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三娘身體不好？是生病了嗎？”安貴妃偏頭問著萊國公世子夫人王氏,南平是安太后唯一的女兒，也是安貴妃的表妹，兩家往來還算頻繁,無論是安太后還是安貴妃都有意讓韋三娘當(dāng)大皇子妃。
王氏上前解釋：“阿妹前些日子貪玩，硬要隨家翁出去垂釣，結(jié)果回禮就嚷頭疼,醫(yī)正說她是風(fēng)寒入體，開了藥要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今天知道我要來宮裡，不讓她去,還跟我鬧了好大的彆扭?！蹦掀介L公主年長趙旻十歲,膝下子女除了韋三娘外都已成親。
安貴妃笑道：“她年紀(jì)還小,生了病就要好好休養(yǎng)，小心別落了病根。我這裡還有些雪耳，她不是最愛吃這個嗎？你帶些回去給她?！?
王氏說：“臣妾替三娘謝過貴妃?！?
“她是外甥女，打小喊我從母，何須如此客氣?！卑操F妃含笑道。
“若是三娘來了，哪會就說一聲謝，定是摟著貴妃喊好從母了。”王氏笑道。
安貴妃展顏笑言，“這倒是，我那兩個女兒也不是隨了誰的性子，一個個中規(guī)中矩的，哪有三娘那麼靈動?！?
“兩位皇女是天家貴儀。”王氏恭維道。
安貴妃點(diǎn)頭，又問了王氏幾句南平長公主的情況後，讓人取來了雪耳，送走了王氏。等王氏一走，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看來我的好表姐想要另攀高枝了?！?
“娘子？”安貴妃的親近女官不解的望著安貴妃。
安貴妃吩咐道：“你傳話給安竣，讓他去打聽下，南平長公主到底看中了何等人家?！?
女官吃了一驚，“娘子，你是說長公主不想結(jié)這門親事了。”
安貴妃冷聲道：“想結(jié)不結(jié)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女官見安貴妃臉上都掛了寒霜，不敢怠慢，連忙退下命人去傳話，安貴妃則坐下細(xì)細(xì)的思忖著，半晌後她突然一笑，“看來姜五可真搶手。阿姆，你同阿雅說了姜五的事了嗎？”
“說了?！卑操F妃的乳母應(yīng)道，“娘子，姜家真會讓姜五娶慶雲(yún)縣主嗎？”
“不會?！卑操F妃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一個父母雙亡，無兄弟扶持的宗室出女，哪怕她親舅舅是皇帝，姜家都不會想要這種媳婦的，“但聖上一定會考慮此事?！卑操F妃太瞭解趙旻了，他對錢雅再好，他也是皇帝，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江山，當(dāng)年先帝有多忌憚安家，現(xiàn)在趙旻就有多忌諱姜家，姜家跟王家、謝家和沈家已經(jīng)聯(lián)姻了，他會願意姜五再娶一個身份顯赫的貴女嗎？目前宮中沒有年紀(jì)適合的皇女，大公主已經(jīng)下降，二公主已定親，也唯有錢雅的身份同姜五相當(dāng)了。
姜五可不是普通的嫡次子，他已過繼到了姜況名下，姜況是戰(zhàn)死的，那一場戰(zhàn)役讓大秦?fù)p失慘重，先帝爲(wèi)了安撫那些戰(zhàn)死將領(lǐng)家族，給死去的將士封了爵位，姜衡過繼到姜況名下後，姜況的爵位也由他繼承了，姜五跟等閒世家嫡長子也沒什麼區(qū)別，更別說姜府家風(fēng)清正，從姜恪開始姜凜、姜凌身邊皆侍妾全無，安貴妃自認(rèn)如果姜五不是姜恪的孫子，她都會心動的，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妻子沒有？這樣的條件，不當(dāng)駙馬都尉真是可惜了，安貴妃笑嘆一聲，“可惜小二已經(jīng)定親了。”不然真想讓姜家嚐嚐娶家奴女兒的滋味，尤其是這個家奴女兒還是一個公主。
乳母不解的望著安貴妃，安貴妃沒跟乳母多解釋，只吩咐道，“看好縣主身邊的人，千萬別讓她們跟外人聯(lián)繫，尤其是何太妃?！彼F(xiàn)在關(guān)心的是南平的想法，看來要去看一趟阿姑那兒了，安貴妃暗自思忖道。
錢雅的乳母送走安貴妃派來的宮女後，看到自家縣主捧著詩集怔怔的出神，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心中咯噔一聲，“我的好娘子，你可不能犯糊塗，姜家的媳婦可不是那麼好當(dāng)?shù)模覀儾荒苋ヌ四菧喫??！?
