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直叫嚷光榮孤立的歐洲攪屎棍們,拿破侖戰爭結束后,立刻在第一時間改變態度:修好法蘭西,勾搭普魯士,同時對奧匈帝國拋媚眼,幾十年后更借著克里米亞戰爭之機,聯合法蘭西,中立普魯士和奧匈,然后在克里米亞把沙皇的臉按在地上用地磨擦了一年,用行動向全世界表明,誰才是世界第一帝國,真正的老大。
玩了幾百年的大陸平衡政策,早就是深入英國外交家骨髓里的東西了。如今看到復興軍在遠東強勢崛起的勢頭已不可避免,而韃清完全是一爛泥扶不上墻的衰樣,英吉利人立刻在第一時間變臉,毫無猶豫地拋棄他們,然后尋找新的力量平衡點。
他們就盯上了對遠東野心十足的沙俄,準備行二虎相爭之計。
英女皇喝止哈珀總督在遠東的攪屎行為,不是因為她真的為認為哈珀的作法錯了,而是她認為滿清政權已不可救藥,再怎么給他輸血續命都是虧本投資,必須緊急止損。
克里米亞戰爭結束后,沙俄國內情況也不是太好,經濟危機屢屢發生,現在的沙俄對英國的威脅性又下降了。反倒是復興區的崛起,已經明顯威脅到英國在遠東地區的統治,東南亞地區,日本地區、朝鮮半島甚都能夠看到復興區的影子,復興軍插手日本倒幕維新運動,一下子扭轉了戰局,已經讓英國人看到了其中的危險性。
因此,英國高層決定改變以前的策略,開始壓制復興區,聯合俄羅斯人一起施壓,一半是逼清廷議和,另一半卻是給王雷壓力。故意把俄國人拉進來,實際上是想讓俄羅斯人成為復興軍未來的敵人。
很快,兩國使臣聯合開始向清廷與復興區施壓,語氣十分強硬,要求清廷同意復興區的調停,同時也要求復興區退讓,否則英國就將對復興區展開經濟制裁。
英國人干涉的理由是:兩家的戰爭傷害了英吉利帝國在華的商業利益。
但這時的王雷,卻已經從先前英人緊急撤出天位高手一事上,看出了英國做大事而惜身,總想著以小撬大投機的心理,在這事上幾乎寸步不讓。
王雷的條件是,要求清廷割讓長江以南地區,作為補償,復興軍歸還長江以北的山東、河南的一部分占領區——原本王雷還想歸還清廷湖北長江北的部分占領區的,但是戰爭多打了幾個月后,清廷比想象中還要不堪一擊后,王雷的胃口也變大了——楚軍和淮軍會如此輕易地被打崩打垮,別說是清廷和英吉利人沒有想到,就連王雷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勝得這么容易。
如今在各條戰線上,失去了淮軍、楚軍后,清廷的野戰機兵力幾乎全滅,只余下守護京津地區的新軍,及來陜軍還有一點戰力。
而這時王雷的戰略意圖已經相當地明確:先讓韃清再多活一兩年,目前大部分主抽調,全力南進,鞏固邊角。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戰略情況下,其位于湖北北部的一支偏師,象征性地隨邊朝河南地區突擊了一下。就導至河南守軍主動不戰而潰,信陽、南陽、駐馬店三地輕易地就讓一只數不過兩千余人的偏師輕松占領,輕松容易得連前方的復興軍將領還以為這是清軍設下的誘敵深入的陰謀。
由此造成的一個后果就是:雙方坐上談判桌時,清廷越拖延,王雷手上的談判籌碼就越多,而妖后則越少。
妖后這種打不過還要和復興軍死嗑到底的心態,就連英人看了都急。但王雷卻明白她為何要死嗑到底。
內戰死嗑,外戰骨軟,這是種這種政權的特性。外戰打輸了,割塊地賠個錢,清廷還能繼續坐朝堂享受江山。內戰則沒有這么“輕松”,輸了就是殺全家,死無葬身之地。清廷的這幫人再無能,再短視,卻也明白和復興軍之間不死不休的關系。只不過他們現在面臨的選擇是: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還是一年執行的區別罷了。
對妖后來說,湖北的戰略意義實在太大了。
所謂兩湖熟,天下足。(另一個說法是湖廣熟,天下足)
兩湖地區是中國的南方的大糧倉。兩省握在手里后,王雷現在根本就不想放棄了。然而清廷只同意將湖南,廣西,福建部分割讓給復興軍,而廣東是清廷的錢袋子,湖北是糧倉,如果割掉日子就更難過了,清廷堅決拒絕割讓,英國人也覺得復興區胃口依舊太大,要求復興區再次退讓,把湖北地區吐出來還給清廷。
“笑話,我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復興軍將士用鮮血和生命一塊塊地打下來的。我所以和你們談判,只是想從法律上確定這些地盤屬于我,走過場而已。我談判的要求,會隨著復興軍進軍占領的地盤的不斷增加,而節節上升的!這次要同意將河南地區的占領地吐出來,已經是做了極大的讓步和顯示誠意了。”
當時,在談判桌上,王雷就是如此地霸道。而現場所有人,也一點都不懷疑他的決心和實力。
當時,王雷還好心提醒清廷道:“你們要是再拖延下去,再過一個月,可能我只好在河北地步做出讓步了。”——此時的復興軍,并沒有進入河北,王雷的言下之意
就是再拖延下去,他們會吞下河南,然后把戰線推進到河北。
——當然,這只是王雷在虛言恐嚇清廷。復興軍苦練內功十年,以四省之地在短時間內拿下的地盤,幾乎是從前控制區的三倍以上,遠遠超出了開戰前的預計,如今已經是“吃撐”了。到達了戰略進攻上升的轉折點,拿下兩廣地區后,就該進入戰略收縮期和消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