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一面思考,身子卻在不斷翻跳躲閃。這曲辰一改往日大氣打法,反而變得刁鉆無比,每每將黃旭逼得躲閃不得,只能和曲辰兵戈相交。然而黃旭此刻真氣遠遠不敵曲辰,每次交手,必定真氣一滯,胸口堵悶。而曲辰似乎在與自己玩耍一般,絲毫沒用全力。若是如此下去,自己莫說救出曲辰,便是性命也可能搭進去。
黃旭心念急轉(zhuǎn),竟是突然想出一個極為驚險的方法。當(dāng)下毫不猶豫,舉劍向曲辰劈去。曲辰似乎沒想到黃旭竟會主動出劍,當(dāng)下毫不猶豫迎了上去。然而兩劍方一接觸,便聽“哐啷”一聲,黃旭手中的寶劍竟是脫手飛出。黃旭見寶劍離手,不再猶豫,雙手急伸,死死掰住曲辰臥劍的手腕,身子卻是向前猛撲,將曲辰緊緊抱住。
曲辰被黃旭這一番動作驚住,反應(yīng)不及,竟是被黃旭死死抱住。雙腿用力,膝蓋在黃旭腹部猛磕,然而饒是如此,黃旭卻是咬緊牙關(guān)忍住疼痛,死死抱住不放。
梟陽在旁看的心驚肉跳:“這小子在干什么?這不是在找死么?”說著便欲上前解救黃旭,卻被長琴仙子一把拉住:“你再看看!”
梟陽扭頭一看,驚詫不已。只見黃旭全身紅光高漲,熱氣蒸騰,竟是將曲辰完全包住。“這是?”梟陽不知黃旭到底意欲何為,扭頭問向長琴仙子。
長琴仙子面露欣賞之色,笑道:“梟郎,你可知道這蠱蟲最怕火熱么?”見梟陽點頭,長琴仙子方才繼續(xù)道:“這黃旭倒是極為聰明,知道蠱蟲一般怕熱怕火,是以想用體內(nèi)的‘祝融神火’將曲辰體內(nèi)的蠱蟲逼出來。和我方才用藤蔓點火,引蠱蟲**怕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梟陽眼睛一亮:“好小子,果然聰明,竟然能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不過還是我琴妹遠見卓識,知道如何應(yīng)對!”
卻見那曲辰原本踢踹黃旭不止,但被黃旭死死抱住一會,竟是渾身冒汗,不住扭頭抽搐起來。黃旭見此法有效,大為欣喜,更是全力運轉(zhuǎn)“祝融神火”,一時熱氣更甚。
曲辰身子不住顫抖,竟是渾身搖擺,雙眼翻白。黃旭被曲辰萬般揉打,卻是死也不放,片刻便見曲辰口鼻、耳朵之內(nèi)均有蠱蟲緩緩爬出。黃旭見狀大喜,急忙喊道:“蛆蟲,快醒醒!蛆蟲,我是黃旭啊!你聽得見我說話么!”說著使勁搖晃曲辰的身子,想要將曲辰搖醒過來。
曲辰聞言似有反應(yīng),雙眼竟然驀地出現(xiàn)一絲神采,看了一眼黃旭:“蝗蟲!”
黃旭驚喜交加,不住的向曲辰說話,身上真氣不松,“祝融神火”依舊是源源不斷的輸入。只待片刻,曲辰似乎神智清醒過來,開口道:“蝗蟲,你別抱的那么緊,松一些!”
黃旭喜上眉梢,急忙道:“不能松,我要幫你將體內(nèi)蠱蟲逼出來!”
曲辰搖頭道:“你松開些,我也可以自己運氣逼出蠱蟲!”
黃旭聞言一喜,是了,兩人合力逼出蠱蟲,定然事半功倍,便緩緩松開曲辰。然而就在此刻,曲辰眼中厲色一閃,雙掌竟是向黃旭直拍而去,只聽“噗”的一聲,黃旭竟是拋飛出去,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成山哈哈笑道:“黃旭小兄弟,你難道不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么?”
黃旭吐出一口血沫,愣愣的看著曲辰,心中百感交集,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然而曲辰卻是身形閃動,仗劍向黃旭砍來。
黃旭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實在想不出還有何種方法方能讓曲辰恢復(fù)意識。眼看曲辰揮劍砍到,竟是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滾,俯身撿起玉石寶劍,迎上曲辰寶劍。
然而此刻方一交手,眾人卻是大吃一驚。只見黃旭手中寶劍有如鬼魅一般,不僅處處避開曲辰劍鋒,更是扭轉(zhuǎn)形勢,將曲辰死死壓在下風(fēng)。黃旭此刻猶如換了一個人,身形無比靈活,寶劍每次出手都是妙到顛豪,而且這曲辰每次一劍劈下,黃旭只是輕輕一接,向后一帶,隨后便把劍鋒一改,竟是借力使力返還給曲辰。
“這小子什么時候?qū)W會這么高明的劍法了?”梟陽一臉驚詫,如此精妙的劍法,他確實還未見過,卻見長琴仙子也是微微搖頭,方才嘆道:“好你個黃旭,到底要給我們多少驚喜!”
成山卻是臉色鐵青看著黃旭,然而越看臉色變越發(fā)的蒼白,看了十幾招下來,竟是一聲驚呼:“太虛劍法!”
