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完大培元湯,陸離小心翼翼的濾出藥液裝進暖水瓶,包好藥渣,準備等張建回來,讓他幫忙倒在學校后山的小路上。
倘若為了強身健體,每天喝一杯足矣,否則很容易虛不受補。
修煉三陽拳卻并非如此,只要經(jīng)脈能承受住藥性沖擊,自然是越多越好。更何況他如今有傷在身,大培元湯同樣能夠幫助骨骼細胞再生,對傷勢恢復好處多多。
不過這次畢竟是真正的大培元湯,與上次相比,藥效起碼強大了數(shù)十倍,一次喝完,身體經(jīng)脈必然崩潰。
思索再三,陸離決定分三次喝完,再多恐怕適得其反。而且考慮到張建被婉婉迷的傷了元氣,他還決定留下三分之一幫張建補補,免得這貨未老先衰。
收拾好宿舍,他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氣,倒出藥液,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一口氣喝完大培元湯,他趕忙屏氣凝神,雙目微閉,全力運轉(zhuǎn)三陽拳心法。
大培元湯入口,一道暖流在胃里爆開,迅速流遍全身。
在龐大的藥性下,陸離整張臉漲得通紅,額頭冒出層層虛汗,就像待在桑拿室一般。他的眉毛微微動了動,毫不猶豫的加速運轉(zhuǎn)心法。
隨著心法加快運行,暖流分出部分流向受傷的小腿,大部分則沿經(jīng)脈循環(huán)一圈后進入丹田。
一小時后,他突然張嘴,吐出一道滿是中藥味的霧氣,接著睜開了眼睛。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自己的體質(zhì)。”
陸離又驚又喜,他原本以為三幅大培元湯喝完,才能突破到大成境界。沒想到他的體質(zhì)遠超想象,非但吸收藥性的速度飛快,還沒有絲毫散失,這么看來,最多只需要兩副藥。
回過神來,他扶著桌子站起,將重心慢慢移向右腿,隨著重力增加,小腿處傳來隱隱的疼痛。
“恐怕得等到下周才行。”
他無奈的摸起拐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離開宿舍,準備去一趟市中心。
后天是柳家老爺子柳德源壽辰,他今天早上給柳中天打過電話,告訴他自己小腿骨折,去了實在不方便。
柳中天卻表示無論如何都要去,至于受傷,到時候他將派車來接陸離。
盛情難卻,陸離實在不好拒絕。
在校門口招了輛出租車,吩咐司機前往古玩一條街。
既然不得不去,于情于理都要準備一件禮物。
太貴重的禮物買不起,至于便宜的則完全沒必要,他最終決定送給柳德源一幅字帖,他親筆書寫的字帖。
到了街口,陸離走進一家與集寶齋相差無幾的店鋪。
“你們這里有沒有筆墨紙硯,拿給我看看。”一進入店鋪,陸離挪到店員身前,開門見山的問道。
“毛筆在那邊柜臺,請跟我來。”
陸離點點頭,走到另一處柜臺。看了眼櫥窗里的毛筆,他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筆毫參差不齊,軟而無骨,就算王羲之來了都沒轍。”
“咦,小兄弟,你懂書法?”
聽見身后傳來的詢問,陸離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溫文爾雅,渾身書香氣。
“略知一二。”
“鄙人希寶閣經(jīng)理范義德。小兄弟,這些都是店里最差的毛筆,你想要好的,內(nèi)室才有。”
陸離古怪的道:“范經(jīng)理想必也是好字之人,不知你用的是什么毛筆?”
范義德臉上多了些驕傲:“那是我花了八十萬從中原省收來的古董,成筆于清代,真正的狼毫。”
“哦,恭喜恭喜。”
陸離心中一動,眼神中滿是笑意“范經(jīng)理,好筆好墨難得,更難得的是遇到懂筆之人。實不相瞞,我練習書法已經(jīng)有些年頭,這次恰好一位前輩七十大壽,我想寫幅字送給他。可惜囊中羞澀,我想和你談筆生意。”
范義德聽完一楞,驚奇的問:“你想談什么生意?”
“借用范經(jīng)理的筆墨紙硯一用,價錢好商量。”陸離淡淡的道。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范義德看著陸離,有些傻眼。自從買回那支狼毫,他一直當寶貝般鎖在保險廂,連自己都舍不得用,更何況借給別人。
“當然不是。不如這樣,先用差不多的筆墨紙硯寫幅字,范經(jīng)理覺得我的字還行,那咱們再商量。若是看不上眼,我扭頭就走。”
范義德想了想,微一點頭:“好。”
身為書法愛好者和書畫收藏家,范義德見多了名家字畫,眼界頗高。
在他想來,眼前這年輕人如果不是吹牛,那必然是有幾把刷子。再說,行不行全看他的心情,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聽見范義德答應,陸離微微松了口氣。
或許是當書法家那世留下的毛病,他對劣質(zhì)筆墨紙硯深惡痛絕,連摸筆都覺得是種侮辱,這種心態(tài)還想寫出好字,用屁股想都覺得不可能。
這一世,陸離從未想過當什么書法家,而且確實囊中羞澀,若不是為了給柳老爺子祝壽,他大概連筆墨紙硯都不想接觸。
此次雖說不得不動筆,但是如果能借用一下,花錢不多還能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范義德將陸離帶進經(jīng)理辦公室,指著桌上的筆架笑道:“小兄弟,可滿意?”
陸離看的眼前一亮,趕忙挪動拐杖過去。
“松花石硯,徽墨,兔毛筆,足夠了。”
范義德挑挑眉頭,一臉得意。他打開柜子,取出三張宣紙。鋪好宣紙,他扭頭看向陸離,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小兄弟,請。”
陸離放下拐杖,右手執(zhí)筆,看著那微微泛黃的宣紙,記憶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是方綱,是內(nèi)閣大學士,是清朝四大書法家之一。書畫雙絕,高高在上,表面灑脫卻內(nèi)心苦悶,一切的一切,恍然如夢。
想到臨死前的大徹大悟,他眼神中爆發(fā)出璀璨的神采,手腕一抖,酣然下筆。
筆走龍蛇,縹緲難尋,一氣呵成。
寫完最后一個字,他的額頭居然多了幾滴汗珠,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范經(jīng)理,你看怎么樣?”
過了片刻沒聽見范義德說話,他抬頭看向范義德,發(fā)現(xiàn)范義德兩只眼睛盯著字帖,臉色漲紅,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顯得激動不已。
“范經(jīng)理?”陸離無奈,提高了幾分聲音叫道。
“哦哦。”
范義德終于反應過來,大步上前攥住陸離的手,一臉驚嘆的道:“小兄弟,你騙的我好慘啊!你明明是書法大家,卻跟我說略懂一二,這這……”
陸離沒想到范義德的反應這么大,頓時被他嚇了一跳。
他撓了撓頭,干笑著道:“不好意思,這張絕對是超常發(fā)揮。”他低頭看著宣紙上的字跡,露出滿意的神色,“范經(jīng)理,我看不用交易了,我就帶走這張字帖當賀禮。你出個價吧!”
“啊?千萬別!”
范義德頓時急了,撇下陸離打開保險柜,手忙腳亂的取出一紅色盒子,“來來來,就用這支狼毫。小兄弟,你一定要留下墨寶,至于報酬,誰說報酬我跟誰急。”
俺還是很厚道滴,每章都兩千二三。以及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