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委組織了一個團會活動,李雪作爲團委一員有幸參加,更有幸的是她坐在了韓爍後面。“還好不是前面啊----”知識競賽給她留下的陰影尚未抹去,韓爍的那句“加油”還留有很強的震撼力,“搞不好他會認出我呢!”李雪暗想著,心跳也莫名加快……
活動重點還沒開始講,老師卻先把韓爍表揚了一通。“我們這次的活動,由韓爍負責主持。他是我們藝術學院正準備提拔的學生幹部,年年拿一等獎學金,獲得三好學生榮譽,還屢屢在各種比賽中得獎,是個相當優秀的學生。作爲學生幹部,他做事認真負責,樂於助人……”
“原來韓爍這麼優秀,和敘一樣呢!”李雪愣愣地想,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排韓爍的後腦勺看。越看越想敘了。
老師的話終於講完,韓爍便上臺發言,他拿著筆記本很從容地走上講臺,揚起俊逸的臉,就在那個瞬間,李雪清楚地聽到不少女生低低地驚歎之聲。她在心裡默唸:“如果現在站上去的是敘,也定會有這樣的驚歎吧!”是啊,不管敘現在的大學多麼有威望,也應該遮不了敘的光輝吧,他是那樣奪目,天使一般的……
韓爍有條不紊地講著活動進程,李雪一字不落的記下來,想也好笑,本來不想這麼認真對待的,偏偏韓爍的話彷彿帶著魔力,讓人不自覺地順從。
看來進入大學的首要目的“忘記他”已經不可能了。那個大自己兩屆的韓爍,以後肯定會在團委工作中不斷碰面。天下之大,長得如此之像的人還是極少見的,卻偏偏讓李雪碰到了,真是鬱悶。
校外有一間不大的咖啡館,兩個女孩都愛極了咖啡,尤其是李雪,對咖啡幾乎成癮。第一次李雪和蘇溪光顧後就感受深刻,最大的原因是這間咖啡館與衆不同的名字──勿忘我,其次便是店裡的咖啡物美價廉。
要說這個店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個愛八婆的老闆娘了。她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個30歲左右的不是很富裕卻極愛打扮的女人。她化著很濃的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郁的香水味,穿著色彩豔麗的衣服,掛著招牌似的微笑。是李雪不太喜歡的類型,“哎,溪溪,是不是女人在她這個年紀就會變俗?”
蘇溪則是無所謂的樣子,“我們是來喝咖啡的,管她俗不俗。”
那老闆娘親自把咖啡端到兩人面前,卻沒急著走,而是順勢坐在蘇溪旁邊,面對著李雪。嗆人的香水味襲來,蘇溪不禁微微側過身子。她面帶微笑,很感興趣地盯著李雪問道:“小妹妹皮膚保養的真好,用的什麼牌子的保養品啊?”
剛喝了一口咖啡的李雪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如實回答:“從來不用,冬天才用些保溼乳。”這麼近距離地觀察老闆娘,李雪發現其實她還很年輕,只是覆蓋在她臉上的那層脂粉反而顯得她過於老成。從她那雙大眼睛射出的神采及她講話的口氣看,實際年齡應該在25歲左右。
“真的嗎?哎,到底是天生的好。”老闆娘誇道,又嘆了口氣,繼續說:“是新生吧,有沒有男朋友啊?”
“呃……”這個老闆娘真是讓人無語。
“呵呵……小丫頭還挺可愛的嗎……”說完居然還大聲笑了,李雪很不自在地看著蘇溪,蘇溪則一直冷著臉不說話,以示抗議。
“我在這兒開店兩年了,很多學生都是我的常客,你們以後常來光顧啊,喊我玲姐就好!”說完她回到櫃檯,繼續原先的招牌似的微笑。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李雪一眼,搞得李雪又是一陣不自在。
書桌上的日曆告訴李雪,這天又是敘的生日了。要不要給他發一條祝福短信呢?李雪猶豫著,連猶豫都心跳不止,爲什麼敘還讓自己這麼感動,都快半年了,對他的感情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日趨嚴重。他的生日總是記得,怎麼忘都忘不了。
爲了證明李雪沒有忘記,最終那條祝福短信還是到達了敘的手機。李雪緊緊抓著手機,等待迴應。那是一種又激動又焦急的心情。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那條短信,在敘還沒看到之前,便被另一個女孩看到並毫不留情地刪了。
隨著時間的延長,李雪開始絕望,“也許他的手機剛好沒電或關機。敘不會不回我信息的……”抱著這種想法,李雪又等了很久,她呆坐著,握著手機,好久好久,久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一種想法涌上心頭,敘不會有迴應了。
蘇溪一直在看書,絲毫沒有注意到已呆坐了足足一下午的李雪。直到她男朋友的信息一來,她一開心想和李雪說話,才發覺李雪的異樣。“李雪,醜醜下週來看我……咦……你還好吧?”
