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話就不對了,您……”
凌太太欲與凌老太太理論,但被凌惜安給打斷,“娘……”他咳了咳,語中有些祈求之意?!澳鷦e鬧了好嗎?”齊歸遙好不容易來一回,而且還是看他的,卻讓凌太太搞的烏煙瘴氣。
畢竟是兒子,凌惜安語氣一委屈,凌太太就噎住了氣,她不滿的看了看凌老太太與齊歸遙,之後過去撫了撫凌惜安蒼白的臉蛋,關(guān)心道:“感覺怎麼樣?”
“只要您不要再說這些不和氣的話就行。”凌惜安看了看齊歸遙一臉冷漠的樣子,眼裡有些黯然。
譚明玉的目光始終溫婉乖巧的鎖在凌惜安身上,她見他如此,眼裡的感傷更是深沉,似乎在強(qiáng)忍著不溼眼眶。
凌怡如擡眉之際,正巧看見譚明玉的臉色,頓時好不容易調(diào)節(jié)的差不多的心情又暗了下去。
她咬了咬脣,心中想起這些年來凌惜安對齊歸遙的深情,明明她什麼都不如譚明玉,卻偏能讓凌惜安始終單戀著她。
思此,她慌了,會不會柯凝千分也會這樣?
於是她嫉憤的看著齊歸遙,問道:“表姐說與柯凝公子只是合作關(guān)係,可是當(dāng)真?你對他完全沒有感覺,可是當(dāng)真?”
衆(zhòng)人聞言,都表情不一的看向凌怡如。
凌惜安責(zé)備道:“怡如,別鬧了,你這是在影響你表姐的聲譽(yù)?!?
“說的好像她還有聲譽(yù)似的。”凌怡如撇了撇嘴,盯著齊歸遙?!澳慊卮鹞??!?
這時,凌老太太細(xì)細(xì)回想起那日見到柯凝千分時的情況,心頭不知是想到什麼,她嘆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姑且不說真不真,試問表妹,你有什麼資格質(zhì)問我?”齊歸遙神色銳利的看著凌怡如,繼續(xù)問:“你的立場是什麼?”
“我是……”凌怡如皺眉想了想,道:“我一定會嫁給他,你說我的立場是什麼?”
聞言,齊歸遙冷冷一笑,笑中含著諷刺,弄的凌怡如渾身不自在,臉色通紅,不知是怒的,還是羞的。
凌惜安不淡定了,他面含慍怒。“誰說你會嫁給他?你還要不要臉了?”嫁給柯凝千分,那和上輩子造了孽有何區(qū)別?
凌太太張了張嘴,想插嘴,但又怕惹怒凌惜安,便只得訕訕的閉了嘴,而後非常不悅的看著齊歸遙。
不過感覺到目光的齊歸遙只是淡淡回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仿若完全不把對方當(dāng)一回事。
凌太太心裡怒,卻不好發(fā)作。
“我說的,娘也說了,爹也不反對?!绷桠缙擦似沧?。
凌惜安欲開口呵斥,但又想起柯凝千分那個人,凌怡如想要嫁給他幾乎是不可能,怕就怕她死纏爛打,惹怒了對方。
他盯著自己妹妹看了半響後,明白這麼呵斥她是沒有用,心下決定以後得好好想一想辦法。於是他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姥姥,我要回去了?!饼R歸遙突然扶著凌老太太,對其說道。也只有對凌老太太,她的語氣纔是真的乖巧溫柔。
“你要走了?這麼快?”說話的是凌惜安。
凌老太太面露不捨,但也知道凌府總是會讓齊歸遙不痛快,留下來也是惹氣,她拍了拍齊歸遙的手背,柔聲道:“去吧!多注意身體,不要再瘦了,姥姥會心疼。”
“嗯!姥姥安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彪S後齊歸遙看向凌惜安。“表哥也注意身體?!?
凌惜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挽留,但沒有藉口挽留。
“走吧!姥姥送你?!绷枥咸酒鹕頎恐R歸遙的手,與她一同朝門外走。
這時,凌怡如攔住她們的去路,她皺眉對齊歸遙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凌老太太不悅的看著眼前的凌怡如?!斑€沒鬧夠?自己的事情,別給你表姐添亂。”
凌怡如嘟了嘟嘴,依然站在那兒等齊歸遙的答案。
齊歸遙不慌不忙道:“表妹,你還是先弄到可以審問我的立場再來說話,否則我可沒有義務(wù)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不回答莫不是因爲(wèi)你心虛?”凌怡如不依不撓。
“是,我是心虛,我與柯凝千分有一腿。表妹現(xiàn)在可滿意?”齊歸遙語中有著很明顯的不屑?!拔易吡?,沒空與你糾纏這種無聊的問題。”
言罷她挽著凌老太太直接越過凌怡如朝外走,凌怡如正要再糾纏,卻被白香給攔住。
“又是你這丫頭,給我讓開?!绷桠缈窗紫惴浅5牟豁樠邸?
