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興大聲道:“都別吵了,先給我來一盤烤肉?!?
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敢在這裡吆五喝六的,不是對方有著特殊的身份,就是腦子進水了。魏興的腦子絕對不像是進水了。
一名夥計連忙走到魏興跟前道:“這位老闆,你看我們這裡實在忙不過來,要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不過大家都是來吃的,總要有個先來後到,要不你再耐心的等等?”
魏興笑道:“你看我像是有耐心等的人嗎?對了,我今天忘了帶錢,以後有空再給你補上?!?
夥計臉色驟變,沉聲道:“朋友,你這是存心來找事的吧?”
魏興笑道:“這個都讓你看出來了?看來洪幫也不都是酒囊飯袋之人啊?,F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麼做呢?”
魏興的話讓剛剛還朝裡擠的客人立即轉身。店裡轉眼間就剩下了魏興一個外人。他們全部圍在店門口,瞪著一雙雙眼睛,想知道魏興到底想幹什麼。
對於京南市的市民來說,夜市鬧事已經屢見不鮮。然而像魏興這樣公然挑釁的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夠在茶餘飯後看一場免費得演出,他們沒有理由離去。
夥計臉色陰沉道:“你認爲我會怎麼做?既然知道這裡是洪幫的地盤,你小子還敢來鬧事,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魏興笑道:“如果這話是從你們幫主洪凌奎的嘴裡說出來,我倒是要掂量掂量??墒悄懵铮孟襁€不夠資格?!?
夥計緩緩的將身上的圍裙脫下,冷聲道:“既然是你主動的,我想幫主也不會怪罪我?!?
他拿起燒烤用的鐵叉,遙指魏興道:“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出手吧!”
魏興笑道:“對付你這個小嘍囉如果還有我先出手的話,那也太失身份了。要動手就快點,不然就讓洪凌奎給我滾出來?!?
夥計鐵叉快速的朝著魏興刺去,嚇得周邊的人發出一聲聲驚歎。眼看鐵叉就要刺入魏興的胸口,魏興仰面一倒,腰間躺在椅子上,一腳踢中對方的手腕,鐵叉從手中飛出,“嘟”的一聲插在了天花板上。不停顫抖的叉尾顯現這魏興這一腳的強勁力道。
魏興緩緩的坐起,笑道:“都說了你還不夠資格,爲什麼你不信呢?現在是不是可以讓洪凌奎出來了?”
魏興的一腳之威將店內的夥計震懾,相互對視後,突然朝著魏興兇猛的衝了過來。
魏興搖頭嘆道:“剛剛還還誇你們有腦子,現在怎麼一個個笨得跟豬似的。如果連你們都應付不了,我還會來這裡嗎?”
他身子不離椅子,手腳揮動間,一個個夥計狼狽的摔了出去。原本當做武器的鐵叉深深的刺入他們的身體。疼得他們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看著鮮血流淌的幾名夥計,魏興沉聲道:“看來洪凌奎真的是不顧下面人的死活啊。就這樣的人,你們何必爲他賣命呢!”
一名夥計道:“小子,你別猖狂。我們幫主自會爲我們出頭的?!?
魏興笑道:“出頭?人在哪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這時從內室緩緩的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不高的個頭邁著沉穩的步子,整齊的長衫下,小腹微微隆起。一頭如針刺般的短髮配著那銳利的眼神,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他朝魏興微微拱手道:“本人洪凌奎,想看看手下幾個是不是可造就之才,所以出來的遲了。如果有怠慢之處,還望朋友見諒!”
魏興暗道:“好傢伙,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查探低下人的衷心。”
他拱手還禮道:“沒有什麼見諒的,我本來就是來找事的?,F在幫主既然來了,那我就明說了。我希望貴幫能夠退出京南市?!?
洪凌奎微笑道:“不知道幫裡何處得罪朋友了,如果真有此事的話,我一定按照幫規嚴懲不貸?!?
魏興暗道:“還真是個人物啊,說話滴水不漏,讓我連藉口都找不到?!?
魏興知道在交際上,他和八面玲瓏的洪凌奎有著巨大的差異,沉聲道:“幫主,咱們名人不說暗話。青龍幫和我有點關係,現在兩幫勢同水火,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希望洪幫能夠退出?!?
洪凌奎笑道:“朋友這話可是有失公道了。青龍幫是最近崛起的幫會,我們洪幫一直在這一帶立腳。就算雙方有爭執,那也是互有損傷。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是我們洪幫退出,而不是青龍幫?”
