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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鑄劍

一枚枚魂文,在姬遊釋手中顯現,散發著魂文獨有的幽靜氣息。

魂文的數量不多不少,剛好九枚。

九枚,這是姬遊釋反覆測試後所確定能夠完美控制魂文數量的極限,數量再多控制就來會吃力,吃力則表示有可能出錯,爲了保證這次鍛造成功,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錯的環節,只能選擇降低注入魂文的數量。

“我開始了。”

姬遊釋稍微有些緊張,臉色嚴肅的盯著鐵砧板上的鐵塊,腦海中還在回憶注意事項。

鐵師傅保持著一個恆定的掄錘節奏,臉色平淡的對姬遊釋點了點頭。

他已經十幾年沒有拿過錘,一上手就圖魂武器的難度,總會讓人覺得這對他是一種挑戰。然而當他掄起錘的那一瞬間,只是看著,姬遊釋便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有些事對有些人而言,即使隔再長的時間不觸碰,當他觸碰的那一瞬間,便會讓別人知道什麼叫做天生就該是做這件事的人。在姬遊釋眼中鐵師傅無疑就是這種人。

“一枚”

姬遊釋刻意說道。鐵師傅和鐵巧兒看不見魂文,姬遊釋刻意說出來就是爲了給他們兩個一些判斷的依據,好協調鍛造的節奏。

隨著姬遊釋語落,鐵師傅掄錘風格大變,黝黑的手臂高高舉起,對著鐵砧板上的劍胚狠狠砸去,似是對鐵砧板上的劍胚有深仇大恨。

一錘又一錘,鐵師傅只覺的暢快淋漓,年輕時打鐵的朝氣好似隨著掄錘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鏗~鏘~”

一聲勝過一聲的落錘聲,砸的鐵砧板鏗鏘作響,砸的紅鐵塊火星四濺,雙手握著鐵鉗的鐵巧兒都被震的雙手發麻。

鐵巧兒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沒想到他那鬆弛的皮膚下竟然蘊含著遠勝自己的力量。

“兩枚…”

姬遊釋心中暗暗數著鐵師傅落錘的次數,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鐵砧板上的劍胚,每當鐵師傅落錘夠二十次,剛好把劍胚砸一遍時,姬遊釋便會在他擡起鐵錘的瞬間,注入一枚魂文。

靈者給兵器注魂,多會選擇一些魂文能力能夠相輔相成的進行組合,這樣鍛造出來的兵器將會擁有一些強大的輔助能力。但這是姬遊釋第一次給兵器注魂,沒有組合魂文能力的經驗,而且思源靈者也沒有教過他該如何給兵器注魂,於是他另闢蹊徑,放棄組合魂文能力,選擇了九枚一模一樣的魂文。

“五枚…”

當姬遊釋注入五枚魂文,粗獷的劍胎已經成型,隨著魂文的注入,火紅的劍胚慢慢黯淡下來,一種凝實厚重的氣勢在長劍上猶然而生。

“咚~”

鐵師傅落錘的聲音突然變了一個調子。

“沒想到魂文疊加的效果這麼明顯。”

姬遊釋沒有預料到疊加魂文的效果會在鍛造階段就顯現出來,這無疑會打亂原本設計好的鍛造進程。

鍛造沒有徹底結束,魂文所特有的‘堅固’特效已在長劍上初現,這使得鑄劍難度大增。

意外的難度讓鐵師傅興奮起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爲了打鐵的技藝更進一步而通宵打鐵鍛造的影子。更難得的是,在此刻,他突然生出一種迫不及待,應該立刻突破眼前鍛造難關,讓自己技藝更上一層樓渴望。

“不錯,這柄劍有希望了。”

老人滿意的說了一句,看姬遊釋的眼神更加滿意,對著鐵巧兒說道:“再堅持一下。”

鐵巧兒有些意外,在這一瞬間,他發現爺爺此時跟平時不一樣了。

他老人家平日裡眼神安靜的像一汪深譚,那怕是罵自己眼神也沒有改變過,然而現在他平淡的眼神下有了一種狂熱,那種狂熱如同鐵匠沸騰的血液,能夠把最堅硬的礦石融化。

“好。”

鐵巧兒有些興奮起來,能夠見到爺爺充滿激情的鍛造一件兵器,對他而言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嗵~”

鐵師傅的落錘聲沉悶無比,錘風大變,剛纔那種剛猛似虎的打鐵套路徹底消失。

“六枚”

融入六枚魂文的劍胚,散發的氣勢更加厚重,鐵紅如玉石的通透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黝黑。

