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御恆後邊進來的陸御恆,老闆咧嘴一笑,拿著鋪子裡的燈籠就開始介紹,看孟尚離對那老闆口中的各種典故似乎很感興趣,陸御恆也是眼中帶笑的四下觀看起燈鋪裡的各色燈籠,然就那沖沖一鱉之間,陸御恆卻看見了那掛在最高處的白色燈籠,那燈籠上並沒有過多的圖畫,僅僅只是畫了一隻有著九條尾巴的雪狐安靜的躺在一男人的懷中,別的並沒有其他,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副畫卻偏偏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第九個千年之後他修得人形仙性,卻也懂了情動了心,爲了他喜愛之人,九尾擅改飛昇之限,最後被天庭得知,受到嚴厲的懲處——
這便是那少年所說的九尾嗎?
——這九尾犯下天條而未被天庭得知時,便妄圖以三生石上刻名姓來成全這不受天道庇佑的情愛。結果是刻上了,可是即使刻上之後牽起姻緣線又能如何,還不是照被天懲!逆天而爲,終是受盡苦楚啊!——
天懲……
“師兄?”轉過身來的孟尚離,看著陸御恆那陷入沉思的樣子,輕輕喚道,但陸御恆卻沒有反映,一雙眸子直盯那燈籠上的九尾。心有所思孟尚離沿著他的視線擡頭看去,望見卻讓他身形一震。
那是……!
“離師弟!”注意到孟尚離腳下踉蹌,陸御恆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不是……”那是莫倉的手筆,他看得出來,莫倉……
燈鋪老闆瞧著兩人的神色,不太瞭解狀況一臉笑容的樣子,將那燈籠拿了下來:“這是關於九尾狐的故事,好象事情就發生在五百年前吧”
“大叔,你也知道?”
聽陸御恆竟然這麼問,孟尚離心中一震擡頭向他望去。
瞧了孟尚離一眼,老闆呵呵笑道:“這九尾的傳說,瑤山上還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哎……只可憐了那九尾……”
聽那老闆的低嘆,陸御恆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少年所說的話。
——九尾爲了所愛之人能夠少受苦楚許下承諾,那人每輪迴一世,他便自斷一尾,自滅一識,壓於石塔之下,這魂識毀去可不比來時,會歷盡切膚之傷,剮身之痛,只餘殘破之軀殘喘掙扎——
……殘破之軀……
想到這四個字,陸御恆又感覺心痛莫名,殘破之軀,這該要怎樣的勇氣和毅力才能承受得住啊……
買下了那個燈籠,當兩人離開之時,街道上已然放起了花燈,各色形異的燈籠中心然著點點奪目的火焰,承載著人們的希望和寄託在平靜的河面緩緩飄向遠處……
“我們也去吧”花燈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放,男人也一樣可以,這裡的花燈除了對於因緣的期望,還有對家人的祝福。
看看自己手裡拿著蓮形花燈,孟尚離點頭與陸御恆一起向著河邊走去。
將自己心中所想寫到一張黃色的字條上,在把它放帶燈中心,讓他隨水而浮,這樣心中冀望的寄託,便會隨著水流飄向遠處,直至不見……
“咳咳……咳咳咳!”看那著河面之上的花燈帶著他心中的期望飄向遠處,孟尚離那強忍了許久的身體總是無法負荷,咳嗽聲纔剛起,孟尚離便一個踉蹌跌坐到石臺之上,身體頓時疼痛難耐,連呼吸也變的沉重混亂起來。
“離……!尚離!”纔剛將花燈放入河中的魯御恆,才一轉過身來,就看見孟尚離跌坐地面,臉色十分難看,一雙秀氣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
“尚離!你怎麼樣了?又發病了”大步來到孟尚離身邊,看他那難受的樣子,魯御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將孟尚離抱起返回客棧。
怪我!是我大意了,怎麼就沒注意到你的身體。
抱著孟尚離,陸御恆一邊快步趕回客棧,心中一邊自責。
踹開房間的門,陸御恆連忙將孟尚離放到塌上,纔剛一鬆手,結果孟尚離那冰冷的雙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袖??此菓K白的臉色,陸御恆也不掙開,乾脆跪坐在了牀邊,守著他。
“桓矽……桓矽……桓……矽……”
尚離,你……
又是這個人,他到底是誰?竟能讓你對他這般念念不忘……
就是這個人……讓陸御恆一直以來都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就是這個人讓他一直以來都不敢讓孟尚離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到底是誰?
窗外不知何時又再次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他們之間是否又會像這大雪一樣……
尚離你知不知曉你每回夢囈,叫得都是這個名字……那個人,竟是對你這般重要?!他是誰,我不敢問啊……你這般牽掛他,他可掛念你?
窗外那雙注視著房間裡一切動向的眸子,在看見那躺在牀榻上的人時,沒有輕擰,銀色的瞳孔隱約閃過一絲掙扎。
成敗與否就看這次了。
回到潮州已是一月之後,兩人前腳纔剛踏進武官,後腳陸御恆就被館主叫了過去。孟尚離獨自回到幽靜雅軒,心中隱隱不安,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一般,而且……找他現在的時間來看,他應該只剩下連個月的時間了。兩個月後,待到他這具身體的十八歲生辰,若還得不到陸御恆的相知,便是他……灰飛煙滅的時候……他……能等到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