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jìn)入大廳,便看見陳頤拉著陳漠言的手,正將整件事情婉婉道來,一邊說,還一邊拿著一張發(fā)黃的報紙,似乎在向陳漠言證明著什么。
陳漠言表情明顯很驚訝,接過報紙看了一遍,仍舊難以置信。
一時間,母女兩人似乎陷入了尷尬。陳頤不知道該怎么跟陳漠言講清楚,而陳漠言似乎并不想接受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個老爹。
“莊重,來來來。”陳頤看見莊重過來,頓時像是找到了救星,匆忙招呼莊重。
莊重手里捏著符包,也是有點尷尬的走了過去。
他現(xiàn)在跟陳漠言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是雇傭關(guān)系了,陳漠言可以說是莊重的師姐,莊重從自己師姐手里訛了不少好處,怎么能不尷尬?
“師娘,這個符包您貼身戴著,這段時間不要離身,就是洗澡的時候也要掛在浴室內(nèi),免得著了道。”莊重將符包遞給陳頤。
陳頤欣慰的接過,隨口道:“看來你已經(jīng)把你師父的本事都學(xué)到家了啊,你創(chuàng)辦的那個錦繡和華公司真是名聲在外,不然我也不會找上門,然后讓咱們相認(rèn)。”
“公司?莊重你創(chuàng)辦的?”陳漠言一聽,立即奇怪的問道。
“咳咳……”莊重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是啊,這不比武贏了那點錢,然后就跟朋友合資開了一個風(fēng)水公司嘛,然后就湊巧遇見了師娘,然后又陰差陽錯的認(rèn)出了師娘……”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什么叫陰差陽錯,這叫命中注定!”陳頤嗔怪道。不過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卻是有絲絲的溺愛。
陳頤這種明顯的偏向,讓身為親生女兒的陳漠言感受到了危機(jī),陳漠言不能說陳頤,只能狠狠剜了莊重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說等會跟莊重算賬。
“對對對,是命中注定,是我說錯了。不過師娘我當(dāng)初即便看到了你的生辰八字,也不敢跟你相認(rèn)。因為師父一直說您左眉心有顆貴人痣……”莊重拍拍腦袋,說。
“呵呵,你說那顆痣啊,我早就點掉了。來香江之后碰上一個大師,說正是我這顆痣導(dǎo)致家人分離的,所以我就一氣之下點掉了。”陳頤解釋道。
“啊?真是江湖騙子害死人。那顆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貴人痣,說句不好聽的話,師娘您要是不點掉那顆痣,您現(xiàn)在還會富貴數(shù)倍!”莊重可惜的說。
一旁的陳漠言卻是不樂意了:“你的意思是,我媽現(xiàn)在的生活不夠好了?不夠富貴了?”
“沒有,沒有……”莊重哪里料到這句話會惹到陳漠言,慌忙辯解。“師娘雖然點掉了貴人痣,但是卻收獲了師姐您這么一個女兒,母憑女貴,卻是一大福氣,實在讓人羨慕,讓人羨慕啊。”
莊重這見風(fēng)使舵的比誰都快,當(dāng)場換來陳漠言一臉鄙視。
“說說吧,我媽到底怎么回事?她惹上了什么東西?”陳漠言顯然不愿意在父親這個話題上多談,而是轉(zhuǎn)而問道。
莊重?fù)u搖頭,知道任是誰忽然得知自己冒出來一個父親,也會不適應(yīng)的。莊重從小無父無母,雖然說是犯了三缺五弊,是命中注定,可是莊重還是有親生父母的啊。如果此時莊重的親生父母走到莊重面前,讓莊重喊爸媽,莊重一定也會開不了口的。
“說到這個問題,其實我倒不認(rèn)為是師娘惹上的對頭。”莊重沉思一下,說。
“那你的意思是?對方是沖我而來的?”陳漠言訝然道。
“應(yīng)該是這樣。對方當(dāng)初下降頭只是想讓師娘受盡折磨,而這種折磨最能刺激到你,讓你心境不穩(wěn),無心于公司。這樣對方就能從中漁利了。而且我見過那個降頭師,很厲害。他如果想要害死師娘的話,很有可能早就得手了。綜上原因,我認(rèn)為對方把矛頭對準(zhǔn)你的可能性更大,這一切都是圍繞著你來做文章的。”
