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關元城東郊的某個地方。一間不大的農舍,青籬繞舍,柴扉半掩,透著一股安逸和閑適勁兒。這家的當家人姓盧,名守業,是個看上去老實巴交中年漢子,有一妻一女。憑著幾畝良田,又是皇城腳下,生活還算富足。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沒什么不同。
時值正午,一家人吃過午飯。盧守業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小憩,這時半掩的柴扉被推開了。以為傳召隨意,但意態雍容的老者走了進來。
盧守業聽到動靜趕忙占了出起來,一見老者,納頭便拜,口中道:“老太爺,怎么是您來了,小人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的神情很是恭敬。
“起來吧,我也就是來看看,對了,前幾日我給你送來的那個人現在怎么樣了?”老者說是隨意,但顯然另有目的。
“回老太爺,那人一直昏迷著,那人干什么的?被打成那樣!全身上下都是血,沒死已經是奇跡了。醒過來恐怕還要些時日。”盧守業答道。
“不該你問的別問,這是對你好!如果那人醒了醒了,務必把他留住,你不要主動聯系我,我還會再來的。”老者一邊盤算著什么,一邊對盧守業說道。
“明白!”盧守業點點頭。
老者走出門,上了一架馬車,就走了。
這個老者是誰?其實連盧守業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都稱呼其為老太爺,不過據他看來,這個老太爺的身份肯定沒有那么簡單。不過,對方不愿意說,自己也不會問的。畢竟這個老太爺對自己可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是個問題呢。
想當年,自己也就是個普通的江湖游醫,應為在關元城里醫死了人,被治了死罪。其實那實在不關自己的事,自己寫了方子,只不過是抓藥的人最后抓錯了藥,才導致了病人死亡的。可死者家屬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最后讓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而且死者貌似還是個候補的官員,自己當時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最后聽審時,自己經心如死灰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就在最后,堂下出現一位衣著普通的老者,他好像就是路過來看看的。但就是他,聽完了案情后,走上去對坐堂的官員說了幾句,最后自己就被放了。
而且,他還給自己在關元城外置辦了產業,讓自己成家立業。如此大恩,盧守業當然是感恩戴德了。想想自己現在的生活,在回憶起自己的牢獄之災,盧守業安逸的躺在遠子里的躺椅上心理充滿了滿足和感激。
老太爺沒事的時候也會過來看看盧守業,而且這幾年糧食收成不好,也都是他周濟的盧守業一家。盧守業當然對是死心塌地。就在幾天前,老太爺給盧守業送來一個人,一個滿身是傷的年輕人。全身上下都是像被刀割出得細密傷痕,有些地方已經深可見骨了。這樣的傷口,讓盧守業向到了一種行刑方式,凌遲!
但不知為何,下刀的人似乎并沒有立刻治這個年輕死地的意思,要害部位都避過。但即使是這樣,這樣的傷勢也足以致命了。
老太爺讓盧守業盡全力救治好這個年輕人,盧守業表示自己只能盡力而為了。這人已經半只腳進了閻王殿,非自己所能及,若不是老太爺拜托,說不定他真就找塊風水好的地方吧他買了。
自己盡心盡力,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救治這個年輕人。不過說來也怪,根據盧守業觀察,這個年輕人失血已經接近全身血量的五成,按理說早就該一命嗚呼了。可很明顯,這個年輕人還活著。雖然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可他依然活著,并且陷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
盧守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但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小心照料著,畢竟以他的醫術,只能醫病,不能救命。
盧守業目送著,老太爺出門走離開。這個老太爺的馬車一路顛簸之下不一會就來到了關元城下。由于前皇城里的事情,雖然官方一直沒有承認,但很明顯的,城門口的盤查加強了。門口的士兵攔住了馬車,要求進行盤查。士兵們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一邊用手中的兵器敲打著馬車,示意車里的人下來。這是,從馬車的門簾里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來,手里那了一快破破爛爛的木質腰牌。不過當士兵們看到這塊
木牌時整個臉上的表情變得畢恭畢敬,大氣也不敢喘。
最后車子查都沒查,就被放行了。士兵們沒有一個上去阻攔的。這是從城門樓子上跑下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大罵道:“混賬!那輛馬車你們怎么不查!反了你們了!上頭要怪下來你們擔的起嗎?”
