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兩個字,確實是他的風格。從頭到尾,錦瑟沒有說任何一個字,甚至任何一個音節,錦瑟看了看通話時間,三秒。
可是卻是那么毋庸置疑、篤定,以及,不可違抗。
錦瑟望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心情很是壓抑,然后回到餐桌,只對司徒一說了幾個字,
“我有事,先走了。”
連“再見”也沒有,就消失在司徒一的面前,他龐然若思的看著錦瑟離去的背影,直到他終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那一刻,有一種落寞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的滲入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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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賓館的錦瑟,忐忑的站在華錦年房間的門口,遲遲不敢敲門,她有些不敢面對他,這個她最熟悉也最懼怕的男人,對于她來說,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門似乎感應到門外的錦瑟,突然就開了,華錦年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一身筆直的西裝,讓他顯得那么的高傲不可一世,他似乎是她永遠觸碰不到的人,卻又分明是陪伴自己十年之久的人。
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可以囂張、霸道,任性,唯獨他,她不自覺的會低聲下氣。此時也不例外,
“華年。”
明明知道話一出口,鐵定會被罵,可是她卻偏偏要這么叫,“叔叔”兩個字,自從知道那句能將他們聯系在一起的詩句時,她便再也不愿意叫。
而這次,華錦年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聲責罵,也不再糾正。卻說了一句比責罵更加讓人生寒的句子,他語調不高,仍背對著她,冰冷的聲音傳到錦瑟的耳里。他說,
“跟男人同居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錦瑟的心跳忽然漏掉了一拍,雖然她早已預料到,神通廣大的華錦年 早晚會知道自己住到了司徒一的家里,可是她也存了個私心,她想知道,當知道這個消息的華錦年,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吃醋。明明知道這個答案是否定的,可是她卻還是那么愚蠢的飛蛾撲火。
他只是淡淡的說,跟男人同居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哪怕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
“錦瑟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養育你十年,你居然這么回報我?”
哪怕他生氣,他痛心疾首的說,
“你這么這么不要臉,一個大姑娘家的居然跟一個男人同居,像什么樣子!”
可是偏偏他只是說,跟男人同居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錦瑟不明白,為什么簡簡單單的字句,到了華錦年的手里,竟然有這么窒息難忍的功力,她喉嚨里突然被什么東西哽咽住了,她想解釋,說,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為了任務,必不得已才會住到他家,你相信我。
可是她鼻子一酸,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還不錯。”
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當
面的跟華錦年叫板,她也知道,自己這句話,一定會惹怒華錦年,在他面前,從來像是一個溫順小羊羔的她,怎么可能,這么赤裸裸的惹怒他?
果然,這么簡單的三個字,讓一直鎮定的華錦年轉過身來,他兩只眼睛仿佛噴火一樣,企圖將錦瑟燃燒火化。
他緊握拳頭,俊朗的眉眼只擰了一刻,便松了下來,低低的咬出幾個字,
“你出去吧!”
本來做好了接受狂風暴雨一般凜冽的懲罰的錦瑟,一下子沒回過神來,什么,他居然讓自己、出去?他不是應該怒不可遏氣急敗壞么?
華錦年再次背過身去,難道即使這樣,他也不在乎么?呵呵,你看,自己竟然這么自作多情。
錦瑟明白他的脾氣,同樣一句話,他最反感說兩次,于是她乖乖的走了出去,卻帶了滿滿一肚子的疑問,和仍然劇跳不已的心臟。
她剛剛,做了什么?
落地窗之前的華錦年,狠狠的握著自己的手,手上的青筋,也凸顯了出來,他確實是氣,而且氣得不輕,他氣自己,聽到錦瑟跟那個該死的男人住在一起時,竟然是那么的不理智,他甚至有去殺了那個男人的沖動。他明明知道,自己太了解錦瑟,表面上是個艷麗風情萬種的女子,實際上卻純潔、潔身自好的很,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亂想的腦子。
他本來想說,你怎么可以跟男人住在一起?
