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雲都,天氣非常涼爽,是最適合達官貴人出遊的時節,可是今年的雲都卻熱鬧的,讓這些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都大吃一驚。
天色剛剛有些發亮,大地還是一片灰濛濛的,雲都的上空突然北風呼嘯,很快聚集起了厚厚的雲層,片刻間,白花花的雪片佈滿了整個帝都的天空。
帝都雲都竟然在十月的早上沸沸揚揚的下了一場鵝毛般的大雪,這座城市建成之後的歷史中,這樣的情況只出現過兩次。
當年是樑國十萬彪悍的騎兵衝擊北國的腹地,兵臨城下的時候,卻因爲大雪的緣故,悻悻的敗興而退。
還有一次是拜過發生大規模的內戰,六個州的軍隊圍攻雲都,發動攻勢的那一天,大雪紛飛,使得圍攻的將士以爲是天神在發怒,從而士氣大降,導致了這場內戰在之後的極短時間內就被平息下來。
但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甚至快要變成膾炙人口的傳說了。
現在,雲都又出現這樣的情況,對於熟知歷史的那些人來說,這到底是意味著什麼呢?
是好事?
還是壞事?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迷惑的不安。
這座龐大的都城很快就被老天爺打扮得銀裝素裹,看起來非常漂亮。
那些擁擠的房屋、繁華的街道、雄偉的宮殿,以及往日燈紅酒綠的風月場所、酒樓卻都似乎因爲這場大雪,而減少了許多的生氣,大地一片寧靜。
這日清晨,經過一夜煩擾的雲都似乎處於提前的冬眠之中,連一點的雜音都聽不見。
但是,在雲都街頭,匆匆而過的路人,他們陰沉的臉上,還是看到了潛藏在他們心中的,一絲絲恐懼和不安。
也難怪雲都是百姓會有這種感覺,從這場反常的大雪聯想到不久前在雲都不遠處發生的那場不明緣由的異常現象,這些就足以讓他們在心裡犯嘀咕,這是不是神明的指使,魔妃在預示北國將要發生重大變故?
而某些消息靈通的人士更是悄悄地傳播著,作業八百里加急稟報的內情:千里之外的冀州發生了大規模的叛亂,局勢相當嚴重!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加深了人們的擔心,想來堅固強大的北國居然出現了這樣的裂痕,敏感的人們不禁想到,多年來一直保持著向外擴張的雲都,是不是已經到了一個轉折點?
雲都是無憂宮,華麗的議事大殿裡,衆人的臉色和外面的天空一樣陰沉,被當今聖上鳳君梧的緊急命令召來的大臣們,已經在這裡討論了很長的時間。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當大殿裡面靜下來的時候,甚至能聽到雪片落在地上的“沙沙”聲,所有當班的宮廷侍衛和太監都大氣也不敢喘的站得筆直,任憑強勁的北風呼嘯著帶著尖利的哨聲,吹得他們渾身發冷。
“冀州城城主劉毅竟然會讓一個小小的匪患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到底在做什麼?”鳳君梧的聲音打破了議事大殿的沉默,雖然不是很高的音量,也沒有特別尖銳的感覺,但期間隱含的威儀和怒氣還是讓所有的重臣感到一陣心驚。
鳳君梧在位的這幾年來,他們很少見到英明神武的聖上用這種口氣說話,看來這次,皇帝陛下是真的要發火了。
這也難怪鳳君梧會發怒,冀州的民變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有先兆出現了,當時駐紮在冀州的軍隊中就收到冀州城有人暗中結黨營私,已經快要危害到冀州的治安。
當這份例行的報告轉到軍部的時候,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因非常簡單,因爲冀州的管轄反胃包括了原來南國的大部分徒弟,當年北國將南國吞併之後,爲了便於治理這個新得到的徒弟,就把整個南國一分爲三,分別隸屬於三個州。
其中,冀州城分到包括原來南國都城南城在內的三分之二土地,因此冀州要是發生變故,就有可能導致新領土的不穩定。
在將這件事情上報到鳳君邪案頭的同時,外姓王爺趙王趙影也馬上給冀州城的城主劉毅派去了使者,他要那邊的詳細情況彙報。
鳳君梧的旨意還沒有下,冀州的消息就彙報過來了。
劉毅的奏報將這件事輕描淡寫,說只是幾個販夫走卒聚衆滋事,騷擾地方百姓而已,他已經派出了地方捕快前去抓捕,很快就可以將這些人全部拿獲。
接到這樣的奏報,趙影也沒有懷疑,就上報到鳳君梧那裡了。
如今四十多歲,又高又胖的趙王趙影是朝中唯一的外姓王爺,多肉的臉上掛著商人般的笑容,乍看之下,只是個平庸無奇的官僚。
但他那雙細小的眼睛不時閃過靈活的精芒,身上穿著滾金邊的蟒袍,鳳君邪一直都認爲,他是一個狡詐多疑的男人。
而冀州城的城主劉毅,則是趙王趙影的親信忠臣,在遞上奏報的同時,他自然也爲其說了不少好話,故此,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冀州的事情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原先的冀州是一個土地貧瘠、民風強悍的地方,因此當美麗富饒的南國併入北國之後,徒弟肥沃的南城立刻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冀州民衆前去淘金。
