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跟在那書童后面一深一淺的在雪里走著,不一會兒就走到了碧霄殿門口。
剛一進去,她就覺得這氣氛和往常不太一樣。南宮瑾站在安安靜靜地站在殿中恍若未覺察到殿內異樣的氣息。
“跪下!”只見天樞長老坐在上位一臉肅然地朝她喝道。
南宮瑾端端正正地跪在堂下,面容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現在倒不是和長老們撕破臉的時候,也不知發生了什么,長老們平時雖也一臉嚴肅日日板著張臉但對她倒是不壞,看在沈先生的面子上常常還是會教導她一二。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天璇長老是一個有著長長的眉毛的老頭子,面貌和善,或許心腸還是有些軟,語氣里略帶溫柔地問道。
“哼,此等心狠手辣地人怎么還會知道自己錯在哪?”堂上一個男子將茶盞重重地放在案上氣洶洶地說道。
南宮瑾偷偷側頭一看,殿里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這男子平素從未見過。只看見他靛藍色的長袍袖口鑲著銀絲邊流云紋的滾邊,看著就華貴不凡,那綴著金線祥云的衣擺一直在她眼邊晃呀晃的。一派衣冠楚楚的樣子,兇相畢露,坐在上首,一看身份就不凡,怕不是宮里派來的人。
殿里青煙裊裊,依舊是素日常聞的伽南香。南宮瑾并未急著開口依舊安安靜靜地跪著。
“朝廷每年撥下大筆的銀子給你們東寰學府,不是讓你們教出這種只顧逞兇行惡,全然不顧手足情誼的人的。我們天玄大陸雖然以武至尊,卻也不能濫用武力,莫不是你們東寰的風氣一向如此吧?”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不敢不敢,我們東寰素來規矩森嚴,禁止學生們私下斗毆,更不能隨意傷及同門。”天樞長老連連擺手。
南宮瑾一聽就懂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難怪她總覺得最近的日子過得比往常平靜得多,看來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啊!呵,這沈先生剛一不在,就有人上門興師問罪了,看樣子,似乎來頭不小。
“那,依您之見,這事應該怎么處理?”天樞長老坐在上頭偏頭問道。
“哼,此等不仁不孝的人,出自你們東寰,自然是照著你們東寰的規矩辦了。”那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似是知道東寰的規矩嚴苛,怕不是一場刑下去,這弟子已經沒命了。
“南宮瑾,你廢去你妹妹南宮琬的念力,不但私下斗毆還傷及同門,你有什么可以解釋的么?”天樞長老捋了捋胡子問道。
“事情是我做的,沒什么可解釋的。”南宮瑾半點不怕,不慌不忙地回道。
“還有什么可問的,證據確鑿,還不帶下去受刑!”那男子似乎看不慣南宮瑾一臉無懼的樣子,恨不得立時將她帶下去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這逆徒鑄下如此大錯,不好好嚴懲怕是會助長我們東寰的不正之氣”。
長老團的人平日里就看自己不順眼,這下逮到了機會還不大做文章一翻。
這一邊碧霄殿里氣勢緊張,另一邊聽雪樓內也不安靜。
“怎么辦,怎么辦,阿瑾去了這么久還不回來會不會出事了。”姜和鈴急的團團轉。
“也是啊,這一回怎么去了這么久,以前議事倒是都回來挺早的。”同在一個班的蘇月舞在旁邊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今天事情多了些,晚回來一兩次也不一定呀。”
幽若踱步走過來,掩嘴笑了笑:“別急呀,說不定你們馬上就能見到南宮瑾了。怕不是等會碧霄殿就來人……”說著,目露兇光,笑容變得陰狠:“讓你們上戒律閣收尸去了呢”。
“你!”姜和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幽若,又是你搗的鬼是不是!”
“哪能算是我呀,那南宮瑾不顧手足情誼廢了她妹妹的念力,你以為這事能遮掩的過去么?你且等著看看吧,看她究竟會受什么刑。”幽若慢悠悠地說完,斜睨了她們一眼,得意地走了出去。
碧霄殿里。
“既然長老們都這么說,那我們就立時處置了。”這事畢竟還是速戰速決的好,以免拖久了夜長夢多。
“不知掌院使駕臨,沈某有失遠迎。”正當他們準備將南宮瑾拉下去之時,沈慕辰突然從碧霄殿門口走了進來。
“咳,沈先生不是有急事出門去了么,怎么突然回來了?”那掌院使雖借著玄帝的名義在殿中頗能作威作福,但在沈慕辰的面前卻也得是畢恭畢敬的,畢竟,這是玄帝都十分看重的人。
這玄天大陸上唯一的水木雙系召喚師,他們自問,也是惹不起的。
“自然是因為我這東寰,有更急的事等我回來處理了。”沈慕辰似笑似又不笑地在上首坐了下來,看得掌院使后背不住地冒冷汗。
這沈慕辰的氣勢果真不凡,世人常傳聞他不茍言笑,冰冷無情,還真真是確切。就被他看了幾眼,他就不敢抬頭正視。
“是是是,沈先生您日理萬機,自是諸事繁瑣,這區區小事,還是不用你屈尊處置了。”掌院使摸了摸頭頂的汗說道。
“您都要下旨對我的弟子用刑了,我怎么還不趕回來處置呢,這南宮瑾可是我門下弟子,天資卓絕,我可要悉心栽培的,怎么你說用刑就用刑?”沈慕辰話鋒一轉,言辭灼灼,目光隨意一掃那掌院使,嚇的那掌院使不知說什么是好。
“這,這,可,玄帝那邊……而且東寰素來有規矩……”這掌院使平日就是代表朝廷監管東寰的一些事宜,所以雖然官職并不一等一的大,但因為直接受用于玄帝,所以東寰學府的人也是頗為忌諱。
這南宮瑾的事情本來已經壓下,畢竟區區一個資質在東寰只能算得上普通的南宮琬被廢,不值當讓一個資質百年難出其二的南宮瑾為此受罰,況且還是沈先生門下弟子,深受他的器重。但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竟然驚動了朝廷的人上門來興師問罪。
“東寰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我的弟子我說了算,就算是玄帝來了我也這么說。”沈慕辰淡然而冰冷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掌院使一眼,“你有什么異議么?”
“沒,沒有,下官沒有什么異議,一切聽憑沈先生處置。”掌院使連連揮手,沈慕辰連玄帝都沒放在眼里,他一個區區跑腿的能有什么異議。怪只怪今日明明已經使計將他調離東寰學府,也不是為何又回來了,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