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跟男人同居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更沒想到的是,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的她,居然會故意說違抗自己的話,明明知道她并沒有跟他怎么樣,可是聽到她這么說,他還是很氣,會想入非非。
他恨自己居然會有這種不該出現的感覺,他氣的、是他自己。
兩個人就像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一個不說,一個自己為難自己,兩個人,彼此關心,卻又互相折磨著。
雖然跟華錦年唱了反調,可是錦瑟卻不打算去司徒一那里,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這些日子,的確是放縱了,她的目標,可是廖家輝啊,怎么會陰差陽錯的跟司徒一牽扯不清?
不過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錦瑟的確是開心的,每一個笑容,都是那么真心,耍寶的司徒一各種各樣的形象,竟然會那么清晰生動的在自己腦海里活靈活現。
她甩了甩頭,命令自己,不再去想他。
手機響了,意料之中,是司徒一。
她沒有接,再響,還是沒有接。錦瑟知道司徒一的脾氣,他肯定會打一晚上的,索性干脆的關了電話。心里卻有些郁悶,甚至有些許的失落。
悶著頭,大睡了一覺,心里想著,司徒一那傻瓜,不會跑到自己忽悠的那篇破宅子那挨家挨戶的找吧?
想著這個可能,錦瑟愣是一夜沒睡。
她詫異自己居然會為了這么一個基佬失眠擔心,這怎么可以……可是有時候,腦子就是由不得
自己。
而正如錦瑟所預料到的,司徒一那個傻瓜,確實在他以為錦瑟所住的地方等了一夜。他不知道錦瑟到底住在哪一戶,也不敢貿然去挨家挨戶的找,身為律師的職業操守,不能背負著夜闖民宅的罪名,所以傻瓜的他,在大冬天的夜里,零下幾度的寒冷夜里,從日落等到了日出,愣是沒等到錦瑟的身影。
他當然等不到,錦瑟正窩在C城最豪華的賓館里,享受著暖氣和暖被窩,雖然心里記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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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一病了。當然,任再強壯的身體,那么天寒地凍的在外站了一晚上,都得生病。
這個消息,是錦瑟從廖家輝那里聽來的,她沒打算再去律師事務所上班,一夜沒睡的她,第一件事就是約了廖家輝,加快自己任務的進度。
而她卻聽到了她心底想要知道卻裝作無所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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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了。
靠!那傻瓜真的在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等了一夜?
雖然錦瑟很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盡量不去想生病虛弱的司徒一,可是就連廖家輝,都看得出來她的心不在焉……
靠!白癡司徒一,就不能讓人少操心點嘛。
錦瑟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這是姐妹之間的友誼姐妹之間的友誼。
然后最終跟隨著自己的意愿,對廖家輝編了個借口,去了司徒家。
之所以沒去醫院是因為錦瑟知道那坑爹貨最會耍無賴,一定會等著錦瑟過來看他。
你看,錦瑟多么了解他。
他果然在家,也確實生病了,躺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嘴唇干枯白發,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錦瑟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忍不住責怪他,
“干嘛不去醫院。”
看到錦瑟真的來看自己,司徒一心里是真的高興,他相信,這個外表冰冷的女子,已經開始慢慢的接受了他,雖然她誤以為自己是個同性戀,沒關系,只要自己慢慢的滲透進她的生活,成為她的習慣,早晚有一天,她會真的接受他。
“你不理我,死了算了。”他耍賴道。
“病成這樣了,還在無理取鬧。”錦瑟白了他一樣,突然意識到,他生病了,最想看到的人,不是應該是廖家輝么?
“誰讓你昨天不接我電話,害我在你們家那附近站了一晚上。”
“我跟你說過,我搬家了。”
“我不是以為你騙我呢么?搬哪兒去了?”
“不要你管。”
“你……”
錦瑟絲毫沒意識到,他們倆的對話,多像是小情人之間的斗嘴,也許是習慣了跟他斗嘴,她早已習慣。
嘆了口氣,錦瑟去客廳找感冒藥,然后煮了粥,整個家里飄蕩著粥的清新香味,司徒一知道,窮苦家的孩子會做飯是肯定的,不過想起自己能吃到她親手熬的粥就一陣激動與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