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雪峰上,高達(dá)二萬一千九百尺,這些高聳入云的山峰,終年為冰雪覆蓋,遠(yuǎn)遠(yuǎn)望去,那閃耀著銀輝的雪峰,是那樣雄偉壯觀、莊嚴(yán)而神秘。巍峨聳立的群峰,都是懸崖峭壁。
此刻卻有個少女,正不顧一切要往上爬。
她穿的本是件雪白的衣裳,但現(xiàn)在卻已染滿了泥污和血跡,她容貌本是美麗的,但現(xiàn)在卻已憔悴得可怕。堅硬的山石割了她的衣裳,也在她身上劃了不少道血口。
無論任何人都可看出,她是花了多大的代價,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到這神秘的地方來的。
她整個人都已崩潰,她嘴唇已干裂,肚子已發(fā)痹,已站不起來,她只有爬。
她爬。也要爬上來,自山下爬上來的少女,正是柳意絕。她只有一個信念,她要找到天山雪蓮,即使要找遍天山。
越往山上,就越冷,雖然有太陽,但這里的溫度仍在零下十幾度,呼出來的氣也會馬上結(jié)成冰。
現(xiàn)在,她瞧見了這一片白茫茫的冰川雪海,心里不覺長長松了口氣。滿天的雪花滿山遍野地飛舞,像刀子一樣的寒風(fēng),不斷地撕割著她的臉。無論如何,她又向成功邁近了一步。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她以為自己永遠(yuǎn)再也不會醒了……
醒來時,她發(fā)覺自己是躺在一堆干草做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塊不知道是何動物的毛皮。她不再覺得冷了,她傍邊堆著熊熊篝火,火光照亮了石洞。她看到,洞中甚是寬闊,洞里后面大半地方都是黑黝黝的,什么都瞧不清。
一個長著滿臉胡子臉卻很白凈的中年人,那被胡子遮去了一大半的臉,隱約看
得到,像天山上的雪一樣白,他的神情卻像天山上的冰一樣冷。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一張臉顯得神秘而詭異。他正坐在火傍邊烤著野雞,一陣陣香味直鉆進(jìn)柳意絕的鼻子。
柳意絕摸摸肚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餓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只燒雞。
那大胡子發(fā)現(xiàn)她醒了,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燒好的雞拋過去給她。
“吃了吧,趁著天黑睡上一覺,明天就下山吧。”大胡子冷冷道。
柳意絕真的坐起來,抓起那只雞,吃了個干凈,才滿意地抓起干草抹去手上的油漬。
“你不怕我下毒?”江湖中的人怎么都變得如此單純了嗎,瞧她武藝在身的人。
是她相信這個大胡子,還是她已經(jīng)餓得再也忍受不了?或許兩樣都有吧。他救了她,總不見得會害她吧?
“你要我死,大可以趁我暈倒時殺了我,又何必那么麻煩請我吃雞。”柳意絕嘴上雖這么說,但心里已在發(fā)毛了,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切都讓她覺得不自然。
“你的膽子很大,卻是有勇無謀。”大胡子道,
“你是誰?怎么在這里,憑什么這樣說?”柳意絕看著那大胡子,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漠,但他的每一個動作是那么嫻熟,似是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
“因為這里實在不是姑娘該來的地方。”大胡子還是冷冷的神態(tài)。
“既然你來得,何以我來不得。”柳意絕嫣然一笑道。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雪山上,如果你這樣固執(zhí),我也不必管你的死活。”大胡子道。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沒
事來這里看風(fēng)景嗎,玩嗎?哼!”柳意絕冷哼一聲。
“難道這皚皚白雪堆里,茫茫雪山中,有姑娘想要的東西嗎?”大胡子道。
“不用你管。”柳意絕撇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火光后的影子。
“天山雪蓮。”大胡子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
柳意絕猛然回過頭,興奮地道:“你知道有天山雪蓮?”
“但凡上天山的人,都是為了天山雪蓮。可是,傻姑娘,你被騙了,這里根本沒有什么天山雪蓮,這么冷的地方,雜草也不會有一根。”大胡子笑了。
大胡子的話,給了她希望,卻又讓她失望。
“有的,只是你沒見過罷了。”柳意絕怔了怔,突又大笑道。
“我沒見過,我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這里的每一寸角落我都熟悉,但我真的沒見過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大胡子道。
“你不必多說,只有我親眼看過,我才會相信。”柳意絕道。
“隨便你,反正我警告你,前面是冰川,上不去的,而且說不定山上有狼和豹,你一個柔弱女子,最好還是不要冒險。”大胡子道。
“謝謝你的忠告,我知道怎樣做。”柳意絕道。
大胡子不再去看她,找了個地方閉目打坐,外面寒風(fēng)呼嘯,想必又在下大雪了。
柳意絕知道自己睡了別人的地方,但她實在不愿離開這暖暖的窩。這個大胡子,給她的感覺很親切,有他在,她感到很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她也不知道為何對一個陌生人會有此感覺,她現(xiàn)在也不想去想,她實在太累了,她蓋好被子,重新回到睡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