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漩的背影一閃而逝,陸離卻恰好看到。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畢竟如今腦袋里暈暈沉沉,思維緩慢,如同大病初愈,看花眼純粹正常。
他好笑的搖搖頭,暗道莫非對夏清漩的恨意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隨便看見個人都能當(dāng)成她。
“不好,那妖女呢?”
陸離心下一跳,連忙查看四周,既沒有發(fā)現(xiàn)少女,也沒有發(fā)現(xiàn)鎮(zhèn)妖咒的痕跡。
他皺皺眉頭,如果沒有小腿上傳來的疼痛以及精神萎靡,他甚至懷疑到底有沒有使用過鎮(zhèn)妖咒。
“難道她受了重傷?不行,不能再待下去,她萬一回來,我們誰都跑不了?!?
一想到此,陸離一手按住右腿,艱難的移動到張建身邊,短短五米的距離,他卻疼得滿頭大汗。
低頭注視著張建,他古怪的發(fā)現(xiàn)張建睡的正香,嘴巴下口水連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卻松了口氣,顯然,張建目前的狀態(tài)還不錯。
“老大,張建,天亮了?!?
“霞姐來查房了?!?
“老婆?”
張建忽的睜開眼睛,左右打量起來,一臉慌亂。
陸離看見張建的神色,那顆心算是徹底放進了肚子里。
媚術(shù)明顯已經(jīng)解除,事實上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點,以張建的身體狀況,無論喪失靈魂力還是精血,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徹底完蛋。
少女婉婉顯然看出了這點,因此在引來陸離之后,順便解除了對他的媚術(shù)。
尋找一圈沒發(fā)現(xiàn)女朋友,張建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氣,他扭頭看向陸離正要發(fā)火,突然雙目一瞪,驚聲道:“老三,你被人打了?”
陸離想了想,試探著問:“你還記得怎么來這里的嗎?”
張建聽完,滿臉心虛的道:“我當(dāng)然知道。在酒吧遇見個妹子,她非要來停車場那啥……。媽的,果然有問題,下次再見到她,看我不抽她?!彼粗戨x疑惑的問:“你怎么也在這兒,還受傷了?”
“還不是因為你?!?
陸離沒好氣的道:“在宿舍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一直跟著你到了酒吧。后來發(fā)現(xiàn)你們來停車場,我剛進來就看見她打暈了你,然后竄出來三個**。為了保住你的腎,老子和他們大戰(zhàn)三百回合,雖說把他們打跑了,我卻受了傷?!?
“真假的?”
張建驚怒交加,趕忙摸了摸腰部,發(fā)現(xiàn)沒少零件才松了口氣。
“廢話。你一沒錢,二沒貌,人家為什么打暈?zāi)???dāng)時他們正要把你抬上車,嘿嘿,你想想吧,萬一被人弄走,后果難料。”經(jīng)過這次,陸離實在不想看見張建這貨繼續(xù)瞎胡鬧。
張建愣了愣,突然跳起來叫道:“那咱們趕緊閃人啊,還待這里干啥!”
陸離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為了救你,我的腿被人打斷了?!?
“媽了個巴子,下次遇見,老子一定砍死她們?!睆埥ú淮笈?。
陸離聽得嘴角抽搐:“報仇的事以后再說,趕緊找兩塊夾板,我先固定好骨折的部位,不然就算好了也得留下后遺癥?!?
“好好,我這就去找。”
看見張建匆匆跑出去,陸離想了想,給梁軍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開車過來。
過去這么久,梁軍肯定醒了,就算不醒也會被手機鈴聲吵醒,這點兒倒不用擔(dān)心。
打完電話,他換了個姿勢坐著,心中郁悶不已。
好不容易湊齊熬制大培元湯的藥材,這回倒好,還沒來得及熬制,自己倒先受傷了。雖說受傷不重,三五天就能扔了拐杖,終究還是耽誤事。
而且經(jīng)過這次事件,他對實力的渴望更加強烈。倘若不是懂得鎮(zhèn)妖咒,這次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真是奇怪??!使用了鎮(zhèn)妖咒,我只是覺得疲憊,卻沒有其他不適?!?
一清醒過來,陸離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按照玄云道長所說,鎮(zhèn)妖咒吸取的靈魂力,根據(jù)邪祟的強弱區(qū)別很大。
邪祟實力強悍,可能使用一次就讓人魂飛魄散。但是如果對方實力一般,大概只是讓使用者境界降低,悟性下降,而不會丟掉性命。
“莫非她的實力并不是很強?”
除了這個猜測,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紅塵九轉(zhuǎn)。紅塵九轉(zhuǎn)逆天之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增強修煉者的靈魂力。
每完成一轉(zhuǎn),靈魂強度增加一倍。
換句話說,陸離因為完成了八轉(zhuǎn),他的靈魂強度已經(jīng)是普通人的八倍。
沒有紅塵九轉(zhuǎn)的逆天作用,他這次就算死不了也會變成廢人,非但無法再修煉,就連智商都會降到六十以下。至于悟性,能讀書就不錯了,哪還有悟性!
“陸離,你在哪兒呢?”
地下停車場傳來梁軍的叫聲,陸離連忙應(yīng)道:“這里,把車開過來?!?
車燈很快出現(xiàn),那輛黑色奧迪跑車隨即停在陸離身前。
梁軍推門下車,看見陸離的慘樣,不覺大吃一驚。
陸離當(dāng)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沒等他詢問就做了解釋,內(nèi)容和對張建說的差不多。
片刻之后,張建拎著一只硬殼紙箱回來,按照陸離的吩咐疊成紙板,固定住他的小腿。
忙完這一切,兩人又把陸離扶上汽車,這才開車離開。
等汽車拐上馬路,大廈的陰影里閃出一人,正是夏清漩。她注視著汽車消失,神色變幻不定。
第二天,陸離請假了。
眾多同學(xué)聽說陸離再次請假,顯得頗為驚奇,不厚道的直接就是幸災(zāi)樂禍。
剛出院一周多就再次受傷,小腿骨折,這貨難道被衰神附體不成?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倒霉。
陸離當(dāng)然不會在意無聊之人的議論,他的傷并不算嚴(yán)重,除了行動不便,沒法修煉三陽拳招式,其他方面幾乎沒有影響。
趁著張建等人上課的工夫,他在宿舍里架上電磁鍋開始熬藥。
不多時,藥香飄散,彌漫了整間宿舍,同時沿著門縫飄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聞見濃郁的中藥味。
宿舍管理員循著味道,氣勢洶洶的沖進陸離的宿舍,不過一看見他的狀態(tài),頓時嘴角抽搐,轉(zhuǎn)身就走。
這學(xué)生雖說違反了宿舍紀(jì)律,可是誰讓人家是傷員呢,熬藥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陸離倒是沒想到受傷還有這種待遇,心情不覺好了很多。他低頭注視著咕咕冒泡的藥湯,神色中滿是喜悅:大培元湯,終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