“大人,不是我們不查,那人手里那的可是大司馬府的腰牌,我們可不敢攔!上頭怪下來頂多打打板子,罰罰奉,可得罪了大司馬府,我們就等著歇菜吧!”為首的士兵委屈道。
“大司馬府的車?!”軍官愣住了,確實得罪不起啊……
沒錯,那兩車里坐的老太爺,正是叔孫烈身邊的一等重臣,當朝大司馬,何文燦!而被何文燦送去盧守業家里的,正是身負重傷的葉楓。
時間回到葉楓夜探皇城的夜晚。那時已經是深夜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去了。那種情況下,葉楓重傷之后,一躍之下跳出了皇城,隨后便落在了冰冷的皇城護城河中。他拼盡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游到岸邊,所游過的地方和水竭盡赤紅。他趴了上岸去,此時皇城里的侍衛們已經發現了葉楓的動靜,都蜂擁往皇城的東南角。若再不不立刻離開他就是不死也要被抓,就在葉楓躺在岸邊上迷迷糊糊一籌莫展之際,何文燦帶著他的家丁出現了。
雖說此時已經夜深人靜,但何文燦此時并沒有睡,他正在后花園的小閣上處理著全國各地送上來的公文。而他的宅子正好在皇城的東南邊,瀕臨著皇城的護城河,從他家后花園的小閣上正好可以看見皇城的東南角。內禁皇城中的異象,何文燦當然看到了。而且隱約間他似乎看見了什么東西從護城河上落了下來。好奇之下,和文燦邊帶著一票家丁便走了出去,正巧,看見了血泊之中的葉楓。
怎么辦?這個問題出現在何文燦的腦海里,這人肯定和剛才皇城中發生的事情有關。看著奄奄一息的葉楓,何文燦嘆了一口氣,先救人吧!于是他吩咐家丁們將葉楓全身上下用白色的棉布緊緊包裹起來。這一方面是為了止血,這人全身上下傷口太多了,沒工夫細細包扎。另一方面就是為了將血跡掩蓋掉,不讓葉楓全身上下在到處滴血。葉楓就這樣上上下下被裹了了個嚴實,被一幫人七首八腳的抬進了何府,然后就北河文燦藏匿在了地窖里。
不多時,就有一幫皇城侍衛出現了,他們愛家挨戶的搜查著,何府的門也被敲開了。不過一來他官位太盛,搜查的人不敢拿他怎么樣。二來就是他藏匿的確實不留痕跡,所以皇城侍衛們并沒有查到什么就走了。
這下何文燦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現在是應該把葉楓交出去?還是不交?他看著手里拿著的,一支包裹葉楓時從葉楓身上搜出來的玉牘,上面還沾著血跡。這塊玉牘的形制他當然清楚,這是山海武院特有的玉牘,只見上面草草的刻著葉楓而字。何文燦有些頭大了,這個受傷的人貌似是個燙手的山芋啊……山海武院!那是臉荊南皇室也惹不起的!自己吧他就回來不是自找麻煩嘛!何文燦有些郁悶了。
但瞬間他就冷靜了下來,第一,現在必須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第二,這個人自己是萬萬不能交出去的,就算真的他干了行刺這種大事,也不能交出去!原因很簡單,就是他的身份問題,如果他是來刺殺叔孫烈的,但最后叔孫烈把他殺了,萬一就此事山海武院責難下來,自己肯定要跟著遭殃。
所以,他決定弄清楚情況再說。于是第二早朝之后,他才會去找叔孫烈。可是原來對他知無不言的皇帝,卻第一次沒有把事情和他講。好吧,看來這件事沒有表面上的這么簡單,其中必定牽扯到了荊南皇室與山海武院之間的一些隱秘。這些東西,叔孫烈當然是不會和自己說的,畢竟山海武院一直都是壓在叔孫烈心頭的一道陰云。不得不承認,山海武院才是真正荊州大陸的守護者。所以在一些時候,叔孫烈也不得不屈從于武院的意思。
這些事情何文燦當然清楚,但清楚又怎么樣!現在自己手上捧著個燙手的山芋,一點辦法也沒有,原本他還想和叔孫烈那了解一些情況,然后再想辦法,可叔孫烈壓根什么都不和他說!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自己當時發什么善心
,直接不管不就得了!可現在說什么也都晚了。必須立刻吧這個家伙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是何文燦當時想法。因此在幾經周折之下,他把葉楓送到了盧守業那。
希望等這個叫葉楓的年輕人醒后問問他情況,到時候在想對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了!
