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但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擡起腳就朝他踢去!
然而我忘了這個東方昊天是連蕭莜白都不放在眼裡的,剛擡起腿,東方昊天不知從哪變出一根竹棒,唰地狠厲地打在我的膝關節後,一陣劇痛猛地傳了上來!
我“嘶”了一聲向後倒去,要不是被東方昊天及時扶住,就滾在了地上!
“哎,”摟著我腰的東方昊天發出一聲憐惜的嘆息,“要不是怕魅生氣,我早都把你敲暈了帶走了!”
我一聽就火了:“你總是魅魅魅的叫著,她到底是誰!憑什麼她要見我,我就要去見她!放開我!蕭莜白!救我!”
一轉頭我卻發現蕭莜白背倚著牆,手按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蒼白的額頭上大滴大滴滑下的水珠兒,不知是汗還是雨?
“蕭莜白……”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擔心地想要去扶蕭莜白,“你放開我啊!沒看到他難受的都快要昏過去了嗎!”
話音剛落,就被東方昊天抓住領子提了起來,“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混蛋!放我下來!”說著東方昊天不顧我反抗,一把將我扛到肩上,我一邊敲打著他的背,一邊看著倚著牆顫抖著的蕭莜白。
“東方昊天,你要帶她去哪!”蕭莜白伸手想要抓我,誰知他只輕移了一下腳步,砰!整個身子直挺挺砸在了地上!
“蕭莜白!嗚嗚!”我淚眼模糊地看著趴在地上的蕭莜白!
明明就是一副就要昏過去的樣子,卻白著一張臉,咬牙硬撐著脖子,目呲欲裂!
“放下她……”
一陣溼冷的風,送來了蕭莜白最後虛弱的嘶喊聲。
我眼睜睜看著他僵直的頭重重砸在地上,直挺挺如死屍,一動不動!
“蕭莜白!”
我心亂如麻的痛哭起來,東方昊天腳步一頓,扛著我返身回到臺階上,蹲下身,探了探蕭莜白的手腕,“別哭了!煩得慌!他死不了!別忘了,他可是鬼君啊!他的命誰敢收!”
突然一道青影閃過,我立刻大喊一聲,“趙長青?”
脖子上一痛!
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щшш ▲тt kān ▲¢ o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青草茵茵,遠山縹緲,景緻十分優美,但我卻無心欣賞,東方昊天將我帶進一個木屋,砰!
“唉呀!”他甩抹布般,將我扔在地上。
“唉……嘶!你!”我屁股剛接觸到地面,差點就碎成了兩半,正想罵他,突然從屋內掛著紗帳的牀上傳來一個老人的咳嗽聲。
“咳咳!”
難道東方昊天讓我見的是一個老人?
還沒等我疑惑,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心魔?”
東方昊天一見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白衣女人出現,立刻狗腿的走到她面前,躬著腰,“魅,你瞧,你想見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心魔白了他一眼,然後無視他攔在她面前的舉動,走到我面前,彎腰將我扶了起來,我揉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跟著她,她伸手撩起紗帳,擡手向牀上一指,淡淡道:“他快不行了?!?
“咦?”
順著心魔的視線,我看見牀上躺著一個瀕臨死亡的老人,黃暗的臉上堆滿了皺紋,兩隻眼沒有一點光彩,嘴裡唸唸有詞,聽不清他再說什麼,他說話的時候露出殘缺的牙齒,而且頭不住地微微搖動,帶動著頭頂稀薄的雪白頭髮一晃一晃的。
“蕭峻青!”
蕭峻青怎麼會成這個樣子的?
我盯著他露出被子的那隻瘦得只剩下皮和骨的手,嚇得整個人像釘子般釘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
“怎、怎麼會這樣?”
“燃魂咒!”心魔冷冰冰道,“那****還是去晚了一步,等我從鬼君手裡救回他時,他已出氣比進氣還多了!”
正當我顫抖著將手在他混濁的眼睛上晃動時,突然牀上的蕭峻青迴光返照般地大喝了一聲:
“雪靈,等我!”
我猛地收回手,抓著心魔的手站穩身子!
擡眼再看,蕭峻青此刻雙目圓睜,吐出一大口血,身子高高地彈起,復又重重摔回牀上!
空氣中還飄蕩著‘雪靈,等我’,飽含蒼桑與痛苦的淒厲。
我臉色瞬間如雪般蒼白!
傻瓜!
世上早已沒有狐雪靈了,她又怎麼可能會等你呢?
相思淚深,天涯苦遠。
一縷葉落秋風殘,苦海無邊,回頭怎是岸?
過盡千帆,怎可回首曾歸處?
空悲切。
獨望千年遙遠,執念回憶的深陷,輪迴的終點可不可以不說再見?
蕭峻青這刻的死,是下一刻的生!
而狐雪靈那刻的死,卻是永久的滅!
眼前立刻彌上一片霧氣,我禁不住在想,如果狐雪靈知道蕭峻青最後臨死前心心念唸的是她,而不是心魔時,會不會有一絲安慰呢?
呲!
突然從蕭峻青心口開始冒出一抹綠瑩瑩的鬼火,火勢越燒越旺,不一會兒,就將蕭峻青燒得乾乾淨淨。
我渾身顫動,滿是突然起來的寒噤,盯著空空如也的牀,無限感嘆道:“雖然蕭峻青他再也當不成地府紈絝公子了!但卻換得來世爲人的機緣!”
深吸一口氣,舌頭猛地打了個顫:“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舊事做一個平凡人,這樣的結局未嘗不好。只不過,奈何橋上那個賜湯的女子,怕是又要難過了?……不知等會她見到故人,是否會因緊張而打翻手中的湯呢?”
心魔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問:“什麼故人?你在說什麼呢?”
“前不久聽得一個關於小妖精用鈴鐺換了一碗湯的故事,當時我還不太明白……”
心口驀地一痛!
我兩肘縮緊在腰旁,緩緩蹲在地上,腳跟縮緊,使自己儘可能的縮成一團,“那個……我想靜靜,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求你了!”
“什麼小妖精的,鈴鐺的,湯的?你把話說清楚?蹲在地上做什麼?”胳膊上傳來一股向上拉扯的力量,心魔聲音聽上去有些煩燥,我僵著胳膊不動,低著頭,哀求道:“求你了!”
彼岸花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我的胸口怎麼還會這麼疼?
“魅,她想靜就讓她靜吧!咱們出去好好聊聊,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這麼多年沒見,我可想死你了!”
東方昊天的聲音猛地插了進來。
“閉嘴!”
心魔狠狠甩開我的胳膊,大喝了東方昊天一聲。
然後站在我面前,聲音冰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把你打擊成這個樣子?季小凡,你總是這麼容易玻璃心,難怪會被那個蕭莜白整得死去活來!好!……你想靜靜是吧?靜夠了,就出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說完,心魔氣呼呼離開,東方昊天這個跟屁蟲立刻追了出去,“唉,魅,等等我!”
魅?
原來東方昊天嘴裡的魅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