錢雅原本滿心歡喜，可聽到乳母這麼說，她只覺得臘月裡被迎面潑了一盆雪水，臉色先是轉(zhuǎn)紅，後又轉(zhuǎn)白，“阿姆何出此言？”
錢雅的乳母憐惜的望著錢雅，“小娘子，你是宗室出女，聖人的嫡親外甥女，要嫁什麼樣的人家不好，何必去姜府這種人家?！?
“阿姆是說我配不上姜五郎君？”錢雅難堪道，眼底含著淚水。
“小娘子並非你配不上姜五郎君，而是他實在非你良配?！比槟刚疹欏X雅多年，自然知道她敏感纖弱的性子，“姜家子嗣單薄，大房和二房斗的又厲害，小娘子進(jìn)去非被她們生吞活剝了不可?！?
“我若是嫁給姜五，跟二房又有什麼關(guān)係，他們大房從上到下都沒一個侍妾，有什麼清靜的?！卞X雅看中就是這一點(diǎn)，她做夢都要想嫁一個琴瑟和鳴的夫婿。
“沒侍妾不代表清靜，侍妾算個什麼東西？隨意打殺發(fā)賣的玩物罷了。姜府厲害是大房和二房的爭鬥。”乳母道：“當(dāng)年去世的老國公娶了兩妻，郭太夫人跟老國公生了五六個的孩子都沒站住，勉強(qiáng)留下的姜太常卿也是放在郭家養(yǎng)大才逃過一劫，若不是王太夫人後來身體不好沒精力了，我看連姜太常卿也保不住，可即便如此老國公也就兩個兒子，連個庶女都沒有。再說二十年前那場碎葉之戰(zhàn)，大家都以爲(wèi)長房就此沒落了，都快準(zhǔn)備姜世子的後事了，可謝夫人還是嫁了進(jìn)來，甚至還讓沈太傅答應(yīng)把唯一的女兒嫁了過來，二房的嫡幼子都死了，孫子也夭折了兩個……”
乳母望著聽呆的錢雅，語重心長道：“小娘子，姜府現(xiàn)在長房和二房看著和睦，可這些年子嗣死的可不少，二房長子迄今都沒個兒子……”姜府的陳年舊事外人不知，可瞞不住宮裡，“當(dāng)年安太后就從未想過把南平長公主下降給姜家?！苯业南眿D太難當(dāng)了。
“可我看皇后對小九娘——”錢雅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皇后對小九娘可真是當(dāng)成心尖尖一樣疼。
“小九娘是長房唯一的女兒，他們自然疼若珍寶，可女兒跟媳婦是不同的?！比槟复驈男牡撞幌ＭX雅嫁進(jìn)姜家，她當(dāng)不了姜家的媳婦，“謝十二孃若不能像沈女君般入門就生兒子，不出五年姜三郎必定納妾?！边@還是看在長媳謝夫人的份上，要是他們家小娘子嫁進(jìn)去，乳母可以保證只要小娘子第一年生不出兒子，旁人不說姜皇后第一個會給姜五納妾，到時候就是逼死他們家小娘子了。
“那我該怎麼辦？”錢雅嚇得撲在了被子上嚶嚶直哭。
乳母咬了咬牙，低聲對錢雅說了幾句，錢雅睜著眼睛望著乳母，“可以嗎？”
乳母道：“皇后纔是後宮的主人，將來小娘子是命婦，也是歸皇后管的。小娘子的終生大事還要皇后來操心?！?
