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宮內(nèi)并不是個好地方,可那里才有更多的朋友。阿諾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想通了也就不那么沉重了。無論什么樣的情況,她要做的便是不逃避,認(rèn)真的去面對一切。
忽哥赤同阿諾兩人吃了飯,阿諾去看自己的父母,忽哥赤則是去找真金商議回朝事宜。
營帳門簾旁,阿諾挑開一道縫,走進去瞧見的是母親在細(xì)心的照顧父親。已經(jīng)昏迷了一段時間,一直未醒。
“娘。”阿諾喚了一聲,走到床邊,蹲下身來,拉住母親的手。
張夫人望著她笑,溫和且慈愛,“放心,沒事的。”她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在安慰阿諾還是在寬慰自己。
阿諾笑了笑,“一定沒事的,爹爹征戰(zhàn)那么多年,這點小傷怎么可能會有問題。”她側(cè)目望向依舊緊閉著眼的張將軍,“雖然說是被元軍俘虜,其實不過是來陪伴女兒罷了。只要還留著命,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這里。”
張夫人笑了,摸了摸阿諾的頭發(fā),“他很疼你是不是?”
阿諾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是很疼我。”
“他會對你一直很好,會好好的保護你是不是?”張夫人再次緩緩的開口問道。
“會。”阿諾緩緩的站起來,做到床邊,“其實他救過我很多次,若不是忽哥赤女兒恐怕早死了。”
張夫人笑容更加溫和,“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她點頭,眼里閃過一絲濃濃的不舍。
阿諾并未看見,目光只是瞧著那一個燃燒熱烈的火盆。
忽哥赤對她好,對她很好,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偶爾竟然還是覺得有些空蕩。她知道自己是喜歡忽哥赤的,更是將忽哥赤放入自己的心里。然而,這種喜歡是愛嗎?若是,那么她的心里為何偶爾還會那么的空?
“女人這一輩子要找的就是一個依靠,我們不是梁紅玉,我們不能夠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給自己的夫君有什么幫助。我們只是平凡的女人,站在自己的夫君身后,讓他們來抵擋風(fēng)雨,我們能做的無非是陪伴和牽掛。”張夫人緩緩的說道,聲音輕的就像在給自己說。
“娘一直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
“以前不是,現(xiàn)在卻深信不疑。”
阿諾仔細(xì)想了想張夫人話里的意思,心里卻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感覺,有種虧欠也有種愧疚。她站起來,“娘,明天我們就會離開這里,爹應(yīng)該快要醒了,你好好勸勸他。”
張夫人伸出手,拉住阿諾的手腕,“讓娘再抱抱你。”
阿諾伸出手,抱住張夫人,“阿諾一定不會讓爹娘有事的,我失去的太多,所以不能夠再失去爹娘。”
張夫人沒有笑,只是輕聲在她耳邊道,“不要讓自己那么累。”
阿諾勉強的笑了,“不會,我還有忽哥赤。”她回答的輕松,可心里卻抽了一下,那種古怪的感覺讓她有點心煩意亂。她壓下這種感覺,“娘,我先走了。”說罷,快速離開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