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省與大蒙省,雖然是兩個省份。
但實際上,從北江江濱市到大蒙烏蘭市大概只有500公里,開車幾個小時就到了。
比較可怕的是,在大蒙省內,從東部城市去往西部城市,甚至能有三千多公里,開車能跑3天......
韓江雪和夏妍坐高鐵前往了燕趙省會,在那里與何旭學長匯合。
而江曉卻是再次征用了夏妍的路虎,和二尾行走在了一望無際的公路上。
僅有兩個人的存在下,二尾對江曉說出了一些關于西北守夜軍的近況。
事實證明,華夏西北的厄夜山事件,中亞各國的厄夜山、暗殿事件還在繼續,從大數據上來分析,這些異次元圣墟直接開放在地球上的頻率不再增高,而是在不斷的下降。
但壞消息是,雖然圣墟開放的頻率在下降,但是范圍卻在擴大。以中亞為中心,圣墟的開放波及到了越來越多的區域。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土地可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人們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喪失了海洋的控制權,而現在......
事實上,哪怕沒有異次元這種東西,哪怕這個世界是正常的世界,人類也從來沒有對海洋形成什么控制權。
而在這個充滿星力的世界里,海洋之中存在的異獸更是人們難以想象的龐雜。
唯一能讓人類社會文明持續到現在的是,海洋異獸大都不會主動進攻陸地,它們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秩序。
這也應該是上天的恩賜了,海洋異獸的特性與陸地異獸的特性剛好相反。
在陸地上,你可以找到友善的異次元生物,但很少。
而在海洋中,絕大多數異次元生物是友好的,起碼從世界各地沿海城市的反饋上來看,是這樣的。
但人們都知道,那些真正的霸主,永遠在海洋深處,在你肉眼不可見的深海盡頭。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去醫院,你永遠不知道病人有多少。
如果你不去了解海洋,只在國家的庇護之下、在國土內生存,你會在星寵游樂園里玩得很開心,你永遠無法想象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深海,是真正的禁區,哪怕是現在的江曉,都絕對不能踏足半分。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你意識到,就能改變的,你只能去承受,去忍受。
這個世界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平靜,奇妙的規律、詭異的平衡讓這地球依舊存在著、讓人類依舊存活著,而江曉沒有時間悲天憫人,他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努力成長。
“治標不治本。”二尾突然開口說道。
“嗯?”江曉轉頭看向了副駕駛。
這車的確是寬敞,二尾將副駕駛的座椅滑到了最后,椅背調整到了舒適的角度,她伸長著雙腿,重疊在一起,搭在副駕駛前方的手套箱上。
江曉急忙轉過頭,繼續看向前方的公路,由于天氣炎熱的關系,她依舊穿著牛仔熱褲,所以這樣的畫面很容易讓江曉分心。
二尾卻是開口道:“我們一直都在被動的防守,盛開一座圣墟,摧毀一座。開啟一個空間大門,我們進入其中,摧毀圣墟。治標不治本。”
江曉眉頭微皺,默默的點了點頭。
二尾繼續道:“以中亞為中心,四周的區域,圣墟開放的頻率在漸漸下降,這是個好現象。但是波及的范圍卻是越來越大。不是每個國家都像我們這樣,可以在第一時間解決問題,在這樣下去,我們都會知道結果如何。”
盛開在地球上的異次元空間大門,以及大門背后的異次元空間,是極好的緩沖地帶。但如果沒有這緩沖地帶,圣墟直接開放在地球上的話,那情況當然會急轉直下。
二尾道:“上面最終的目的是讓我率領一個獨立的逐光團,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江曉開口道:“四處救火?”
二尾又說出了那句話:“治標不治本。”
江曉道:“你也說了,圣墟開放的頻率在下降,當頻率降到0,那便是治本了。”
二尾想了想,道:“希望如此。”
江曉道:“你知道我去上層維度找人,不單單是為了找人,那只是我對韓江雪的安慰話語。”
二尾:“嗯。”
江曉:“以學員為例,上層維度的生物只是黃金級別,那些誤入其中的守夜士兵,完全有實力在里面生存,而且他們在里面已經生存了很久很久。”
二尾:“嗯。”
江曉繼續道:“我們有理由相信,多年的生存時光,會讓他們對上層維度有極為深刻的認識,而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我會把他們所獲悉的一切信息都帶回來。”
二尾:“嗯。”
江曉望著前方那通往仿佛天際的公路,輕聲道:“事實上,我不需要把信息帶回來,因為我和誘餌的信息是互通的。如果他們有任何設想,如果他們還有無法涉足、無法探索的區域,我會毫不猶豫的配合他們去完成,無論結果如何。”
二尾將座椅靠背調高了一些,轉過頭,看向了江曉,眼眸中充滿了復雜的神色。
江曉道:“我相信那些士兵依舊活著,他們的實力擺在那里,沒理由死亡。我相信他們足夠堅強,會在那艱苦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我也相信,他們活在那里、就是在等我這樣的人出現。”