“可是貴妃她好歹養(yǎng)了我一場?！卞X雅覺得自己是在背叛安貴妃。
“我的好娘子，她都把你當(dāng)棋子了，難道你還真想進(jìn)姜家那個火坑？”乳母大急。
錢雅下意識的轉(zhuǎn)著繡帕，過了好一會她才搖頭，輕而堅定道，“不行?！?
“小娘子！”乳母還欲再勸。
錢雅搖了搖頭，幽幽道：“阿姆你別說了，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能依靠的就是阿舅，我不能傷了阿舅的心，安貴妃養(yǎng)了我好些年，我報不了她的大恩，也不能背叛她?！?
乳母沒想到錢雅居然會這麼想，“小娘子，我們——”
“如果阿舅想讓我嫁給姜家，我一定會嫁的，哪怕要賠上我的命。”錢雅說完又落下了眼淚，她淚眼朦朧的坐在書案前，提筆在繡帕上寫詩，才寫了四個字：“憐吾命薄……”就哭得不能自己，趴在了書案上。她命薄，剋死了雙親，唯有阿舅對她好，如果阿舅想讓她嫁入姜家，哪怕姜家是龍?zhí)痘⒀ㄋ矔薜摹?
乳母目瞪口呆的望著哭得死去活來的小娘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心中暗想一定要跟太妃聯(lián)繫上才行。
錢雅房中悲聲一片，關(guān)雎宮中卻沒有任何人會去關(guān)注，這種情況對錢雅來說太正常了，安貴妃派去的宮侍藉著給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送點(diǎn)心的名義，找到了安貴妃的二哥，目前安家的當(dāng)家人安竣，說了安貴妃的吩咐。
安竣穿著一身緋色的官服，聽完下人的傳話，他神色沒什麼波動，只微微一頷首，筆下不停。
宮侍剛準(zhǔn)備退下，就聽到四皇子興奮的呼聲，“阿舅！阿舅！”
安竣手下一頓，筆尖停留在紙上過久，化開了一團(tuán)墨暈，他擱下筆，“四郎怎麼了？”他語氣低沉溫和，語速不緊不慢，似乎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跟安貴妃同年，只比安貴妃大了三個月，但現(xiàn)在看上不比安貴妃要年輕些，臉上常年帶著淡淡溫和的笑容。
“阿舅，明日休沐，你可以帶我出宮玩嗎？”四皇子期待的望著安竣。
安竣莞爾，“我上回休沐才帶你出去過?！?
“上次休沐離這次已經(jīng)很久了?！彼幕首诱J(rèn)真的說。
安竣搖頭，“不行?！?
“爲(wèi)何？”四皇子失望的望著舅舅。
“因爲(wèi)阿舅明日有事，下次休沐帶你出去好不好？”安竣哄他。
“好吧?！彼幕首永部⒌恼f，“不然五郎又要在我面前顯擺了?！?
“哦？五郎說什麼了？”安竣問。
“他最討厭了！”四郎忿忿道，“他有阿舅帶他出去玩，我也有！”
“四郎，你又纏著阿舅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阿舅忙，你別老是打擾他辦公?！弊兟暺谏倌晟硢〉穆曇繇懫?，一名容貌酷似安貴妃的小少年站在門口，他身後還跟著一名身量高挑、滿臉稚氣的少年。
“大哥。”四郎懨懨的看著大皇子，他最怕大哥說教自己了。
跟著少年身後的高挑少年笑道：“大哥，四郎也不是故意的，他素來跟阿舅最親近。”這位少年是二皇子。
安竣從書案上抽出兩人的功課，“二郎，你這次功課又有進(jìn)步了，我聽說你下課後時常要看書到半夜，讀書用功是好事，但不能?！?
二皇子聽著安竣的誇獎，不由自主的咧嘴一笑，“大哥功課那麼好，我要是不用功，我們就差的更遠(yuǎn)了?！?
