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許鐘箭步竄出,龐大的身軀仿佛帶出殘影,沙包大的拳頭,直刺陳木生的面門。噗!
陳木生探手一伸,下意識的一招‘碎骨手’施展,用掌心死死抵住許鐘的拳頭,同時膝蓋狠狠的彈射而起。
蓬!
膝蓋頂在許鐘的肚子上,卻仿佛撞上了一堵銅墻鐵壁,紋絲不動!陳木生很是意外,對方顯然將‘鐵布衫’修行到了一個極高境界。
“你太慢了。”許鐘口氣不屑,全身的肥肉再度高高隆起,身形驀然一晃,快的帶起殘影,他一擊‘側手’,狠拍中陳木生的下巴。
“!”
“哇!”
淬不及防下,陳木生整個身形被重重的掀翻,跌落出去了七八米遠,才摔落在地上,下巴頓時歪掉,兩杠鼻血也緩緩流出,頓時覺得有一種眼冒金星的感覺。
“這家伙至少是內功在第九重,甚至是第十重的高階武者,力道大我太多了。”陳木生疼的倒吸涼氣,他捂著下巴緩緩從地上爬起,雙眼則死死瞪著許鐘,全身繚繞起了恐怖的氣勢來。
一股冰寒到極點,高階武者特有的凝重氣勢。
“?”望著陳木生忽然的轉變,許鐘有些詫異。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被他實打實的揮拳命中面門,普通的高階武者是絕無可能再站起來的。
但,他卻只見陳木生露出了凌厲的眼神,雖然狼狽,卻戰意盎然的從地上爬起,開始不緊不慢的褪去練功服,還有手腳上的護腕。
咣當!
沉重的軟甲在地上砸出泥坑。
上千斤的負重裝備完全解下,被壓抑的真氣開始在經脈四溢的奔流,陳木生赤**上身,全身的肌肉隱約隆起,他擺出《太極崩》的起手式,神情凜然道:“我還沒輸,再來打打看,死胖子!”
“有點意思,你現在是什么層次的修為?”許鐘瞇起綠豆眼道。
“第八重巔峰。”
“那還不夠,我是八階內功《土焚訣》第十重的修為。”
陳木生表情認真:“沒試過,你怎么知道?”
許鐘:“果然是個愣頭青的菜鳥。”
“廢話少說,我要出手了!”陳木生口氣篤定,從丹田內牽引出了一股雄厚真氣。
許鐘望著陳木生腳邊的雷霆,挑眉問:“不用兵器?”
“不用。”陳木生吐出兩個字,腳尖點地,雙掌開始徐徐的推動,看似極慢的動作,渾身深陷在某種韻律中。
“嘿嘿……那樣我可是贏的沒意思。許樂的話我一定要聽,所以我不會殺你,對你的令牌也沒興趣,你將我放倒,就算你贏。”
“打過才知道。”陳木生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殘影,腳踩泥濘的黑土地,沖向許鐘。
“不自量力。”許鐘將‘鐵布衫’運轉到極致,力量磅礴的一拳直奔陳木生的面門。
陳木生將頭微微側過,躲這一拳,雙掌徐徐推動,看似纏綿的一掌拍向許鐘的腰間。
“愚蠢!”許鐘不屑一顧,仗著‘鐵布衫’加身,毫不在意的,蒲扇大的肉掌直拍陳木生的脖子!
電光火石間,陳木生在最后關頭,才身形位錯躲開這一掌,同時全身的關節發出一陣爆響,一道凜冽的崩勁奔涌而出,拍在許鐘身上。
轟然!
氣勁四射,真氣炸開,許鐘被連續震退出去五步,才滿臉詫異的停下腳步。
陳木生全力出手下,已經能撼動鐵布衫的防御,但讓許鐘覺得不可思議的,陳是木生速度上的變化。
太快了,比之前快了五成都不止,至少已經能跟上他的速度。
“果然有兩下子,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法會有多快!”
許鐘不信邪的道,全身的肥肉變得宛如磐石,猶如實質般的土系真氣,在他周身不斷凝結,他那朝天鼻中噴出熱氣,肥碩的身形驀然化作一道殘影。
“來了!”陳木生身子略微弓起,腳掌死死抵住地面,架起的掌刀緩緩推動著。
許鐘欺身過來,巨大的拳頭表面纏繞螺旋形的氣勁,轟然砸來。
陳木生看似纏綿的動作,在最后時刻宛如毒蛇吐信,身形驀然錯開,反手一掌拍出!
