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晦氣,不過在那次不愉快的強盜火并事件之后,拜倫他們終于沒有遇到其他麻煩,順利的來到了杰爾喀拉。
到達杰爾喀拉的時候,拜倫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個半月。就連春天,也過去一半多了。
一個半月能賺到這些錢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不過拜倫的性質卻越來越差。
新鮮感漸漸消去,比起游戲里不斷積累的實力和名望,拜倫現在的進展就像蝸牛一樣緩慢。
整天就是在趕路,為了賺取幾個第納爾,到處看貴族臉色,遇見強敵就撤,加上這個時代的生活環境和對現代人來講有些乏味的娛樂活動,讓拜倫感覺越來越煩躁。
因為天一黑就只能停下來休息,又因為沒有什么消遣的法子,拜倫的思鄉之情越來越重,越來越懷念曾經的時光。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作為年輕男性的生理需求也越來越厲害,雖然這個世界類似的服務在澡堂和某些旅館都能找到,但是拜倫下意識的排斥這些事。
當然,他手下的士兵要是去那尋歡作樂他倒是不攔著。
拜倫也希望去打打獵,這種中世紀貴族運動他很久之前就想嘗試了。
不過森林屬于貴族領土,里面像樣的獵物全都屬于貴族財產。
羅多克的護林員和獵人們為了防止偷獵者的進入天天在獵場周圍轉悠,導致沒有足夠的人手去其余的森林防范強盜。
當然,看之前羅多克山賊那個架勢他們就算去了也白扯。
所以雖然拜倫的確嘗試了去森林邊緣打獵,但是因為收獲少的讓他有些掃興。
這個時候到達杰爾喀拉的確是個好消息,哪怕對那些士兵來說也是如此。
他們也發現了他們的老大最近心情很不好,似乎在被強盜羞辱又勒索了100第納爾之后他就像個隨時可能被點燃的火盆,火焰兇猛到會把點燃他的那個人燒成灰燼。
杰爾喀拉沒有維魯加和蘇諾那么繁華,如果不是葛瑞福斯國王的貿易保護命令,這里其實就是大陸南方的一個天鵝絨大工廠而已。
真要說有神秘獨特的地方,就是因為靠著可以入海的河流所以漁業的很好,窮人的餐桌上也可以擺滿鮮魚。
士兵們進城之后集體湊錢去了酒館,他們點了許多麥芽酒和劣質葡萄酒,還有加了調味品的煎魚,大吃大喝一頓。
約翰還邀請了法提斯,不過后者拒絕了,因為拜倫還有事要忙,他得陪著去,他實在是不放心這位隊長的實力。
杰爾喀拉城市加上城市邊緣村莊的人口不到五千,而這其中有超過一千人在紡織廠和染坊工作,可見其規模之大。
上好的生絲由卡拉迪亞大陸最適合養蠶的北方城市日瓦車則一路運抵幾乎最南方的城市杰爾喀拉,在大師工匠的勞作下編織起來,再用最好的染料上色,這樣的天鵝絨是卡拉迪亞最好的織品,做成的華服是國王和頂級貴族才配穿的珍貴禮服。
在和平時期,這種成本高昂的貿易網絡一直延續著,溝通著大陸的南北兩端。
在戰爭開始之前,天鵝絨的銷量更是創下的歷史新高,所有的場子都在全力生產。
不過現在,生意就蕭條多了。
不少染坊和紡織廠都停工了,因為之前的玩命生產,導致了天鵝絨成品大量堆積,羅多克王國的貴族們都已經消化不了了。
只有像拜倫這樣的走私販冒險來到杰爾喀拉時,才能做上幾筆賺錢的生意。而國內的顧客,因為知道他們的困境,所以只會把價格壓到比成本高一點的位置。
“先生,看看這些貨,都是大人們喜歡的樣式,質量都很好。”
在拜倫他們趕到杰爾喀拉并且透露來意的時候,許多在去年都是貴族座上賓的天鵝絨商人們就直接找到了拜倫,趕著馬車請他和法提斯到他們的倉庫去看貨。
那個穿著自家產的天鵝絨長袍的商人把拜倫帶進了一間兩百平米的倉庫,除了過道之外,其余地方的架子上全都堆滿了天鵝絨布匹,這是戰爭之前卡拉迪亞貴族圈里老爺夫人們趕時髦衣服砸錢造成的后果。
