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過后，白梓琛開口：“你可以選擇離開。”

他很奇怪，自己會這么說，但是，這卻是他的真實(shí)想法。離開那個人，離開蔣家，至少，不會再有傷害。

“離開？”蔣絮笑出了聲，卻是沒有回答。說就走就，她也巴不得，可她若是這樣的人，當(dāng)年也不會犯下那么沖動的事。

她很清楚，她舍不下。

“你在哪，我去接你。”白梓琛正色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哦對了，石子很多……”她低下頭，看著被扎得生疼的雙腳，苦笑一聲。

“等我。”

他沒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越往山下走越黑，蔣絮走累了便坐下來歇一歇，這會已近凌晨，肚子里也餓得慌。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車燈朝這邊照過來，是輛白色奧迪。

她瞇起眼睛，不知道為什么，在看清坐在駕駛室內(nèi)的白梓琛時，她居然會松了口氣。

白梓琛立即停下來，推開車門走下去，站在車前，望著她，那一瞬的目光，復(fù)雜到連蔣絮都能感覺得到。

“走吧。”他說。

蔣絮看了看他，然后起身略顯僵硬的走過去，白梓琛不是沒有注意到她赤著的雙腳，他的眉擰著，雙唇抿緊，眸目變得幽暗。

蔣絮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坐進(jìn)了副駕駛位。

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山下開去。

靠著椅背，頭抵著車窗，她總算能夠休息片刻了。白梓琛看著車鏡，鏡中的她臉色蒼白得很，原本粉嫩的唇也失了血色，下巴好似被削得更尖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車子碾在細(xì)石路上發(fā)出的滋滋聲。很快，車子開到山下，駛上了公路。

就在公路對面，一輛黑色保時捷，安靜的停在那兒。

車內(nèi)，煙霧繚繞，慕容銘瞇著眼眸，看著白梓琛的車子離開……

“咕嚕”

蔣絮的視線依舊調(diào)向窗外，一手卻緩緩按住了肚子。

白梓琛側(cè)頭瞅瞅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徑直將車子開到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KFC門口。

“這個時間，只能吃它了。”他說。

蔣絮沒說話，將鞋子套在腳上，下車時，眉頭微微皺了下，但還是一聲沒吭。

白梓琛看在眼里，倏爾說：“你先進(jìn)去，我馬上就來。”

蔣絮是真的很餓，點(diǎn)了兩份套餐，坐下來先吃了起來。直到她吃完一個漢堡，白梓琛才推門進(jìn)來，手里多了個包裝袋。

走過來，他取出袋子里的東西，放在地上，說：“換上吧，腳會舒服點(diǎn)。”

蔣絮低頭一看，是雙毛茸茸的拖鞋，看上去很寬松，也很舒服。

“你剛才就是去買這個了？”她抬起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商場都打烊了，只在附近的精品店里買的。”他說著，便蹲下身子，想要脫去蔣絮腳上的高跟鞋。

蔣絮一怔，立即說：“我自己來。”

換上了舒適的拖鞋，疲憊的雙腳隨即被溫暖包圍著。

“謝謝。”她說。

盡管她的道歉有幾分生硬，但不知道為什么，白梓琛居然受用得很。坐在她對面，他盯著她，目光執(zhí)著得讓蔣絮有些不自在。

他突然說：“給我機(jī)會了解你吧。”

蔣絮抬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一笑：“我發(fā)現(xiàn)，我是真的，開始對你牽腸掛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