“沖我而來?那對方是誰呢?香江商場一向爾虞我詐,潛藏的對手不計其數(shù)。除了咱們最近得罪的向華星、聞中世以外,我還有幾個商業(yè)上的對手,都是小人類型,他們的嫌疑也挺大……還真是不好猜。”陳漠言皺著眉頭,說。
“不管對方是誰,總之要多加小心。那個降頭師可是修成了飛頭降的高手,飛頭降在泰國沒有幾個人敢修煉。一是過于傷天害理,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群起攻之。二是極難修煉,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那人雖然沒有修到最高境界,可也不容小覷,我今天差點就栽在他手里。”莊重心有余悸的說道。
“這么厲害?”陳頤跟陳漠言同時問道。
“嗯,而且估計他還有更厲害的后招,降頭師的優(yōu)勢不在于當(dāng)面斗法,在于隔空下降。他要是躲在暗處害我們,更加難以應(yīng)對。”莊重嚴(yán)肅道。
“那怎么辦?難道就連……就連他……也沒辦法嗎?他不是號稱國內(nèi)泰斗嗎?”陳漠言猶豫一下,那一聲“父親”還是沒有叫出口。
“師父遠(yuǎn)在清平山,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何況他年事已高,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進(jìn)行耗費精力的做法了。上次我中了仇家的邪術(shù),師父不過是幫我解除了下,就……就……”莊重說著,忽然以手掩面,聲調(diào)變得異常悲愴起來。
“就怎么了?你快說啊。”聽到這,陳漠言頓時慌了,一扯莊重,問道。
血濃于水的親情畢竟是無法掩飾的,聽到方寸身體有恙,陳漠言終究繃不住了,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她可不想還沒親自質(zhì)問方寸當(dāng)年的拋棄之舉,就再也無法見到他。
“就……”莊重深深嘆了口氣,然后才道。“睡了一下午。”
“……”
陳漠言立即知道自己被莊重騙了,還以為方寸有什么大病了呢,原來只是睡了一下午。
可是莊重接下來的話,又讓陳漠言的心揪了起來。
“師姐你別覺得這是小事。你要知道放在以前,師父進(jìn)行一次這種小法小術(shù),然后還能中氣十足的把我罵上一下午,甚至能夠攆著我揍我。可是這次他直接去休息了,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古語說的話,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等到你想盡孝心卻發(fā)現(xiàn)親人已經(jīng)不在的時候,那才是最讓人悲哀的。就像是我,呵呵,長這么大連自己親生父母都沒見過,連盡孝心的機(jī)會都沒有。那種苦誰又知道?比起我來,你幸福多了……”
莊重臉色憂傷,看著窗外。語氣更是出奇的哀傷,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心生憐憫。
陳頤不由眼眶一紅,摸向了莊重的腦袋,親你的揉了一下,說:“好孩子別哭,師娘就是你的親娘,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師娘說就行。”
陳漠言似乎也被感染,拍了拍莊重的肩膀,道:“對,以后你就當(dāng)這里是你的家。我……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陳漠言也終于承認(rèn)了她跟莊重的關(guān)系,認(rèn)莊重為師弟了。
“嗯。”莊重眼里充斥著傷痛,將頭埋進(jìn)了陳漠言胸前。
陳漠言一驚,可是看看莊重這傷心的樣子,又于心不忍。只能任由莊重頭埋在自己雙峰間,蹭的自己雙頰緋紅。
“對了莊重,你那個公司是不是剛剛開辦?”這時候,陳頤忽然問道。
“對啊,說起來,師娘您還是第一個上門的客戶呢。”莊重趕緊抬頭,回答道。
“這樣的話,那晚上有個宴會你就非去不可了。”陳頤笑吟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