二尾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江曉的腦袋:“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選擇構成的,你的選擇造就了現在的你,在你能力范圍內做到極致,就足夠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江曉突然笑著說道:“原來你也有當政委的潛質,我本以為你只是一個會下達命令的人。”
4個小時的車程很快過去,車輛也緩緩的停在了烏蘭市西方40公里處的荒郊野嶺之中。
在這片荒郊野嶺中,一座軍營拔地而起,半商半軍的異次元空間歷練點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常態,停車場內,有著很多名貴車輛,顯然是來這里歷練的星武者車輛。
三級星下,是對外開放的“星空之下”一系列異次元空間中,等級最高的了,再往上的四級星下,便不對外開放了。
在兩道關卡過后,江曉和二尾走進了接待大廳中。
在這里,早有一位士兵等待了。
這位士兵大概28、9歲的年紀,身材頗為雄壯,威武挺拔,大概有一米八的身高,穿著一身漆黑的守夜軍服,面對二尾,立正站好,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二尾回禮之后,男子才收回軍禮,聲音鏗鏘有力:“長官。”
二尾開口說出了一個名字,算是介紹:“侯子厚。”
江曉伸出手掌,與侯子厚握手,感受到了他那粗糙有力的大手。
二尾:“走吧。”
侯子厚:“是。”
在守夜軍人的領路之下,江曉兩人沒有經過繁瑣的程序,直接進入了守夜軍在大樓里的房間中,更換了一身守夜軍服,進入了異次元傳送門中。
邁步走進那層層重疊的空間門,江曉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里...不愧為星空之下。
江曉感受到了夏夜的溫度,但不算炎熱,甚至還有些清涼。
江曉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空中那浩瀚而璀璨的星河。
第二眼看到的,便是在這璀璨的星空下,那一望無際草原,在這草原之上,點點螢火輕輕飛舞。
為這星河之下的仲夏夜,增添了一絲唯美的氣息。
哪怕是江曉沒有感知類星技,但是這星河實在是太過耀眼,給這片美麗的空間增添了不少亮度。
這里的異次元生物是白銀起步,黃金封頂,但是現在看來,這里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兇險。
隱隱約約的,江曉竟然聽到了歌聲,那歌聲悠揚、回蕩在這片草原中,回蕩在這片星空之下。
江曉打量著四周,在不遠處,看到了數個木屋構成的建筑群,巨大的篝火散落在建筑群周圍。
那里應該是守護者軍團的補給點,但是在其中一個篝火旁,圍著一圈男男女女,大聲歌唱,載歌載舞。
篝火劈啪作響、迸濺出來的火星,與仲夏夜的螢火融在一起,看著那篝火映襯出來的人們的面龐,畫面竟然是如此的唯美。
身后傳來了侯子厚的聲音:“他們十二人團隊,在一天前,戰勝了一支大型鬼狼群,無一傷亡。那場戰斗甚至驚動了守夜軍和守護軍雙方,今天是他們離開的日子。”
二尾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侯子厚突然開口道:“長官,兄弟們聽說你需要來獵殺鬼虎,我們擅作主張,利用休班輪換期間,給你殺出來一些。”
聞言,二尾微微皺眉,轉頭看向了侯子厚。
侯子厚卻是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鬼虎星珠,道:“希望這可以給你省下一些時間,我們很久沒見你了,如果可以的話,大家希望你能來探望一下。”
看著侯子厚真誠的目光,江曉卻是笑了,對著二尾說道:“我以為你沒有朋友,我以為你的圈子僅限于尾羽小隊。”
侯子厚開口道:“她有戰友,有一群被她拯救了性命的士兵。”
二尾開口道:“離開。”
侯子厚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一把星珠塞進了江曉的手中,一邊后退,一邊說道:“我們還駐扎在原來的地方。”
說著,侯子厚轉身離去。
江曉邁步上前,用胳膊輕輕碰了碰二尾的胳膊,道:“我知道你不善于表達情感,但你也太冷了些。”
二尾的面容有些僵硬,沒有回應。
江曉看向了遠處那篝火旁,那群載歌載舞、歡聲笑語的人群們,開口道:“是因為害怕參加這樣的場合么?這看起來很幸福。”
二尾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江曉跟了上來,道:“你昨天才通知他們,而現在,我的手里捧著大概30枚鬼虎星珠,他們真的很想見你。”
二尾:“那是你的錯,我們原本的計劃是你的誘餌來這里,是你臨時更改了計劃。”
江曉:“為什么不愿意見故人?”
二尾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草原上那飛舞的螢火:“他們知道西北的狀況,他們會想要跟我走,去往最前線。”
江曉沉默了下來,半晌,開口道:“你的逐光團隊不是剛好缺人么,這些人,你又是知根知底的。”
二尾輕聲道:“因為知根知底,所以我知道只有2人符合我的特殊團隊,剩下的那些士兵,會怎樣想。”
江曉笑著說道:“我倒是認為你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太對,哪怕是100個人里面選出了1個,真正的士兵也只是會感到榮耀,而非心態失衡,甚至可能會督促他們更加刻苦努力的去成長。”
聞言,二尾突然停下了腳步。
江曉正在低頭數著星珠,一頭撞在了她的背脊上,手忙腳亂的捧好了星珠,抬起頭,卻發現二尾已經轉過身子,目光直視著他。
江曉心中一緊,磕磕巴巴的說道:“至于怎么人員調動,那是上級的事情,嗯......”
二尾緩緩開口道:“換誘餌,吸收星珠。”
江曉連連點頭:“奧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