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黃旭和顏荃兒只聽到一陣開鎖之聲,便感到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昨日傍晚,二人被關在牢房之中,已是過了一夜。這牢房之中毫無燈光,漆黑無比。黃旭這數日奔行,消耗本來就極大,也沒有動用“祝融神火”照明,是而一夜都在漆黑之中渡過,猛地看到一縷陽光射入,都頗覺刺眼,舉手捂在眼睛前面。
只見牢門打開之后,卻是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黃旭借著陽光一看,正是蚩離。蚩離走上前來,看黃旭和顏荃兒被鎖在牢中,急忙命身后的獄卒道:“速速將門打開!”
那獄卒不敢猶豫,急忙上前打開牢門。蚩離卻是走上前來:“黃旭兄弟,荃兒小姐,卻是老夫的過錯,竟然忘了告訴你泰山在祭天大典期間嚴格控制進出,普通的九州百姓是絕對不允許入內的。老夫忘了將令牌給你,罪過罪過!荃兒小姐,這一夜牢獄可是辛苦了,老夫已經吩咐下去,設宴好好款待二位了!”說著便拉著黃旭和顏荃兒二人向外走。
眾人走出牢房,蚩離引著眾人向梁父的府邸走去。道:“這泰山之上,地方不大,除了這祭天大典所需的祭壇之外,便是梁父神上的府邸。幸而這府邸還算不小,我們都暫且住在其中。”
黃旭卻是道:“蚩離神上,住在哪里倒是無妨,黃旭此次來,卻是有極為重要的情況向神上稟報。便是與那南疆蠱尸之事有關!”
蚩離一愣,道:“可是有什么重要發現?”見黃旭點了點頭,臉色一凜,低聲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你隨我到我屋中詳談!”隨即領著二人走入梁父府邸。
這泰山梁父府邸與蚩離府邸的大氣恢弘相比,卻是顯得有些寒酸。但是這府邸卻是妙在每一處的設計都獨具匠心,簡簡單單的一盆花,一棵樹,栽在特定的位置,卻是獨顯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韻味。府邸雖然遠沒有蚩離府邸大,但道路百轉千折,景色更是每走百步便有一種變化,令人應接不暇,耳目一新。黃旭和顏荃兒看到這般巧妙的設計,也是驚詫不已,想來這泰山梁父必定是極有品位之人。
這蚩離乃是九州八主之一,在九州之上也是地位尊崇,故而在梁父府邸之內,也是無人阻攔。三人一路疾走,來到一個僻靜的庭院之中,蚩離指著一個房間道:“這泰山祭天大典期間,我便住在這里。我們進去談話。”黃旭點了點頭,顏荃兒也是知道蚩離和黃旭所要商談的乃是極為重要之事,蚩離給她安排在客房之中等候。
黃旭和蚩離進入房間之內,蚩離道:“小兄弟,你在南疆發現了什么?”
黃旭醞釀片刻,將所要講的事情整理一番,當下把自己在南疆所見之事一一說出。說到發現了上古五族密道之時,蚩離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顯然對此事頗為吃驚。當知道這五族密道可以連通九州之時,更是幾乎不敢相信。
蚩離面色嚴峻,閉目沉思良久,竟是哀嘆連連:“此事當真是不好辦啊!”
“蚩離神上,這數萬蠱尸消失在五族密道之中不知去向,現在九州之上的任何角落隨時都可能出現蠱尸的影子,實在是萬分火急。還請蚩離神上即刻將此消息公之于天下,讓九州百姓、將士早有防備。不然蠱尸突然來襲,怕是難以應對,必然損失慘重!”
蚩離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小兄弟,你所說的我也知道。但是我們還不知道這五族密道是否完好,而且此時乃是泰山祭天大典期間,容不得出半點差錯。此事若是此時傳出去,怕會鬧得人心惶惶,對這祭天大典也是影響極大。而且若是我們輕易將消息散布出去,怕是這控蠱之人也會得到消息,潛伏不出,九州將士若是擺出防守之態,卻是無蠱尸出現,那又如何是好?”
黃旭頓時噎住,這蚩離所說的話條條在理,難以反駁,只能嘆道:“若是不說,如此一來不就是拿無數九州百姓的性命作賭博么?若是蠱尸不出現還好,若是出現了,我們該如何是好?”
蚩離搖了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而且老夫若是說出此事,又必然牽扯到成山和梁儀二人,這成山是九州八主之一,威望極高,我這樣憑空毫無證據的去說,怕是無人相信。而那梁儀更是地主梁父之子,雖然品行不端,但此刻身在泰山之上,如此說出,卻是讓地主梁父難以下臺!”
