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決裂,兩個人再也不可能回頭。這次阿諾認識的很清楚,也明白她們兩人開始的是生死角逐。
距離大都不遠的石頭鎮,在一個非常別致的院子中,綠姑娘獨自一人安靜的坐著。她這一輩子活的很累,從懂事開始就有一座沉重的大山狠狠的壓在她的肩頭。她姓氏拓跋,叫拓跋茗煙。
拓跋這個姓氏給她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責任,她是已經滅國多年的西夏皇室后裔,是一名早已經亡國的公主。
千萬子民的仇,滅國滅族的仇,這些深似海的仇恨將她狠狠的淹沒。她并非無心,她只是不能有心。
月光皎潔卻照不到她的心底,夏季炎熱卻溫暖不了她的思緒。
拓跋茗煙一只手撐著額頭,柔軟的指腹一點點的按著太陽穴。
“公主殿下,大都傳來消息真金一行已經回去了。”一名黑衣人沖陰影中走出,一雙眼睛亮而深邃,眼底冰冷如霜。
拓跋茗煙擺了擺手,風吹起了她臉上的紫色面紗。她伸出手,要將面紗拉去,一聲蒼老的聲音從背后傳出。
“不許。”
拓跋茗煙轉過臉,望見的是一張老丑的面龐。她的眼里沒有任何的情緒,那雙眼睛似乎早已經失去了神彩。原本就是刀疤滿布的臉上因為衰老顯得更恐怖,被月光照著更是嚇人。
“你是公主,不能取掉面紗。”丑顏老婦嚴厲的說道。
“所以呢?”拓跋茗煙笑了起來,故意當著老婦的面一點點的拉掉了面紗,“所以我只能穿尊貴的紫色,帶著紫色的面紗,一輩子都要做一件事,那么就是報仇再報仇。殺了蒙古的皇子們,然后再殺了蒙古的可汗。”
“這是你的責任。”
“是,是我的責任。”拓跋茗煙站起來,望著那老婦,這是她的奶娘,當初跟在她娘親身邊的大丫鬟。
老婦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開口,幽幽的嘆了一聲氣。
“因為我姓拓跋,因為我是拓跋茗煙,所以我不能穿自己喜歡的綠色,我不能夠將自己的真正面目示人。但是你別忘記了,其實他們……”拓跋茗煙轉了個身,指著那一片黑暗,“他們所有人其實都見過我的真容。”
“公主。”老婦人喚了一聲,隨后緩緩的道,“你不能忘記皇妃是如何死的,更不能夠忘記你父王是如何死的,也不能夠忘記當初他們蒙古的鐵蹄如何將我們踐踏的比地上的泥土還要卑賤。”
“是,我不能忘記,所以我不能夠有朋友,我不能夠有一個真正能同我說話的人。其實,你不知道我多么不想是拓跋茗煙,我想要做的是慕煙容。”這是她的實話,也是她心底最想說出來的。
當初她的確是懷有目的去接近阿諾,可是后來她真的想要好好的同阿諾做朋友。所以,無論她對那些男人如何下手都不會真正的傷阿諾分毫。可是這一次,她下了手,打破了自己最后的底線,失去了這個真心待她的朋友。難道,他們以為她就沒有付出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