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正想遞上去,突然坐在不遠處彈琴的那個姑娘突然站了起來,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蓮步盈盈,雖蒙著面紗,但膚如凝脂,十指纖纖,眼目含情,媚意天成。她柔柔地低下身,想從南宮瑾手中拿過那個圓筒。
南宮瑾只覺得這雙眼看著有幾分熟悉,略略一怔。突然那女子面露兇光,拔出袖間的匕首就砍上來,南宮瑾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避開來,伸手一晃,召喚出神蓮,迎上那個女子。此時她終于想起來這份熟悉感是什么了,這女子分明就是言束假扮的。
言束手中的匕首也是一件神器,但和南宮瑾招架起來卻處處落了下風,她暗暗咬牙,沒想到這南宮瑾看著柔柔弱弱,本事卻不小。
她暗暗咬牙,召出她的召喚獸,只見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漸漸顯形,它一落地就朝南宮瑾撲了上去,但南宮瑾將蓮盞揮的滴水不漏,不管是言束還是她的召喚獸冰裂都近不了她的身。
那言束心下慌亂,對著媚姬不知說了什么,那雪狐突然退了回去,在言束身后坐了下來,只是盯著南宮瑾看。原來這媚姬最擅長制造幻境,言束想用幻境讓南宮瑾喪失警惕,然后將她一擊斃命。
那冰裂死死盯住南宮瑾,全力聚集念力,想要制造幻境干擾南宮瑾,可沒想到它突然悲鳴一聲,吐血倒地,一抽一抽的,顯然受傷頗重。
言束萬萬沒想到幻境竟然對南宮瑾絲毫不起作用。
相較于之前和幽若對抗的時候,幽若曾釋放出天吟來,試圖干擾自己的意識,那時候自己的念力或許是真的還不夠深,只能是勉強靠著自己的意志來抵抗,堪堪才能破了幽若的意志干擾。
但是,如今的南宮瑾,經過了這么多此的歷練,加上對玲瓏吟吸收的程度,在念力上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隨著念力的提升,意志也就不那么容易控制。
南宮瑾如今意志堅定,哪是尋常幻境就可以迷惑的?她幾乎在剛出現幻境的一瞬間就將其識破,揮舞神蓮的手都沒有一絲遲滯,行云流水,衣角翻飛,好看極了。
言束氣極了,手里的匕首脹滿念力,發出熾烈的藍光,不要命的刺向南宮瑾,可是卻被她輕輕一帶,就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南宮瑾不再手下留情,一劍刺入言束胸口。
言束只感到自己的胸口一熱,然后,鮮紅的血液,便沾染了自己的身體。
言束緩緩跪了下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南宮瑾。
她從來都沒想過輸的人竟然會是自己。這么多年來,自己執掌了玉和堂之內的暗黑職責,從來都只有自己玩弄別人的份,從來沒有輸給過別人!
在倒地的一瞬間,言束只能看到南宮瑾略帶冷漠的臉龐,和北箢不清楚的側顏。
元宵一直在旁邊觀戰,這種等級的人,哪用的找他出手,他正抱著琉璃盞陶醉地飲著秋露白。南宮瑾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他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上來,諂媚地看著她。
元宵對著冰裂吹了口氣,只見冰裂瞬間被冰凍住了,元宵朝南宮瑾得意洋洋的揮揮指頭,輕輕在那冰塊上扣了一下,只見冰塊和冰裂瞬間就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隨風飄走了,連渣都沒找到。
元宵邀功似得跑上來,在南宮瑾腳邊蹭個不停。言束看見這一幕,氣得吐出一口血,正想爬起來。南宮瑾猛地將神蓮拔出,言束疼的一口氣喘不上來,登時躺在地上動都不能動,只能恨恨地看著南宮瑾。
南宮瑾拿著蓮盞緩緩的劃過言束的臉:“怪只怪你偏偏要與我過不去,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蹦蠈m瑾又一劍恨恨地刺進她的胸口,言束瞪大了眼,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她眼里的恨意漸漸沒有了神采,終于斷了氣。
南宮瑾拔出蓮盞隨手拿起言束的一塊衣角擦了擦,抬頭看著一直在一邊看好戲的玄帝北菀。
玄帝從一開始就不詫異也不驚惶,只安靜地躺在榻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像是在看一場梨園戲。
還真是喜歡看戲?。?
南宮瑾撇了他一眼,將那紋纏枝蓮銅質圓筒放在北菀的面前,就想離去。
只聽見身后幽幽地傳來一個聲音:“身手確實不錯,難怪端木那小子會讓你做天眼。”
南宮瑾好奇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就是天眼,畢竟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表露過她在玉合堂里的地位。南宮瑾回過頭,沒好氣得回道:“你怕是早就看出身邊的人是誰了吧,這場戲你看的可還精彩?”
北菀并不動怒,笑瞇瞇地看著她:“要不是有她我怎么能知道原來端木手下的人不僅長的好,身手更好呢?!北斌畹穆曇粲耐?,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宮瑾?!蹦蠈m瑾一挑眉,再不與她廢話,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瑾,有意思。北菀單手支著自己的腦袋,一雙冰冷的眼睛里滿是趣味。
京兆,玉和堂。
南宮瑾只身一人回來了,在端木跟前,將和言束有關的事情都給說了清楚。
她并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后,血祭也來到了現場。關于言束的身份,玉和堂有人已經證實了。
“結果就是這樣,我一不留神,把你的人才給殺了?!蹦蠈m瑾低著腦袋,偷偷地瞄了一眼端木延琮。
端木延琮一臉無奈地道:“你這有半點愧疚的模樣么?”說著,走了過來,朝著南宮瑾的腦袋上輕輕地彈了一下:“不過還好,你動手殺的人,原本,也是血祭要去殺的人?!闭f著,端木看向了黑暗里的某一個地方:“血祭?”
從暗黑的角落里,一襲黑衣的血祭走了出來,在端木延琮跟前半跪,然后道:“等屬下前往到了的時候,言束已經沒有了呼吸,確定了言束已經死亡,屬下才回來?!?
端木點點頭:“辛苦你了?!?
“主子抬舉了。”血祭說罷,然后往走了出去。這會兒,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南宮瑾和端木延琮兩個人了。南宮瑾覺得奇怪:“言束不是你的手下么?為什么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