黃旭此次前來,不過是想盡快稟告此事,哪里想到其中竟然牽扯如此之多。看來自己昨日并未將此事向梁父明說,卻是正確之舉。卻聽蚩離道:“小兄弟,你昨日能夠強忍牢獄之災而保守此事,令老夫頗感欣慰,將來必定堪當大任。”
黃旭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都不重要,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情乃是這無數九州百姓的性命!”
蚩離嘆了口氣,頗為無奈:“老夫卻是沒有想到,這操控蠱尸之人竟然選了如此重要的時候。這泰山祭天大典十年方有一次,可謂是九州之上最為重要的祭典,決不允許出任何差錯。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暫且等上幾日,等著泰山祭天大典結束之后再作定奪如何?”
“可是這百姓的性命能等的了么?”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老夫心中也是十分不安,但是此刻也沒有別的什么辦法,小兄弟心系天下百姓,老夫頗感欣慰,但是還是請小兄弟諒解一二。”
黃旭也是無可奈何,蚩離所說之話皆是合情合理,更是當下最好選擇。黃旭雖然遠沒蚩離所說的心系天下百姓那么偉大,但是經過自己家園被屠、南疆蠱尸作亂、蠻族兇獸等肆虐之后,見多了生離死別,當真是不愿意再看到這種情景發生。
蚩離看黃旭沉默不語,拍了拍黃旭的肩膀道:“小兄弟你且寬心,我們只能希望這幾日不要有什么事情發生才好!”
黃旭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蚩離卻是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也別做多想。此刻我已經擺下宴席,你和荃兒小姐趕路辛苦,怕是很久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了吧。來、來、來,隨我先去休息一下,不要再為這些事情擔憂了!”
黃旭此刻心中憂心忡忡,但想到這幾日旅途勞累,又是在牢房之中呆了一晚,顏荃兒怕是堅持不住,應當好好吃一頓,當下點了點頭道:“我去喊荃兒妹妹!”
蚩離笑道:“好,我便在庭院門口等你!”
黃旭到旁邊客房之中喊出顏荃兒,蚩離卻是早已在門口等候。兩人隨著蚩離出了庭院,走了片刻,到了一個精致優雅的花園之中。只見不遠處乃是一座小亭,亭內已是擺好了酒菜,更是有一人早已等候在此處,黃旭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泰山梁父。
黃旭一愣,怎么也沒想到梁父竟然在此處。蚩離看到黃旭的表情,哈哈一笑,似是知道黃旭會有這幅表情,道:“此處可不是我蚩離的府邸,這梁神上才是主人,我要設宴款待你,卻總要跟主人支會一聲吧?”
黃旭點了點頭,蚩離卻是邊引著黃旭和顏荃兒二人上前邊道:“今日我回來之時已是向梁神上交代過了,沒有給你上山令牌卻是我的過失。梁神上今日過來,便是特意向你道歉的!”
黃旭微微一愣,急忙上前道:“黃旭見過神上!”
梁父見黃旭和顏荃兒到來,急忙起身,“呵呵”笑道:“昨日誤會小兄弟,感到十分過意不去,今日特來致歉!”說著便是招呼眾人坐下。
黃旭連忙一揖,連說“不敢不敢”,方才坐下。梁父卻是一拍手,身后便有侍應上前斟酒。梁父和蚩離也不多話,知道二人勞累無比,只是招呼二人使勁吃喝。
黃旭和顏荃兒一路奔行,昨晚被抓入牢房之后更是滴米未盡,當真是餓了,也不跟梁父、蚩離二人客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待二人吃的差不多了,梁父方才呵呵笑道:“小兄弟,你昨日說有要事相告,想必已是和蚩離神上說了。這到底是何事情,能否告訴老夫呢?”
黃旭一愣,沒想到梁父竟是問起此事,抬頭看了看蚩離,當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蚩離卻是哈哈一笑道:“梁神上,你也知道前些時日我南疆之上蠱尸作亂,黃旭兄弟此番到來,便是向我稟告這戰后情況罷了。此事雖然對九州百姓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對我南疆居民來說,卻是極為重要之事了!”
梁父聽了蚩離的話,“哦”了一聲,臉上狐疑之色卻是并未消退,見黃旭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卻道:“黃旭小兄弟想必之前沒有來過泰山吧?若是吃好了,老夫便帶你們在泰山之上逛上一逛可好?”
黃旭還未說話,蚩離卻是哈哈一笑:“有這地主帶著我們,自然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