“嗵~”

沉悶的打鐵聲,聲音越來越小,發力到極致,鐵師傅那鬆弛的皮膚下暴露出一縷縷鐵條般的肌肉。

纖細的肌肉如同百鍊精鋼,每一縷都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當這種力量經由鐵錘施加在劍胚上,黝黑長劍快速變化。

強大的力量使鐵巧兒的雙臂麻木,爲了不使鍛造受到影響,他果斷使用本源之力。

“七枚”

當姬遊釋把第七枚魂文注入到鐵劍中,劍胚顯得更加幽暗,劍身上的黑色如同能夠吞噬火光的夜空。

漆黑色的長劍更加堅固,在鐵鐵師傅的蹂躪中,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砧板上。

“好!”

劍胚的變化讓鐵師傅興奮起來,隨著一聲高呼,他身上突然迸發出一股精純的本源之力。

接連不斷的變化,讓一直注視著劍胚的姬遊釋受到影響。於是他的第二靈魂體內的意識果斷放棄自修,防止意外發生。

“大音希聲”

在瑩瑩光芒中,鐵錘落在劍配上已經沒有那沉悶到極致的相擊之音,甚至連一絲絲的聲響都沒有了。

“八枚”

鐵師傅落錘的速度變得飛快,在本源之力的作用下,掄錘的力量全都被他砸入劍胚中,原本已經成爲漆黑色的劍胚反而發出一層模糊的熒光。

可當姬遊釋剛把第八枚魂文融入劍胚,第二靈魂體的意識發現鐵巧兒的滿張臉已經變得通紅一片,雙臂微抖不斷,身上的本源之力隨著他抖動在飛快消耗著,隨時都可能中斷。

這個發現也讓姬遊釋暗呼慶幸,如果再晚一會發現,說不定鐵巧兒就承受不住劍胚傳遞到他身上的力量導致功歸一簣了。

在這緊要關頭,第二靈魂果斷控制一隻手,釋放出本源之力融入到鐵巧兒體內。

姬遊釋的本源之力已經修煉到師級,其精純度更是高的離譜,遠不是鐵巧兒這種半吊子的武者所能相比。在他本源之力的幫助下,鐵巧兒臉上的紅潮迅速退去,雙臂也不再顫抖。

第二靈魂體的插手,讓姬遊釋原本盯著劍胚的第一意識在施展魂術上受到干擾,好在兩個意識雖然分離,卻能互通有無,最後保證了魂文成功注入到劍胚中。

“九枚”

姬遊釋單手施加完魂文,第一靈魂體一陣虛弱。第二靈魂體瞬間接管整個身體。

姬遊釋語落,鐵師傅像是接到了衝鋒命令的勇士,手中的鐵錘化成了一道光,道道光芒落在長劍表面,把長劍那幽黑色的表面顯襯的愈發幽暗,反倒是劍身表面的那層熒光更加明晰。

“嗵”

隨著一聲碎裂的聲音,鐵砧板碎裂,鍛造戛然而止。

整個打鐵鋪隨即劇烈的晃動一陣,而後鐵師傅那根根暴起的肌肉,開始恢復平靜,只剩他粗喘的呼吸聲尚未平復。

“噗”

鐵巧兒滿臉喜色的把長劍扔進水中進行冷卻。他剛纔看的很清楚,這柄劍竟然能在他爺爺最後一錘下紋絲不變,這說明這柄劍已經超出了普通武器的範疇了。

“嗞”

在熱氣蒸騰中,白色水霧彌散開來,等水霧徹底消失,鐵師傅臉色已恢復平靜,神色從容的從水中撈出剛剛鍛造好的長劍,仔細觀看。

長劍整體黝黑,劍身渾厚圓潤,在黝黑的劍體上還附有一層罕見熒光,僅僅看著都能感覺出這柄劍很硬。

“這柄劍想要開鋒的話很難,現在只能算是一個半成品。”鐵師傅說完,右手輕擊劍身。

“咚”

敲擊聲低沉,餘音短促,猶如敲擊在石頭上。

姬遊釋接過長劍,輕手撫摸,劍刃處肥厚,劍身又堅固,開鋒確實不易。

“沒關係,只要劍夠硬就行,反正想要對付渾甲龍獸,開鋒不開鋒沒區別。”姬遊釋說著把本源之力注入長劍,劍身上的熒光更勝。

“巧兒,幫我弄個劍鞘,順便製作個好的劍柄,回來請你吃好吃的。”姬遊釋說完把長劍拋給了他。

“好的。”鐵巧兒滿臉歡喜的接過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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