就在在何文燦返回關元城的時侯,另一邊的姚弘光也接到了叔孫烈的指示。也就是那張被顏絕截獲的字條。
姚弘光對那天夜里皇城的情況當然是知曉的,所以對叔孫烈讓他去找那個叫葉楓的人也并不奇怪。但后面的東西就有些讓姚弘光摸不著頭腦了,讓他去調查何文燦。何文燦一直是叔孫烈身邊的心腹大臣,叔孫烈一直沒有任免宰相,因此何文燦表面上是大司馬,可骨子里卻干得是宰相的事。
其實這也怪不得叔孫烈,那天早朝后,他雖然盛怒,但也不見得失去理智。他故意透露出了一些有關山海武院的事,來觀察何文燦的反應。也許是故意也許是突發奇想,總而言之何文燦的臉色微微的變化還是沒有逃過叔孫烈的眼睛。在加上何文燦的家就在葉楓消失的地方的附近,所以叔孫烈不得不懷疑何文燦知道些什么。
為君之道,就在于不要相信人和人,那怕這個人是你的心腹,否則你很有可能被大臣們所欺騙!叔孫烈就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干的。
姚弘光,接到了叔孫烈的命令之后,就立刻出門趕去內禁司了。顏絕的確干的很漂亮,姚弘光并沒有發現小竹筒上的異常之處。他居住的這間小屋,很巧妙的被見在了三間店鋪的后面,遠在的左右邊都被木器行和酒坊擋住了,而校園的正前方,就是糧油店。小院的后是條小水道,通著皇城的護城河,這也是姚弘光害怕暴露之后逃跑的路徑。從表面上看過去,這里就三戶人家,絕不會有人想到其實這里面還藏了一戶。姚弘光就是在隱匿在這里,觀察葉楓等人的。
小院的外面,所有的店面都是真的,絕無假冒,只是內禁司暗地里使了些手段,吧他們遷到這里來了。他們就是表面上的幌子,別人就算是懷疑也只會懷疑他們,因為他們太顯眼了。而自己就借著這幫人隱藏在暗處,從事情報工作。包括連傳遞信息的辦法他也想的很好,利用木匠放鴿子的時候,將自己的信鴿也放出去。一切都很完美,至少姚弘光自己是這樣想的。
姚弘光裝作路人的模樣推門走了出去,如同普通路人一樣,就這樣一路返回內禁司衙門。為了防止被人跟蹤,他故意繞著路,從東市逛到西市,走走停停,以便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身后。再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后,他才往內禁司走。
真的沒人跟蹤嗎?答案是否定的,我們的狼王小白正跟在他的后面,小白這樣級別的家伙,就是他去跟蹤一個天人境的修者,也不見得會被發現。所以姚弘光覺得自己沒有被跟蹤那是在正常不過了,被發現了才叫有鬼。
按理說不應該是顏絕在負責有關姚弘光和尋找葉楓的事嗎?為什么現在變成小白在跟蹤姚弘光了呢?
很簡單,我們堂堂的狼王怎么可能去做飯呢!所以,小白在顏絕出去之后,就悄悄的跟在顏絕身后了,直到顏絕把那張小紙條找了出來,上面的字小白也看清楚之后,他才現了身。現身后,小白隨即*迫顏絕把他發現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面對小白的威*,顏絕可恥的屈從了,從護城河變得發現,到有人在監視他們,以及種種發現和猜測。
在顏絕老實交代完后,小白道:“行了,一會可以去燒飯了……”
“……”顏絕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有問題嗎?放心我們會記住你的立功表現的!看什么看!要不是我用氣息威懾了一下那只鴿子你能抓的住它?想想啊!我可是狼王,現在跑來威脅一只鴿子!我多跌面子啊……”小白反倒覺得自己損失很大似的。
然后顏絕一臉悲憤的離開了,雖然自己很不愿意去燒飯,但他知道,小白去跟蹤那個暗中監視他們的人遠比自己好的多。唉……葉楓啊……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他們都很擔心葉楓,這也是他肯把自己的消息都告訴小白的原因,現在可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