拜倫看了一下這些天鵝絨,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那個化纖制品和棉織品充斥市場的年代,很少有人見到過成色這么好的天鵝絨。
這些天鵝絨要是拿到天朝去,可以和那些絲綢產地的優質產品放在一起高價銷售。
這上面的花紋形式都比較簡單,但是顏色很鮮艷,適合貴族們拿回去在上面用金絲銀線繪制上自己的家徽。
拜倫試著摸了一下,觸感非常好,不需要用力,手就能從布匹的一端滑到另一端去,一點都不傷皮膚。就連法提斯這個成熟穩重的貴族子弟,也是連著稱贊了好幾句。
不過因為生產過剩和突然爆發的戰爭,這樣高質量的美麗天鵝絨只能這么囤積在倉庫里,把商人們拖到破產,之后工人也會失業。不同于鄉鎮村莊里耕作的農民,失去了工坊里的工作,這些工人們還有害怕破產的商人們的情愿表能把執政官的桌子淹了,也能造成貴族階級對國王的抗議。
這是斯瓦迪亞王國主戰貴族們最希望看到的。
現在的卡拉迪亞大陸處于中世紀的后期,城鎮經濟已經基本取代城堡—村莊和騎士封地體系了,這種情況下市民們鬧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五千第納爾!先生,五千第納爾這些你全都拿走,別讓這些珍貴的商品把我逼破產!”
看得出來這個商人已經被逼到了一定程度,已經喪失了基本的風度,胡子頭發都很亂,面容也有些憔悴。
而這個價格更是低的可怕,拜倫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本。不過估計城里的其他天鵝絨商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不然他們也不至于一幫人抓住拜倫不撒手。
同時拜倫也感到自己的心跳再次上升了,只不過這回是因為激動。要知道在帕拉汶的時候他大概了解過,杰爾喀拉的上等天鵝絨一匹就能賣到200多第納爾,還非常搶手。就算在蘇諾或者是其他天鵝絨儲備還足夠的城市,這些天鵝絨的價位也超過100第納爾。
當然,因為要滿足各個利益群體,所以拜倫實際上拜倫是賺不到那么多的,但是現在這么低的價位完全可以讓他賺上五倍甚至十倍啊!
“很抱歉,朋友。你開的價格我非常喜歡,不過打通關系和應付強盜花了我不少錢,現在我只拿得出一千第納爾。請告訴我,先生,一千第納爾里最多能賣給我多少?”
聽到拜倫的話,對方顯然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這筆生意。
“這兩個貨架。”
商人指了指門口的兩個的貨架,每個貨架上都有差不多二十匹天鵝絨。因為拜倫沒有那么多錢,所以優惠也降低了。不過好消息是,主動權還是在拜倫這邊的。
“一千第納爾,裝滿門口的那輛馬車!”
“您簡直是在搶劫,就像是那些山賊一樣。”
對方有些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拜倫說的那輛馬車是他接拜倫時用的,雖然尺寸不算大,但是裝個五十匹布還是沒問題的。
如果換做去年沒有開戰的時候,拜倫的這一嘴講價可是直接讓他損失了三千第納爾。
可惜,他沒法像前兩年那么風光了。自從戰爭掀起,他就一直在賠本,而他夫人之前的揮霍也造成了巨大的赤字。他必須趕快把這個漏洞補上,不然他就只能賣掉自己心愛的那套房產了。
那可是在市中心黃金位置的房產,在那里他可以邀請貴族們參加宴會和私人舞會,維持自己的關系網。
他最后接受了拜倫的提議,用比成本還低很多的白菜價賣給了拜倫五十匹天鵝絨。
不過他真的很需要錢,在下一筆第納爾到賬之前,他必須維持家里的體面開銷,哪怕是一千第納爾也好。
屋里的人心在滴血,而走出屋外的拜倫卻興奮的想唱歌。
而法提斯已經哼起歌了,還不忘用貴族的形式真誠的感謝那個商人,雖然對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