李雪緩緩地擡頭,忍住想哭的衝動,強裝鎮定地說:“只是有些胃痛罷了。”
“啊!那你怎麼不早說,疼很久了吧?我有胃藥的,快……”蘇溪體貼地把藥塞給李雪。
蘇溪的好時時感動著李雪,或許她就是上帝送給李雪的又一個天使。
李雪她在大一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表現都非常突出,也許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找到自信,感覺到安全。有時團委帶頭老師也會表揚她,每每這時,韓爍便會注意到她,他看似不經意的一瞥,總也讓李雪心跳漏拍。
韓爍和敘太像了,讓她無論如何都忽視不了。
那天下午,李雪著手實施英語考級的事情,本來想發短信請教某位學姐的,卻把短信誤發給了韓爍,由於那個學姐也姓韓,她在通訊錄裡的名字剛好排在韓爍前面,也許是太急,她手抖了……李雪“啊呀”一聲驚呼,短信卻已經收不回來。
早知道這樣,她在儲存團委成員聯繫方式的時候,就不記韓爍的號碼了。她懊惱地拍著腦袋,卻又很快放下心來,沒關係,也許韓爍沒存自己這個小嘍囉的號碼也說不定呢!
可是事情總愛出乎人們的意料,李雪剛想重新發送短信給學姐時,韓爍居然回信了,內容簡短,卻叫李雪渾身一震。短信只有四個字,“是李雪嗎?”
李雪無語,回覆他“是”。
然後韓爍竟直接一通電話打來。
“喂?”李雪無奈接聽,聲音顫顫巍巍。
“我是韓爍。”對方又重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頓了下,又道:“關於剛纔的問題,你如果想了解的多一些,我可以借點資料給你。”
聞言,李雪真有些受寵若驚,“呃,學長,我只需要幾點意見,沒必要這麼麻煩的。”
電話那頭輕笑一聲,“哦,沒關係,我已經考過了,那些資料放著也是浪費,哪天團委開會,我帶給你。”
“好,那真的謝謝你。”說不上爲什麼,李雪居然無法拒絕他。本想問韓爍爲什麼知道是自己的短信,但又覺得多餘,原因無非是韓爍負責的事情多,很必要的記了所有人的號碼而已。
誰料韓爍忽然問:“這是你的號碼嗎?”
李雪愕然,“對,沒錯。”
“好,我記著,以後有問題儘管問我吧。”
“嗯,謝謝學長,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李雪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搞什麼呢?韓爍如果沒存自己的號碼,怎麼就能通過簡單的短信知道自己是誰?那也太神了吧!她搖著頭,告訴自己不能去多想,越想必定越亂……
韓爍真的非常守信用,就在兩天之後的團委會議上,他將厚厚的書本試卷資料遞到李雪面前,還笑著說:“這些不用還了,送你。”
李雪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周圍女生們投來的羨慕嫉妒的目光。她禮貌謝過,再也不敢擡頭去看韓爍的方向。
算是在這個階段,她和韓爍熟識起來,並經常向他請教英語考級之類的問題,韓爍也耐心地給予指導。李雪總是試圖搞清自己對韓爍的感覺,是把他當成敘來偷偷喜歡?還是真的已經開始喜歡韓爍這個人?
本以爲像韓爍這般優秀上進的男生是不會談戀愛的,後來李雪才發現自己錯了。那天的她從圖書館出來,韓爍剛好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在她面前走過,還很自然地和她打了個招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李雪又羨慕又心痛,多麼相配的兩個人啊……那之後,李雪竟傷心了好一陣子。
看著蘇溪和醜醜的甜蜜戀愛,李雪真是羨慕的要命,時不時地回憶自己和敘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如此的親密,結果是越想越傷心。醜醜和蘇溪逛街,快樂地一塌糊塗,又逛這兒又逛那兒,還一直是醜醜買單……敘呢?在街上只會走,而且從頭到尾都沒幾句話。那些數得清楚的細節和零散的語言,像隨意飄落於心房的雪花,吸走了心的溫度,一個接一個地融化。
偶爾蘇溪也會和醜醜吵架,那回蘇溪接了個電話後臉色非常難看,李雪問她有沒有事,蘇溪居然把手機直接摔在地上,然後放聲大罵:“陶傑你這個大混蛋!”那是李雪第一次聽到蘇溪講髒話,也是第一次知道蘇溪的男朋友真名叫陶傑。幫蘇溪撿起地上的手機,所幸沒有被摔壞,剛放到桌上,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醜醜,也就是陶傑。正在猶豫要不要替蘇溪接的時候,蘇溪邊哭邊對李雪咆哮:“是朋友就給我掛掉。”於是李雪照做了,本想這陣勢恐怕是兩個人會分手,從此大學又多一個怨婦,卻不想第二天兩人又很親熱地在講電話了。李雪無語,蘇溪是幸福的。
李雪被敘徹底打動是在初三。那個時候李雪在班裡的成績已經上了一個層次了。爲了提高自己的數學成績,李雪常跑去敘家裡向他請教。那天下午李雪被一道題難住了,第一時間跑去找他。
打開門,敘還是那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衣,讓李雪覺得特別舒服。進了敘的書房,她便直奔主題。敘含笑接過李雪的本子,漸漸地,他的微笑轉爲困惑。看到敘沒有像以往那樣一看就會,李雪覺得很得意。
李雪坐在敘的旁邊,看著他思索時微皺的眉頭,心中升騰起一種滿足感。不知不覺竟扒在敘的書桌上睡著了。醒來時,面前的本子上,敘清秀的字跡把那道題解答地十分詳細,驚訝之餘,發現自己身上披著敘的深藍色外套,瞬間,一股強暖流襲擊了身上每一個細胞。一旁的敘已經在研究他自己的問題了,身上僅穿著件純白的襯衫,在夕陽的映照下,敘越發閃耀,李雪不禁呢喃:“天使……”
那天以後,李雪的努力便不僅是爲升學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