安竣道：“你這麼用功，很快就不會比你大哥差的。”
二皇子眼睛一亮，興奮道：“阿舅，我一定會努力的。”
安竣對他期許的笑了笑，又仔細(xì)講解著三人的功課，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等三人散去，安竣走出弘文館時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安竣既沒有乘車，也沒騎馬，而是換了一身便服緩步往家中走去。
“阿郎，貴妃說她想讓姜五娶慶雲(yún)縣主?！卑部⒌氖虖陌褎倓倧陌操F妃宮侍身上打聽到的消息詳細(xì)的稟告安竣，“貴妃還說，她約了韋三娘兩次，韋家都沒有讓她入宮，她懷疑韋家動了其他心思，甚至是——”
“是嫁姜五嗎？”安竣似笑非笑，“一入宮門深似海，韋三娘是長公主的幼女，她會捨不得也是常事?！?
“阿郎，難道韋家真想跟姜家聯(lián)姻？”侍從吃了一驚。
“一廂情願。”安竣淡聲道，“姜家不會答應(yīng)的?！本透操F妃妄想讓姜五娶錢雅一樣，“她還想讓姜五娶誰？”
“貴妃只說了慶雲(yún)縣主。”侍從低聲道。
安竣望著落下的夕陽，“她總是那麼——”故作聰明，“告訴貴妃，她在後宮好好伺候聖人和皇后纔是正理，前朝事不是她該關(guān)心的?！贝蠡首舆€沒成年，她就那麼迫不及待，安家二十年前的教訓(xùn)沒給她一個警醒嗎？
王夫人自打聽了南平想要跟他們家結(jié)親後，心裡就沒平靜過，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好，還嫌棄姜恪睡的太沉，抱著被褥跟姜恪分房了，姜恪被妻子的舉動弄的摸不著頭腦，又急著趕去上朝，叫來長子讓他好好安撫母親後纔出門。
“大郎，我昨天想了一夜，不若我們現(xiàn)在就讓五郎跟顏家定親吧。”王夫人摟過睡意朦朧的小孫女對姜凜說道。
“爲(wèi)何？”姜凜不解母親突然如此著急。
“你說今日有長公主，明天再換個人呢？”王夫人道，“我想到一個人年紀(jì)也同五郎合適，那人的親事要是有人提起，定是聖上親自提起。”
“誰？”姜凜問。
“慶雲(yún)縣主?！蓖醴蛉苏f。
姜凜一笑，“不可能?！彼娡醴蛉算墩a(bǔ)充道，“何太妃還在寺廟中清修?！焙翁吐}上和城陽公主兩個孩子，錢雅是她唯一的外孫女，她怎麼可能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就像安太后是一心希望外孫女嫁給自己孫子的，何太妃也是一心指望自己外孫女能嫁個好人家，姜家絕不是何太妃心目中的好人家。何太妃太安靜了，身爲(wèi)皇帝生母，她完全不用跟安太后去清修，可她還是去寺廟了，成爲(wèi)了安太后影子般的存在，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聖上生母尚健在。是故姜凜雖提議早日定下五郎的婚事，但他跟姜恪卻不怎麼太著急。
王夫人自嘲一笑，“都急糊塗了?！?