白香自是不讓,反而挑釁似的看了看對方。
“你……”凌怡如手掌動了動,想下手掌人,不過硬是忍住了。
一直守著凌惜安的凌太太看不過去了,她欲站起身幫忙,但凌惜安看出她的意圖,立即喊了聲?!澳?!”她纔不得不收了心。
之後白香見齊歸遙與凌老太太走遠(yuǎn)了,才轉(zhuǎn)身追了上去。
凌老太太一直將齊歸遙送到了明府門口,好生囑咐了一番,才依依不捨的看著齊歸遙上了馬車,並一直到馬車看不見的時候才嘆息著轉(zhuǎn)身進(jìn)了宅子。
“奶奶,您爲(wèi)什麼不回答表姑孃的問題?”馬車上,白香問齊歸遙,這是她第一次莫名其妙問起與柯凝千分有關(guān)的事情。
“因爲(wèi)她沒有資格過問?!饼R歸遙看著馬車外路上來來回回的人,腦中想著許多未做的事情。
在現(xiàn)代時,她一直都很懶。懶得爲(wèi)賺錢太奔波,懶得與人勾心鬥角。但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都做了,而且未來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很快她們就到了碼頭,並上了船。
齊歸遙站在船頭,看著水面,心頭莫名一陣發(fā)空,好生不舒服。但索性不是太強(qiáng)烈,便發(fā)起了呆。
這時,白香從包袱裡拿出一包東西,打開後,裡面是一些香噴噴的包子?!澳棠蹋园??!彼R歸遙無聊了就喜歡吃東西的習(xí)慣。
一陣香味飄入齊歸遙的鼻子中,她轉(zhuǎn)過頭,微笑道:“好。”
她坐下,一邊吃著包子,一邊看著風(fēng)景。白香爲(wèi)她披上了厚厚的白襖。
這時,船艙中被隔開的那一頭,坐著一身材高挑,面容俊秀的男子,他正倚著船艙休息,此時,他睫毛顫了顫,隨後略迷糊的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朝船頭的方向看去。
他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此人正是明落。
他怔了怔,站起身往外走。
“白香。”齊歸遙一邊吃一邊隨意問:“你昨天莫名那麼異常,是不是因爲(wèi)柯凝千分,你知道些什麼?”
聞言,白香趕緊搖頭?!芭臼颤N都不知道?!痹掚m這麼說,但她的表情卻沒有了曾經(jīng)該有的慌亂,反而看起來心情不錯。
齊歸遙看著白香挑了挑眉,更覺得她不對勁,但因?qū)Ψ經(jīng)]有慌亂之態(tài),便故作逼問?!安徽f?就不怕我生氣?”
“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白香突然頓住,越過齊歸遙驚訝的看著其身後的方向。
齊歸遙尋著白香的目光轉(zhuǎn)頭望去,也愣了下。
此時明落正看著她,嘴角含著一抹微笑,不過眼裡有些疑惑之意。他一邊走近,一邊溫聲道:“好久不見?!睕]有想到竟然可以在船上碰到她。
“好久不見?!饼R歸遙放下手上的包子,站起身。
明落看了看桌上的包子,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包子是肉餡的?”他自然是已經(jīng)聞到了,只是莫名的就是想確認(rèn)一下。
白香思索了起來,其實(shí)以前的齊歸遙並不吃肉包子,而且是沾都不沾。聽明落這話,再一想之前張姨娘的話,看來明落很瞭解她。
“嗯!”齊歸遙指了指桌子上的包子?!澳憧墒丘I了?要吃嗎?”
明落聞言愣住?!澳阋页匀獍??”看他樣子,好似是聽了難以置信的話。
齊歸遙見他如此,便也意識到什麼,於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故意道:“看我這腦子,竟然忘記你不愛吃肉包子。”應(yīng)該是如此。
“沒關(guān)係!”明落含著一絲有些苦澀的笑意,果真是物是人非,差的太遠(yuǎn)。
之後他們都坐了下來,明落問:“剛纔聽到你們說起柯凝千分的名字,莫不是柯凝家與明家有生意來往了?”