轟!
許鐘反應也不慢,直接用手肘頂住陳木生這一掌,巨大的反座力,震的陳木生氣血翻騰,嘴角溢出了鮮血。
“哼!”許鐘冷哼。他粗壯的胳膊揮動,再次翻身一拳轟出,卻又被被陳木生在最后時刻驚險的避開……
兩人深陷在**的攻勢中,片刻功夫就交手了幾十個回合,陳木生支撐的辛苦,他很明白,自己與這個恐怖的胖子差距確實不小,但也不是沒有贏的希望,所一直在暗暗尋找機會。
實際上,隨著不斷的出手較量,許鐘也是大感意外,陳木生的修為明明低他很多,但身法卻是超過了他,每次都躲的驚險,卻都能安然無恙,而且施展的武技也透著詭異,如果他不是鐵布衫傍身,恐怖也未必能贏的輕松。
何況,論起年紀他比陳木生大了差不多一輪,許鐘一想到二十歲的陳木生,會擁有的實力,就不寒而栗。
“太極崩!”陳木生咬牙低吼,鼻孔、嘴角鮮血流個不停,他耐著性子,繼續不急不慢的施展招式,與許鐘進行游斗,看似緩慢的招式,每每在最后時刻會忽然暴起,甚至帶出一道恐怖的崩勁來。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這就是《太極崩》的精髓。
劇烈的交手中途,陳木生眼睛死死盯著許鐘全身上下每一個動作,在凌厲的速度中,他忽然看到一個破綻,許鐘極其靈巧的挪動肥碩身軀,正要錯身揮拳而來。
“就是現在!”陳木生心中低吼一聲,反其道而行,一個箭步沖出。
“找死!”許鐘怒吼,粗壯的胳膊宛如巨炮,轟然一拳砸出。
一階武技,百折手。
陳木生即將被一拳打殘廢的最后關頭,將自己的臉微微錯開,手腕一翻,忽然搭住許鐘的肩膀,于是牽引出的真氣,驟然自他全身炸開,許鐘五六百斤的身軀,被用力的拽離了地面。
“!”許鐘驚愕。
轟然!
陳木生臂膀掄圓,一個豪邁的過肩摔,許鐘肥碩的身形被狠狠砸在地面上,煙塵四起,宛如一場小型地震。
“我、贏、了。”陳木生怒吼一聲,用膝蓋頂住許鐘的肚子,他七竅冒血,眼中透出強悍的戰意,死死盯著許鐘的胖臉說道!
“!”
許鐘一臉的難以置信,遲疑片刻,郁悶的點頭道:“我輸了。”
“呼……”陳木生長吁一口氣,松開了雙手。
許鐘挪動龐大的身軀,從地上爬起,望著一身狼狽的陳木生,他此刻終于明白,為什么他那個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師兄許樂,會要拉陳木生加入隊伍。
因為,這個人的意志力,頑強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兩人沉默半晌。
“我要走了,去和許樂會和。你要不要一起去?”許鐘遲疑了半晌說道,他對許樂的話一直言聽計從,經過方才的試探,也算是變相認同了陳木生的實力,于是提出邀請。
陳木生大口喘著粗氣,熱汗自他剛毅的面頰流下,贏了這場勝利,他對這個愿賭服輸的胖子印象也有改觀,于是問:“去哪?”
許鐘將他的包袱背起,才冷笑道:“我和他在南面的瀑布會合。禁地試煉,當然要不斷殺人了。想贏得這次試煉,就一起走!”
許鐘所說的方向,正與陳木生要去的位置相反,而對于陳鐵山留下的東西,他還是很在意的。
“不了,我還要去其他地方。”陳木生將負重裝備穿戴回身上,鄭重說道。關于禁地試煉的勝負,他確實不在意,他只希望拿到父親留下的東西,并且能活下去,平安的離開禁地島而已。
陳木生的拒絕讓許鐘頗感意外,畢竟跟隨在山岳武士身邊,存活下來的幾率要大的多,其他試煉者或許要求之不得。
“那隨便你啊。”許鐘丟下一句,彷佛毫不在意的模樣,背起他的包袱,彷佛一座肉山般的身軀漸漸遠去。
“這胖子好奇怪。”陳木生咕噥一句,他穿好衣衫,再起背起牛角弓和包袱,開始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