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雙極度詫異的眼睛。眼睜睜的望著這個‘蒙面怪人’,拖著那散發(fā)出迫人寒氣的銀色戰(zhàn)刀,殺氣騰騰的走進(jìn)村子。
“你、你是什么人?”七位武技老師圍攏了上來,錢德全戒備的質(zhì)問。
“……”蒙面人手緊握刀柄,將那柄透著寒氣的銀色戰(zhàn)刀架起,發(fā)出渾濁的吼聲:“莫鶴那個老匹夫在哪里?滾出來!”
轟的一聲。
蒙面人怒吼的同時,一跺腳,地面的青石板頓時輻射出無數(shù)裂痕,龜裂開來!
在七位武技老師各個心中震驚,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巔峰期的高階武者,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怪人,實(shí)力絕對在場所有人之上。
“快去稟告二長老。”李逸神色恢復(fù)如常,出聲提醒道。
“我這就去。”錢得全略微點(diǎn)頭,迅速離開。
另外一名武技老師,吳伯天強(qiáng)作鎮(zhèn)定,出聲道:“敢問這位兄臺,你到底是什么人?這番聲勢,來我們行者村做什么?”
因?yàn)槊嫒荼惑颐闭谏w,眾人根本無法看到蒙面人的表情。只見這蒙面人將戰(zhàn)刀隨意的扛在肩頭,直挺挺的屹立在原地,那斗笠下不屑的渾濁聲音:“管你屁事,我是來找莫鶴那老東西的,你少在這里礙眼。”
“你……”眾目睽睽下吳伯天被羞辱,他面色頓時黑了下來。
望著蒙面人篤定的模樣,顯然是有恃無恐,起碼也是武士境界的高手,恐怕在場的七位武技老師一同出手也不可能戰(zhàn)勝,而幾百名年輕的族人修為普遍不高,又缺少戰(zhàn)斗的磨練,恐怕就算群起而攻之,這蒙面人隨便殺掉幾個人,這幫年輕人就要四下逃竄了。
“伯天,你稍安勿躁。”李逸用力按住吳伯天的肩膀,鎮(zhèn)定的笑道:“這位兄臺,你竟然指名要找我們村中的二長老,還請靜候片刻。”
“還是這位仁兄會講話,我就在這里等著。”蒙面怪人冷冷的說道。
“如此甚好。”李逸戒備的點(diǎn)頭,面對武士境界的高手,在行者村里也只有莫鶴能與之匹敵了。
“……”
場面頓時沉默下來,在沉悶的等待中,在場的幾百名年輕族人都不敢離開,各個屏住呼吸,動都不敢一動。他們生怕稍有異動,就被這奇怪的蒙面人一刀結(jié)果了,拿來殺雞儆猴。
村子里的那扇鐵門的重量人人都清楚。能把一擊之下,將五千斤重的鐵門轟到飛起,可見蒙面人的恐怖之處。
……
一刻鐘后。
兩道人影急速趕來。
錢德全上氣不接下氣,終于趕了回來,指著正將戰(zhàn)刀抵在脖子后面,一副有恃無恐模樣的蒙面人道:“二長老,就是那個人,指名要找您。”
“哪來的混賬東西。”
莫鶴黑著臉,身穿著一件白色睡袍,顯然是被錢德全從被窩中拉出來的。他滿臉怒意的逼開人群,走到蒙臉怪人身前一丈處,惱怒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來我們莫家的行者村鬧事?”
見莫鶴終于出現(xiàn),蒙面人一聲不吭,只是將戰(zhàn)刀抵住地面,將右臂高高揚(yáng)起,驀然一揮,做出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手勢。
眾人錯愕。
“你……你要挑戰(zhàn)我?”莫鶴怒道。
“沒錯。”渾濁的怒喝聲,自蒙面人的斗笠下響起。
在天武界多數(shù)浮島上,眾多的武者間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慣例,當(dāng)有武者對另一個武者,將手臂高高揚(yáng)起。做出大拇指朝下的姿勢,就是要挑戰(zhàn)對方的意思。
這種挑戰(zhàn)并非生死狀那樣的殘酷比試,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及性命。
但,如果一方發(fā)出了挑戰(zhàn),被挑戰(zhàn)者不敢接受,那就是莫大的恥辱,在武者的圈子里,絕對會淪為笑柄,被打傷喪家之犬的標(biāo)簽。
如今在場有幾百雙眼睛盯著,眾目睽睽下莫鶴怎么敢拒絕?
“好!老夫接受你的挑戰(zhàn)!”莫鶴滿臉怒意,從錢德全手中接過了三尺青色長劍,警惕的打量蒙面人渾身上下,道:“老夫不與無名無姓之輩出手,你竟然要挑戰(zhàn),就報上姓名來!”