這太虛劍法乃是二十年前在九州上風(fēng)生水起的圣獸齋齋主太虛所創(chuàng)劍法,獨到奇妙,乃是當(dāng)世劍法之首。昔年泰山之巔,太虛以此劍法連敗黃帝坐下五主,一時風(fēng)頭大勁,聲名鵲起。然而自二十年前黃帝、太虛一役,太虛受傷敗走,軒轅黃帝更是清剿圣獸齋。圣獸齋從此消失于史籍之上,太虛劍法更是隨太虛一起消失,只留下種種傳說。
這成山便是當(dāng)日被太虛所敗的五主之一,是以親眼見過太虛劍法,方才能夠認出。梟陽、長琴仙子、木飛三人聽到成山竟然說出“太虛劍法”四個字,也是無比驚詫,幾乎說不出話來。
然而此刻黃旭卻是意識混沌,所使的劍法竟然是當(dāng)日萬獸谷頂那石陣之中突然印入黃旭腦海中的劍法,此番使用出來,完全是下意識之舉。然而饒是如此,也是壓的曲辰毫無還手之力。
曲辰見勢不妙,抽身飛退,全身真氣沛然展開,頓時眾人感到一陣巨大壓力,心中皆是一驚:“曲辰的修為何時提高到如此境地?”
曲辰見劍法上被完全壓制,想要依仗真氣上的絕對優(yōu)勢壓倒黃旭,只見曲辰真氣猛漲,周身環(huán)繞無數(shù)石屑。長劍猛擊,竟是將那些石屑向黃旭拍去。只見那些石屑竟如同流星一般脫出火尾,黃旭長劍迎上,想要將石屑擊飛,然而那些石屑卻如同粘土一般粘在寶劍之上,仔細一瞧,竟是附在寶劍之上。
“煉石成金!”梟陽又是一驚,心中詫異已是無以復(fù)加。這“煉石成金”之術(shù)乃是上古金族秘術(shù),當(dāng)年金屬物器十分珍貴,而金族卻是掌握一種奇術(shù),可以煉石成金。金族當(dāng)時便依靠此等絕學(xué),在經(jīng)濟和軍事上均是遙遙領(lǐng)先,一舉成為上古五族之首。
這煉石成金之術(shù)乃是用在冶煉金屬器具之上,而曲辰此番用來,卻是利用“煉石成金”之術(shù)克敵制勝。曲辰先是使用此術(shù)將石屑煉為金屬,在依靠真氣將所煉金屬溶解,飛速射向黃旭,黃旭的玉石寶劍一但擊中這些金屬,便會立時被金屬附著凝固,與寶劍融為一體。寶劍一毀,便是再精妙的劍法也是使不出來。
成山哈哈笑道:“沒想到我的五行金鬼竟然會如此奇妙異術(shù),當(dāng)真是好的很吶!”
黃旭手中寶劍猛地一沉,黃旭心中一驚,暗道不妙,曲辰卻是欺身而上。手中寶劍質(zhì)感一變,黃旭再也找不到方才使出“太虛劍法”的那番感覺,勉力接下曲辰劍招,心中焦躁不已。眼看一直隨身的玉石寶劍竟然如此輕易被毀掉,也是無比心疼。
當(dāng)下不管不顧,“祝融神火”運起,迎空狂舞。卻聽“啪啦”、“啪啦”連聲響動,空中躍來的曲辰竟是臉色一變,向后飛退。黃旭只覺手中寶劍一輕,原本附在寶劍上的金屬竟是全數(shù)掉落在地,也不知是“祝融神火”的特殊功效還是這玉石寶劍材質(zhì)特殊,不受侵蝕,更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曲辰見黃旭手中寶劍還原,對他那玄妙劍法頗為忌憚,竟是遲遲不敢上前,只是用寶劍不斷掀起巨大劍氣,向黃旭沖撞,想要消耗黃旭體力和真氣。然而此時此刻,黃旭哪里還有方才混沌的狀態(tài),那“太虛劍法”更是完全使不出來。曲辰幾招劍氣,便已將黃旭逼得手忙腳亂。
曲辰觀察一會,發(fā)現(xiàn)情況頗有不對,這黃旭似乎并沒有使出那精妙劍法,而且不似偽裝,有漸漸不支之態(tài)。其實曲辰不知道此刻黃旭早已是強弩之末,先前在雷州城時便已是身受重傷,還未痊愈便趕到云州城,又被吳劍南五行幽鬼所傷,加上方才被曲辰連番擊打,不論是體力還是真氣早已是在燈枯油竭的邊緣,全屏想要就會曲辰的信念在支撐而已。
曲辰打定主意,寶劍出擊,向黃旭直擊而去。黃旭此刻是有心無力,便是連抬手抵擋的力氣也幾乎沒有。眼看曲辰便要刺上黃旭,卻見一個身影瞬間沖入,將曲辰迫開數(shù)丈,轉(zhuǎn)身抱住黃旭,真氣不斷向黃旭體內(nèi)輸去。
成山眉毛一橫:“三輕侯,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梟陽眉毛一挑,“老子替我兄弟認輸不行么!”
“行,當(dāng)然行!”成山哈哈長笑,“那么現(xiàn)在可是二比一了,三輕侯,你們?nèi)羰窃佥斠粓觯袢漳銈儽阋獨w我了!”
“要打便打,少那么多屁話!”梟陽將黃旭交給長琴仙子,怒視成山。
此刻黃旭已是有氣無力,只能無助的看著曲辰在成山示意下轉(zhuǎn)身離開,一時淚水流下。長琴仙子微微嘆氣,伸手將黃旭眼角淚珠拂去。
成山又是大袖一揮,從石穴之后又走出一個人來:“三輕侯,今日你的對手是他!你可認得?”
梟陽定睛一看,臉色驀地一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