這些人的到來,使得南城的人口和土地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冀州的人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前去的,自然會和原南城的居民發生各種各樣的衝突,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對土地的佔有和歸屬方面的糾紛不斷,嚴重的地方甚至經常發生鬥毆。
在原南國的徒弟上,民衆之間的打鬥越來越多,愈演愈烈,加上作爲管理者的北國官員經常採用偏袒的態度,而不是出於公正的目的進行調解。
隨著官吏的腐敗,吏治的敗壞,更多的官員更是借彈治之名,進行榨取財務之實。
如此的大氣候使得冀州的民衆怨聲載道,於是一些心懷故國的人們就開始在暗中召集人馬,形成秘密的團地“兄弟會”,等待火山爆發的那一瞬間。
“兄弟會”的實力發展很快,短短的幾年時間裡面會員就達到了十萬之衆,他們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經常會聯合衆人的力量,來對抗外人的欺辱和官服的制裁壓榨,從而求得更大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對於這一切,由於冀州城城主劉毅的大意而從來沒有引起北國朝中的注意,只是隨著“兄弟會”的勢力惡性膨脹,人多嘴雜,更是由於人一多,什麼樣的人都會出現。
三個月前,冀州的連城地區,兩戶人家因爲爭奪水源而發生口角,其中一戶人家已經加入了“兄弟會”,他們自恃有幫會的支援,便揮起拳頭朝對方衝去,將對方打得鼻青臉腫,大虧而退。
這戶人家得意洋洋的霸佔了水源,但布料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吃虧之後居然找來了一些榜首,在第三天衝到他們家裡,將其打成重傷。
聽到消息,又經過這戶人家的哭訴,當地的“兄弟會”分會主二話不說,馬上帶了一幫人嗎將那戶人家團團圍住,因爲“兄弟會”所提倡的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口號,他們自然要幫助自己的兄弟了。
片刻的時間,這些頗具武力的“兄弟會”成員就把那壺召了榜首的人家,所有可以破壞的東西全部破壞掉,同時強迫他們向自己的兄弟賠禮道歉,並且賠償所有的損失。
吃了大虧的那戶人家怎麼肯善罷甘休,思前想後,盛怒之下,他麼終於想地方上的官員告發,“兄弟會”的情況開始浮出水面。
在逮捕了一些“兄弟會”的成員之後,冀州城城主劉毅才發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但他只有先壓下來,暗中準備好逮捕的名單,爭取在事態擴大之前將其消滅掉,因爲如果這件事鬧大,上面派人查,他就有可能失去城主的位置。
拿權抓錢,不好好治理冀州,使得南城的叛逆鬧得這麼厲害,劉毅知道這些罪名足以讓自己面臨鳳君梧撤職查辦的旨意。
而早就窺視冀州城城主之位的駐守將軍從自己的情報人員那裡得到這樣的情報,自然馬上送到了軍部。
但趙影派來的使者在接受了劉毅的重金美女賄賂之後,也就當作小事件報了上去,他,並沒有落到一點兒好處。
可是失態的發展不是他們所能控制和預料的,當幾處的分會被破壞掉之後,“兄弟會”的人開始警覺起來,他們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了。
南城的捕快按照劉毅的命令觸動,前往各地查辦,捕頭李高在共和鎮拿獲“兄弟會”的一個分會首腦時,遭到了強烈的抵抗。
早有準備的“兄弟會”成員手持武器和捕快們發生了激戰。
一番廝殺之後,寡不敵衆的捕快開始敗退,混亂中,捕快李高被一支冷箭射中了咽喉要害,當即身亡。
捕快的其他人見到自己的頭兒死了,當下四散而逃。
劉毅火冒三丈,狂怒之下便於次日清晨親自出馬,帶著兩千名士兵直撲共和鎮,一仗便將所有的“兄弟會”成員盡數拿獲,全部在當日推到鬧市當中砍了腦袋,同時放火燒了他們的家,以警告那些心存叛亂之意的人。
哪裡知道他們這樣的殘暴興味當機引起了南國中民的憤怒,響起往日裡北國的各級官僚,哪一個沒有掌勢欺壓民衆,強買強賣,燒燬房屋,勒索盤剝,與其再這樣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還不如舉起反旗,剿除這些貪官污吏,拯救萬民。
這個時候,一些原本就是心懷故國的南國老臣更是大力鼓動,南城各地的“兄弟會”紛紛迴應,他們舉起了南國的旗子,遠近宣傳,聲勢浩大,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發展到了十數萬之衆。
駐紮在南城各地的北國軍隊倉促之間,根本來不及做出正確的反應,紛紛撤回幾個大城,採取防守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