“姓名?”蒙面人伸手摸了莫下巴,思慮片刻道:“呃……就叫我‘蒙面人’好了。”
“哼!疑神疑鬼,連真面目都不敢視人,定然是無名鼠輩而已。”莫鶴怒笑一聲,緩緩將手中的長劍抬起,體表的護(hù)體真氣渾然繚繞而起,氣勢驚人。
武者之間的挑戰(zhàn),大都是為了名利,為了證明自己的強(qiáng)大,挑戰(zhàn)雙方都會亮出自己的姓名,這樣獲勝者贏的才有意義,但這個蒙面人別說姓名,連面容都不讓人見到,即便贏了,也注定得不到名利。
“廢話少說。老匹夫,你都一把老骨頭了,就謙讓你一下,讓你先出手。”蒙面人口氣張揚(yáng)而跋扈,雙臂緊握著銀色戰(zhàn)刀,示意莫鶴出手。
莫鶴活著了六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再眾目睽睽下如此輕視。
他畢竟是一名封號‘千鈞’的武士,武士封號就是實(shí)力的象征,這個蒙面人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莫鶴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接招吧,張狂小兒!”
音未落,莫鶴的身形已經(jīng)化作了一道青色殘影,他手中的三尺長劍一抖,頓時發(fā)出陣陣清鳴之聲,一個箭步?jīng)_到蒙面人面前,施展出來他修行了數(shù)十年的一門武技《天河劍法》中最強(qiáng)的一招。
“嘶嘶——”
凌厲的劍氣,如毒蛇吐信般從莫鶴手中的劍端冒出,他身形一晃,舞動了一個劍花,以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籠罩向蒙面人。
這一招莫鶴使的極為熟練,他在《天河劍法》上浸陰了十幾年之功,這周‘天河滅破’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的境界。
眼見這個囂張跋扈、不知好歹的蒙面人似乎嚇呆。就要被劍氣絞殺之際……蒙面人終于動了,他急速后撤一步,木屐狠踏地面,發(fā)出了一聲震懾人心的脆響,緊接著蒙面人驀然將銀色戰(zhàn)刀撩起……
一道三尺長,半透明的銀色刀氣,豁然冒出!速度快如閃電,轟然暴射出去,直接把莫鶴的三尺長劍劈斷,并且強(qiáng)大的后座力,轟然將莫鶴極飛出二丈遠(yuǎn)。才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
莫鶴摔倒的地方,碰巧的眾多年輕族人落腳之地,眾人紛紛后退,訝異的望著趴在地上的莫鶴。
“不堪一擊。”蒙面人將戰(zhàn)刀收好,壓住帽檐,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揚(yáng)長而去……
將千鈞武士擊敗,而且只揮出了一刀,匪夷所思的強(qiáng)大,眾人心中不由打了個冷顫。
“二長老,二長老,您沒事吧。”直到蒙面人的身影消失,有人才如夢方醒,急忙上前去攙扶慰問。
“滾開,老夫不用你們扶。”莫鶴灰頭土臉的將掙脫開,老臉羞通紅的斥責(zé)道。
吳伯天關(guān)心的問道:“二長老,你沒受傷吧?”
這個時候的關(guān)切之語,完全是在傷口上撒鹽,比割肉還疼,莫鶴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少羅嗦,該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你們所有人還不快回去修行!”
“二長老息怒,二長老息怒。”吳伯天嚇的慌忙后退。
“哼,這個蒙面人頗為古怪,老夫懷疑他是其他世家的高手僑辦而成,老夫這就前往鎮(zhèn)上,向族長通報此事。”莫鶴板著臉下達(dá)命令,極為倉惶的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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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行者村外。
那蒙面人跋扈的走到村們外的山間小徑上,停下腳步,四下張望了一眼,確定了周圍無人之后,豁然鉆進(jìn)了一片灌叢中。
茂密的觀察中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片刻后,鉆出了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一頭黑色短發(fā),面容剛毅。嘴角帶著淳樸微笑,渾身大汗淋漓的挺拔身影。
陳木生!
在灌叢內(nèi),那斗笠、蓑衣之類的東西,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被處理掩埋掉。
這個蒙面人,正是陳木生裝扮的。
“呼……剛才還真險啊,一刀揮出去,直接把我的真氣抽干了,萬一揮偏了就可要倒霉了。”陳木生拭去額頭的汗水,自嘲一笑。
接著他將那柄銀色戰(zhàn)刀揚(yáng)起,只見戰(zhàn)刀表面已經(jīng)龜裂出了無數(shù)裂痕。
這柄戰(zhàn)刀是清晨的時候,在坊市里用五千兩白銀購買的,據(jù)說是用玄鐵中提煉出的‘冰寒玄鐵’澆鑄,號稱是‘無堅不摧’,但在凌厲的刀氣流的灌注下,只出了一刀,就已經(jīng)到了報廢的邊緣。
由此可見,對于強(qiáng)大的武者而言,一柄鋒利堅固的兵器,是非常重要的。
這也是之所以那些超級強(qiáng)者,愿意花費(fèi)幾百萬兩銀子去打造一件趁手兵器的原因。
“這樣看來,老爹留給我的斬魂,絕對不是平凡的兵器啊,我用他揮出了那么多記刀氣,都半點(diǎn)破損的跡象都沒有。”陳木生心中暗忖著,直接將手中破損的戰(zhàn)刀也挖坑掩埋掉。
“可惜了五千兩銀子。”他苦笑了一聲。
原本身上差不多身無分文的他,還是將身上除了兇獸卵和那顆七階獸晶意外,所有的材料都拿去武者公會變賣掉,換回了近七十萬兩的銀票,手中才有了余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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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一起更,后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