“阿孃，你別急?！苯獎C安撫母親道，“你也說了，今日有南平長公主，明日還有其他人？我們可不止五郎一個孩子，還有六郎，總不能讓六郎也現(xiàn)在定親吧？”
姜微揉著眼睛，努力的想清醒，但還是抵不住睡神的召喚，往王夫人懷裡蹭蹭，繼續(xù)睡。
王夫人拍了拍小孫女，對姜凜揮手，“你去忙吧，我跟阿識再睡一會?！彼_始趕人了，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顯然是有準(zhǔn)備了，王夫人也懶得管了，她年紀(jì)大了，該享福了。
姜凜無奈起身，王夫人掂了掂懷裡的小胖丫，示意紫蘇把她抱到自己牀榻上，祖孫兩人又睡了三個時辰直到日頭都已經(jīng)高高升起後纔起來，姜微滿足的在被窩裡伸手蹬腿，每日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太好了。
“胖丫頭你幹什麼！”睡意朦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姜微伸手的動作頓住，她僵硬的扭頭，就見趙恆揉著眼睛瞪著自己。
“你怎麼在這裡！”姜微氣勢洶洶的問道。
“孤爲(wèi)什麼不可以在這裡？”趙恆居高臨下的望著姜微，他大清早的被阿孃趕出來爲(wèi)的就是接這胖丫頭，看到她睡得這麼熟，他心裡更不爽了，想把她掐醒，卻讓王夫人以爲(wèi)他也困了，就哄著他睡了一會。趙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阿婆抱在懷裡晃了晃就睡著了，王夫人就讓兩個孩子一起睡了。
“你！”姜微小胖手顫巍巍的指著趙恆。
“我怎麼了？”趙恆困惑的低頭，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反而取笑姜微道：“胖丫頭，你居然還裹尿布！是不是晚上還尿牀??！難怪你會在我身上尿尿！”趙恆思及此，大方的原諒了姜微之前的失禮。
“你才尿牀！”姜微怒道，“別以爲(wèi)你年紀(jì)小就可以耍流氓！”這熊孩子居然就穿了一件肚兜，下面沒穿內(nèi)褲！姜微扭頭不看那顆小蠶豆。
“五郎、阿識？”王夫人走了進(jìn)來，見姜微扭著頭對著牆壁，“阿識怎麼了？”她不過出去一會兩人就吵架了？
“阿婆。”姜微往王夫人懷裡撲。
“阿婆，她裹尿布！”趙恆得意洋洋的指著姜微的小褲褲說，“胖丫頭！尿牀鬼！老尿牀！”
“阿婆，你把他趕出去！”姜微頭埋在王夫人懷裡撒嬌，趙恆也不甘示弱，撲到了王夫人懷中，“阿婆，我不尿牀，阿妹尿牀。”
王夫人被兩個孩子一撞，差點(diǎn)仰頭摔倒，她連忙坐在摟住兩人，“五郎，阿識是阿妹，你要讓著阿妹啊，阿妹穿的不是尿布?！?
“不是尿布？”趙恆不信，“那爲(wèi)什麼她睡覺還裹著？”
王夫人也不知道小孫女什麼時候連睡覺都要穿褲子的，大概是小娘子天生害羞？或者是學(xué)她阿孃的？不過她見兩個孩子都穿著一件小兜兜，擔(dān)心他們著涼，連忙喚人進(jìn)來給他們穿衣服。
“??！”姜微尖叫一聲，護(hù)著自己的褲子，小胖腳用力的踢趙恆，“阿婆！”
趙恆其實是好奇姜微的尿布，想摸摸卻不妨被姜微踢了一腳，他捂著臉怒道：“胖丫頭你找打！”他話音還沒落，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拎了起來，“哪個混蛋——”他扭頭就見姜凜一臉莫測的看著自己，“阿舅——”趙恆聲音低了下來。
姜凜笑得很親切，“五郎，天氣冷，先穿好衣服了再說。”說完拎著趙恆去了外間。
內(nèi)房裡王夫人輕哄著給小孫女穿好衣服後，才領(lǐng)著她出門，對上兒子若有所思的目光，她理直氣壯道：“阿祈和阿文小時候不也這樣？”
能一樣嗎？阿祈和阿文從小定親的，姜凜給王夫人倒了一盞茶水，“阿孃，我記得你前幾天還說阿識可以嫁到沈家去。”
王夫人說：“我現(xiàn)在又認(rèn)爲(wèi)五郎不錯，沈家的小郎還在外地呢，誰知道他將來如何？”沈家兩個兒子，長子在京城，次子外放，跟姜微年紀(jì)合適的是她二舅舅的兒子。
“……”姜凜被母親堵了半晌才道：“五郎老欺負(fù)阿識，阿識不喜歡他?！蹦氵@麼朝秦慕楚好嗎？
“小郎君小時候不就愛欺負(fù)小女郎嘛，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回頭就忘了?！蓖醴蛉撕敛辉谝獾臄[手，“等大了，懂事了就知道關(guān)心愛護(hù)阿妹了，阿識平時跟他玩的也很好嘛?！?
姜凜決定放棄跟阿孃討論這問題，以後多看著這兩人就是，他情願阿識跟林熙一起玩鬧，也不要跟五郎有什麼牽扯，太子妃那是那麼好當(dāng)?shù)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