魏興暗道:“看來能夠成爲一幫之主還不是等閒之輩。陳夕兵和洪凌奎還有著不小的差距啊!”
他笑道:“幫主是明白人,怎麼會連這個都想不通呢?如果真的要是講理的話,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這些幫會都不應該存在。不過存在是硬道理,道上講的就是一個‘義’字。青龍幫又是我的朋友。這樣說幫主明白嗎?”
洪凌奎點頭道:“再明白不過了。不過光憑朋友一句話就讓我們洪幫退出,恐怕有些說不過去。朋友總得露兩手再走吧!”
魏興暗道:“好個老狐貍,想打探我的底細。不過這樣也好,讓你知難而退,也免得我圍著這些破事?!?
他笑道:“既然幫主這麼說,我要是再不給面子的話,就太不識擡舉了。這樣吧,只要幫主能夠照葫蘆畫瓢,跟我來手一樣的。我立馬拍拍屁股走人,青龍幫和洪幫之間的事我再也不過問??墒侨f一幫主辦不到。。。。。?!?
洪凌奎暗道:“從之前這小子的出手來看,絕對是一個高手。如果我真的不能辦到,就算是傾盡全幫之力,恐怕也很難挽回頹勢。不如就順水推舟,做個順水人情,也好爲洪幫以後的發展做個鋪墊。”
洪凌奎點頭道:“如果我辦不到,那麼我們洪幫只能到別地發展了?!?
魏興笑道:“還是幫主痛快,看好了!”
魏興緩緩的伸出食指,對著旁邊的一張椅子慢慢的點了下去。堅硬的椅子在魏興的指下如豆腐般,留下了一個周邊焦黑的指孔。
魏興慢慢的在椅子上連點了三下後,笑道:“雕蟲小技,還希望能夠入幫主的法眼?!?
洪凌奎緊緊的盯著椅子上的指孔,臉色動容道:“如果這也算是雕蟲小技的話,那麼我洪幫都不入流了。廢話就不多說了,我洪幫明日就退出京南市。”
魏興暗歎道:“好個洪凌奎,拿得起放得下,真不愧爲一幫之主?!?
他頷首道:“好,幫主有如此魄力令我佩服。只要洪幫退出京南市,我們就是朋友?!?
洪凌奎伸出右手,笑道:“好,就衝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等到魏興離去,幾名夥計伸手摸著椅子上的指孔,震驚道:“幫主,我們真的要離開京南市嗎?我們在這裡可是經營了多年的,難道就憑那小子一句話就放棄了?”
洪凌奎沉聲道:“難道你認爲的你的身體比椅子還硬嗎?之前的動作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洪幫有人是他的對手嗎?”
夥計想象著魏興手指刺入自己身體的情景,心有餘悸道:“沒有,不過我們洪幫人多勢衆,難道他真的敢下殺手?”
洪凌奎冷呵道:“蠢貨,虧你還在道上混這麼久。如果沒有後手他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將你們傷成這樣嗎?不知死活的東西,立刻吩咐下去,明日全部撤離京南市。”
喝退了夥計,洪凌奎伸手摸了摸椅子上的指孔,長嘆道:“沒想到道上出了這麼一個妖孽,看來以後也不會太平了?!?
清晨的涼風驅散著昨夜的睡意,升起的紅日將東方天空染得通紅,一絲絲陽光照耀在身上,帶著陣陣暖意。
城市的喧囂和一條條寬闊的水泥路,驅散了周邊的自然氣息。只有路邊兩旁的綠化帶,有著淡淡的清新空氣。
魏興如同往常般的走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享受著城市裡難得的自然氣息。這時一道倩影佇立在街邊。疲憊無力的神色,憔悴無望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彷徨無助的孩子,失魂落魄的看著街上的車來車往。
看到熟悉的身影,魏興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走上前。開口道:“於美倩,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請假了嗎?”
於美倩無神的看著魏興,好像是不認識般,半響之後突然撲進魏興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連續不斷的哭聲,像是一把把尖刀不斷的刺著魏興的心。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知道於美倩是個堅強的女孩子。能夠讓這麼堅強的女孩子變成這樣,那麼一定不是一件尋常的事。
從來沒有過和女子交往的魏興,對於這個場面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安慰,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將於美倩抱在懷裡,讓於美倩感受自己的溫暖。
哭聲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半個小時,等到於美倩從魏興的懷裡出來,雙眼已經紅腫一片。憔悴的容顏加上哭紅的雙眼,讓魏興恨不得將傷害於美倩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