽疼寵的感覺。”
“寒,對不起。沐穆那天與曼羅家小孩一起玩耍,回來就很羨慕他媽媽能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而我們沐穆什么都沒有,所以……”
許輕曼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心動,這也是她能打動觀眾唯一籌碼,沐許寒回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將他輕輕的拉向懷中,“沒事的,總會過去的。”
“不,不會的,沐穆都五歲了,每次在學(xué)校都有人欺負(fù)他,說他沒有爸爸,寒,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的孩子?”
許輕曼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沐許寒頓了一下,眸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不是對許輕曼,好似在透過她看別人。
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寧曼羅緊皺著的眉頭在見到蹲坐在地上的許輕曼后徹底蒙了,她上午才回到酒店,下午沐許寒便打電話相要挾,如果不出現(xiàn)在宇業(yè)大樓,便撤銷投資。
她知道沐許寒多的是錢,但這部劇已經(jīng)籌備了許久,突然放棄,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然而,她怎么都沒想到,來了這里,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場好戲。
“來了!”
沐許寒稀松平常的一句話讓兩個女人都愣了一下,許輕曼抬頭,看到門口寧曼羅的身影時,眸中帶著一絲怔愣,一瞬又轉(zhuǎn)為了慌亂。
而寧曼羅則是從自己看到的場景中回過神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沐許寒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射在寧曼羅身上,狀似無意的微皺了眉頭,“下次出門記得多穿點(diǎn)?!?
頓了一下,寧曼羅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緩慢點(diǎn)頭,卻還是站在門口的地方,直覺告訴她,要與眼前的場景保持距離。
她的反應(yīng)全都一點(diǎn)不落的落入沐許寒眸中,此時,許輕曼已經(jīng)擦干眼淚,笑看著寧曼羅,臉頰帶著一絲羞澀一絲愁緒,“曼羅已經(jīng)看過新聞了吧,我……我和你沐叔叔只是去參加沐穆的家長會,但……”
寧曼羅故作無辜的搖了搖頭,“什么新聞?”
其實(shí)在新聞才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畢竟,那時候她正在和艾炎討論劇本,以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能放過挑撥的機(jī)會嗎?
但此時,寧曼羅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fèi)太多時間,對寧曼羅的謊言沐許寒倒是微微驚訝,看了一眼十分鐘前艾炎才發(fā)過來的短信,沒想到她現(xiàn)在說謊竟然能說的那般真實(shí)。
寧曼羅一句話將許輕曼接下來的話都堵住,她只能愣愣的看著她幾秒后尷尬的笑笑,“沒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曼羅如果回去看到什么不好的新聞,別想太多?!?
“有什么事值得我想很多嘛?”寧曼羅繼續(xù)裝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