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朝陽揮灑出萬丈紅芒,透過遮天蔽日的森林,稀疏的陽光化投射在泥濘的地面;投射在陳木生的肩膀上。
清晨時分大森林里還透著絲冷意,陳木生深吸一口氣,肺葉彷佛都舒展開來,被清新的空氣所充斥,覺得心曠神怡。
此時,他正身穿全套的負重,步伐沉重的在森林間飛速狂奔中。這已經是他登陸禁地島的第十天,距離浮島西北角的目的地,大概還有五天路程,他也即將擺脫這片森林的范圍。
在密集的樹林中,陳木生宛如一只發狂的豹子,帶起呼嘯的風聲,他大汗淋漓,狂野的飛奔著,每踏出一步,都自丹田內牽動一股桀驁的真氣,如此反復,真氣在腳尖不斷的膨脹!炸開!膨脹!炸開!膨脹!炸開……
過了沒多久。
“!”他忽然頓住身形,眼中閃爍起濃烈的痛苦之色,全身的肌肉忍不住劇烈的**來。
負重千斤,進入極限狀態一百八十次。
“唔!”痛苦的低吼聲,自陳木生的牙縫間迸出,他倒吸一口涼氣:“呼……經過了這么多次,這種感覺還是這么難熬啊,趕快找個安全的地方,熬過這個時辰再說。”
陳木生咬牙承受著苦楚,四下張望一番,努力到攀爬到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他背靠樹干,嗑上眼,盡量讓自己放松。
原本以為自己早晚會適應‘極限狀態’,但不幸的是,每當他漸漸適應某個強度的痛苦狀態,下一次進入‘極限狀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不適應感會急劇增強。
這一點讓陳木生很是郁悶,搞不懂這是為什么?
仰望著被樹枝分割成的一格一格的天空,陳木生回憶著十天來發生的種種。與許鐘一戰后,他就養成了戰后總結的習慣,總要靜下心來反復回味一下所經歷的畫面,吸取教訓并認識自己的不足。
這種習慣,對于提高戰斗經驗尤為重要。
這些天來,陳木生終于見識到了禁地試煉的殘酷,一路上走的無比驚險,遇到的強悍兇獸也不計其數,光是‘鐵背狐熊’那樣的五階兇獸,與遇到了不下十頭,其他的四階、三階兇獸,更是成群結隊。
相對兇獸而言,每每暗中偷襲,以不可思議的位置出現的試煉者,才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存在。
十天來,陳木生遇到了五名試煉者,來自不同的世家,但每一個都至少是高階武者的修為。經歷了數次生死決戰,其中有兩人偷襲不成,反倒死在陳木生的手中。
另外三人則實力極強,都是將內功修行到第九重、第十重的高階武者,陳木生一路不斷與他們搏殺,數次脫下負重搏命廝殺下,才殺退了對方,并成功逃脫了這些試煉者的圍追堵截。
望著自己胳膊上猙獰的刀疤,又揉了揉自己下巴上的淤青,陳木生不由自嘲的苦笑一下。這些都是敵人們留下的,同樣的,與之交手的試煉者也絕對沒有好過,他們傷的更嚴重,有一個公孫家的試煉者,甚至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才倉皇逃離。
秉承了刀癡那所謂只用來殺人的刀法后,陳木生出手時的辛辣狠毒程度,可是一點都不遜色老江湖們。
……
一個時辰的痛苦期過去了。
陳木生迅速睜眼,將隨身的裝備檢查一遍后,騰躍而下從容落地。
“抓緊趕路修行吧,不盡快變強,也許下一刻就會死的。”他面露堅定神情,繼續用狂奔的姿態,向西北方向前行,開始再一次進入極限狀態的修行,
與眾多試煉者交手后,陳木生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直觀的認識,所以對修行更是不敢有松懈。
若是沒有護衛隊三位狂人的教導,他或許真是難以在禁地島上熬過三天,缺乏實戰經驗和殘酷手段的前提下,大部分試煉者都能將他吃的死死的。
但如今的陳木生,自忖在一百五十名試煉者中,真實的修為應該處于中游的位置,如果發起狠來,找機會使出升龍破這種必殺技,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把一些高手拉下馬的。
“所以,三百次進入極限狀態的目標完成,我一定能再次突破的。”陳木生暗暗期待,發瘋一般的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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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木生奮發修行,努力向西北方奮力前行時,整座浮島上,殘酷的戰斗也從未停歇過。
禁地島上每一個角落,都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人丟失令牌、并為了奪回令牌去拼命的獵殺其他人,禁地試煉開始的第十天,戰況激烈到了頂點,在殘酷而血腥的獵殺與反被獵殺中,已經足夠淘汰掉大部分的弱者。
禁地島南端,巨大的瀑布下。
噗!