“算是吧!”齊歸遙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吃著肉包子。提起柯凝千分,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明落看她吃肉包子吃的如此津津有味,當(dāng)下連胃裡的不舒服都忘了,心中想起她曾經(jīng)因爲(wèi)他而討厭吃肉包子的情形。
莫名的,他竟懷念起曾經(jīng)那個總是以他爲(wèi)全世界的齊歸遙。
而此時的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因爲(wèi)她想起昨晚與柯凝千分的親密,雖說當(dāng)時她沒有什麼感覺,但過後想起的時候,腦袋卻會有些空。
白香來回看了看明落與齊歸遙,他們明顯一個心在對方身上,而另外一個心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這樣也好,可以避免不少麻煩,畢竟某人可不是好惹的。
“丫頭!”明落突然喊。
“嗯?”齊歸遙收回思緒,疑惑的看著明落。
“可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他道:“改天我們?nèi)ネ嫱姘?!?
“哦,好!”雖不知道是哪裡,但應(yīng)付一下總不會有錯。
明落見她心完全不在他身上,就連說話都如此心不在焉,當(dāng)下無奈的搖了搖,陷入了沉默。
而齊歸遙也沒有問他怎麼了,又繼續(xù)心不在焉去了。
一路上,他們的話很少,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幾句。
轉(zhuǎn)眼,京城到了,齊歸遙伸了伸懶腰,對明落笑道:“有緣再見?!?
“好,有緣再見?!泵髀湟残α诵Γθ莺軠嘏?,就如曾經(jīng)他與小時候的齊歸遙初次相見時,但可惜,齊歸遙看了毫無反應(yīng),轉(zhuǎn)身毫無留戀的就走了。
明落看著齊歸遙的背影,心中有些微苦,畢竟是活了二十幾年的人,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是怎麼回事,卻也無奈,自作孽不可活。
齊歸遙回明府後,直接去了書房,然後喊出了自己所帶的人,拿回了所有柯凝千分所給的銀票。
齊歸遙查看下銀票的面額,總共是三百萬兩。
據(jù)她的估計,就算柯凝府的家業(yè)再大,也大不過明家。所以柯凝千分要拿出這些銀子無疑是讓柯凝府遇難。
“這……”齊歸遙想不通了。
“奶奶,有多少?”白香心知不會少,但好奇的問了。
“三百萬兩。”齊歸遙問白香?!澳阏f這柯凝千分是不是抽風(fēng)了?再怎麼樣也不應(yīng)該置自己家不顧吧?”
白香撓了撓腦袋,心頭想,以他的狠絕,就算是掏空柯凝家也不爲(wèi)過?!澳棠?,您就別想這些了,人家自己都不介意呢!”
齊歸遙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懶得多想。
但是當(dāng)她派人去通知了管叔後,還是忍不住左右思量起柯凝千分到底在想什麼。
一段時間後,有人邁進(jìn)了書房,齊歸遙望去,就看見是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而來的齊曦瀾。
“二姐!”齊曦瀾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並環(huán)視起這個書房,不禁讚歎?!斑@個書房好生氣派!”
“就你一個人來了?”齊歸遙並不驚訝他的到來。
“嗯!來要點(diǎn)銀子花?!饼R曦瀾絲毫不隱藏自己的動機(jī),話也說的好自然,仿若齊歸遙給他銀子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這下齊歸遙有些驚訝了,不說齊曦瀾向她要錢合不合情理,就說齊瑰玉的家境,不至於負(fù)擔(dān)不起這小子的花銷。
莫不是……她看了看齊曦瀾的樣子,莫不是他學(xué)壞了?過上了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看他也不過十幾歲,學(xué)壞很容易,倒也不無這個可能。
“怎麼?莫不是二姐不想給?”齊曦瀾本以爲(wèi)齊歸遙是個好說話的姐姐,纔會來找她。
“先說說你要錢是幹嘛的吧!”齊歸遙一邊翻閱賬本,一邊隨意問。其實(shí)作爲(wèi)沒有被父母養(yǎng)過的她,並無義務(wù)給這個弟弟錢,但暫時沒必要做的多難看。
“玩,京城比御鑫城好玩的多,但花費(fèi)也多,我認(rèn)識了幾個朋友,他們都有錢?!?
連撒謊都懶的撒,他是覺得齊歸遙多軟弱?竟然明顯的表明了自己認(rèn)識了幾個狐朋狗友,或者說是酒肉朋友,所以花費(fèi)比較大。
“不給!”齊歸遙直接拒絕,也懶得問齊瑰玉爲(wèi)什麼不給她,畢竟答案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