鮮血狂噴,一名頭戴笠帽,面容被帽沿遮蓋,只露出一撮山羊胡子的男人,正豪邁的斬出一刀,暗綠的刀氣縱橫,將屬于李家的一名試煉者,直接腰斬成了兩半。
“哈哈……這么弱的人,還敢來找死?”許樂用戲謔的口氣哈哈笑道,從尸體身上拿走了令牌。
這時,樹叢間冒出了一座肉山似的身影,許鐘出現。
許樂擦拭著獵刀,埋頭道:“死胖子,你來的太慢了。”
“路上處理了一些雜魚,多費了些時間。”許鐘滿臉肥肉擠到一起,嘿嘿笑道:“師兄,試煉一開始我可就遇到了那個陳木生。”
許樂將獵刀歸入腰間的刀鞘,毫不在意的道:“那個小子么,他怎么樣了?”
“嘿嘿……我同意師兄的觀點,那小子確實不錯,但他不愿意入伙。”許鐘大手一攤開。
許樂摸著下巴,戲謔聲自他的笠帽下傳出:“一切才剛剛開始,如果三個月后他還活著再說吧。哈哈……那些第一次參加禁地試煉的菜鳥們,永遠都想不到,這浮島上會出現什么東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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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陳木生進入‘極限狀態’一百九十次。
與此同時,他已經走出的森林的地點,正沐浴著夕陽的余暉,行走在一條河的河岸上,隱隱約約,已經能見到遠處嶂疊層巒的群山,陳鐵山的地圖上所說的終點就在那里。
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天的路程。
“呼……肚子餓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走夜路太危險了。”陳木生停下腳步,四下張望,見并無異樣后,才取出水袋將之完全灌滿,并拿出殘留不多的饅頭,塞了一個到嘴里,用力灌了一口水,喉結鼓動,迅速下咽,結束了晚餐。繼續向前方走去,那里有一片并不茂密的林子,顯然是合適的睡覺位置。
長期處于危機四伏的壞境里,他已經習慣了將一切瑣碎的事情簡化,無時無刻都處于隨時面臨戰斗的狀態。
入夜后,禁地島上比白天更加危險,只在夜間出沒的兇獸會開始活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被偷襲都無法察覺,所以很少有人會趕夜路。
“饅頭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必須尋找其他的食物來源才行。”陳木生有些頭疼的暗忖。
食物的問題,開始成為了當務之急的事情,現在卻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禁地島上普通野獸少的可憐,絕大多數兇獸的肉是無法食用的,唯一能打主意的就只有野生的一些瓜果,運氣好時可以采集到。
“只能堅持到了目的地再說了。”陳木生摸著包袱內最后三個干硬的饅頭,無奈的咕噥,來到一棵十米高的桐樹下,打算在樹頂躲上一夜,在這種高度,大部分兇獸都難以察覺到自己。
轟!
真氣暴嘭的聲音,忽然自茂密的灌叢后響起。
“!”陳木生嚇了一跳,眼神陡然凌厲了幾分,顯然是有其他試煉者在附近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