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孩子,要不得……
晚飯后,沐汐沫本想陪著大家聊聊天,可終究是敵不過濃濃的倦意,呆在花祭陌懷里睡著了。
而某一處地方,注定不安生,陰謀……毀滅……注定降臨!
翌日——
當(dāng)沐汐沫夢醒的時候,花祭陌已不在身邊。
“陌!?思沫?念沫!?”
她直起身子,卻不見有人回應(yīng)。
“師父?珞姨!?軒轅師父?蕊姨?你們在么!?”
她不死心的再次喚道,卻依舊無人回應(yīng)。
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她望了望窗外,已是日上三竿,他們應(yīng)該早就醒了,怎么會沒人回應(yīng)她呢!?
忽然,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來。
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丫環(huán),只見她走到了沐汐沫面前,福了福身,行禮道:“王妃娘娘,奴婢巧伊,王爺吩咐奴婢為您梳洗。”
沐汐沫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見巧伊開始有些顫栗,這才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走下了床,“嗯。”
初春的季節(jié)還是有些滲人,沐汐沫僅著了件月白色的襖裙,讓巧伊為她梳好發(fā)后,吩咐她讓她把早膳端過來。
沐汐沫優(yōu)雅的用完早膳,而后才緩緩起身,淡淡道:“走吧。”
“娘、娘娘……去……去哪?!”巧伊明顯的是太過緊張,說話間都是磕磕碰碰的。
“不是四姐派你來么?既然是,那就帶我走吧。”
正好,她也想和四姐解釋……
那日的事情,是他們做得不對,只希望她別記在心上就好了……
“……是。”巧伊支吾了好久,這才答應(yīng)了沐汐沫。
沐汐沫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個丫頭明顯涉世未深,居然讓她過來帶人,難道他們就不怕她不和她走么!?
不過,也許,這一次他們是確定她一定會去,才會如此大膽。
不再多想,沐汐沫隨著巧伊走出了王府,途中自然也有許多面帶好奇的下人上前詢問,畢竟,現(xiàn)在的沐汐沫是王府的主要保護(hù)人物!
即使,她并不知情。
而沐汐沫只是一笑置之,告訴他們她只是出去逛逛,很快就回來,別告訴王爺就是。
下人們想了想,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兩人走出了王府后,巧伊便帶著沐汐沫走向一家酒樓,當(dāng)然,不是足跡遍布天下的天下第一樓。
沐汐沫一進(jìn)入酒樓,沐汐淚翩躚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二樓。
她溫柔地看著沐汐沫微笑,似乎早已忘了幾日前所受到的打擊與對沐汐沫他們的仇恨。
酒樓里空無一人,除了掌柜便是小二,想必沐汐淚是包下了整座酒樓了吧。
“五妹,來二樓。”
“嗯。”沐汐沫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了上去。
剛一坐下,沐汐沫便想和她解釋那日的事情,可剛一張口便被沐汐淚阻止了。
“五妹,你先聽我說。”
她的聲音輕柔無比,笑容更是無懈可擊!讓人絲毫找不出幾日前面露猙獰的樣子。
“你的孩子,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吧?!”
沐汐淚伸出手,想要觸摸沐汐沫的小腹,許是慣性使然,她一個側(cè)身,躲過了沐汐淚的手。
躲過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的舉動有多么的傷人,摸了摸腦袋,帶著歉意說道:“四姐,對不起,懷孕之后變得有些敏感,你別在意。”
沐汐淚大方的搖了搖頭,笑容依舊端莊,“不會,我知道,曾經(jīng)我對你做了那么多錯事,你對我抱有戒心那是應(yīng)該的。”
“四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沐汐沫搖了搖頭,有些急促。
“我知道。”沐汐淚給了她一個沒事的眼神,而后瞟了眼她的小腹,繼而將視線轉(zhuǎn)向她,“五妹,我聽說王爺不要這個孩子,這是真的么!?”
她看似無害的話,卻讓沐汐沫猛地站了起來,“什么!?”
“五妹你別激動……懷孕的人可是最忌情緒過激的。”沐汐淚拉了拉沐汐沫的手,讓她坐下。
沐汐沫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她在面對孩子一事上,卻是緊張的不行。
“四姐,你告訴我,這是從哪聽說的!?陌怎么可能會不要這個孩子?!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我從哪聽說的不重要,但是確有其事。如若你不相信,可以回去問問他。”
沐汐淚一臉誠懇的說道。
不過,她卻沒有把花祭陌不要孩子的原因告訴她,就是這樣,才讓沐汐沫信以為真!
沐汐沫失神的起身,不再看沐汐淚一眼,她現(xiàn)在最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沐汐淚所說的那樣,花祭陌真的不要他們的孩子。
她推開門,快步走了下去,向著王府方向趕去。
而沐汐淚在見她心急與害怕的神情同時出現(xiàn)時,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哼!我就不相信還不讓你們產(chǎn)生隔閡!到時候,就是瓦解你們的最好時機(jī)!”
一路上,她的腦海不斷的回放著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她的夢會出現(xiàn)寶寶,為何寶寶會叫她不要拋棄他,要等他……
原來,寶寶感應(yīng)到了……
原來,昨日她所罵的那個母親,是她……
她也終于知道了昨日在她說到孩子的時候花祭陌的神色為何會如此怪異,原來是因?yàn)樗灰麄兊暮⒆雍恰?
花祭陌,究竟是什么讓你會如此狠心的拋棄我們的孩子!?
沐汐沫疾步走回了王府,正好撞見了四處尋找她的花祭陌一行人。
花祭陌見著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將沐汐沫擁入懷中,喃喃道:“沫沫,你去哪了?!沫沫……”
沐汐沫微微側(cè)頭,見著他俊美的容貌上的擔(dān)憂并不是假的,而他眼里的著急更不是偽裝出來的。
可是……他愛她,為何不想要他們的孩子??
想到這,她的心就好似涼透了一般。
她櫻唇輕啟,用著細(xì)如蚊吟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不要我們的孩子?”
花祭陌身子一僵,猛地松開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雙眼仿佛被蒙上一層淡淡的塵灰,黯淡無神。
他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也正是因?yàn)檫@樣,才讓沐汐沫更加堅(jiān)信確有其事。
一時激動,她緊緊攥著花祭陌的手,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
“你告訴我啊!!你是不是不要我們的孩子?!你為什么不要我們的孩子???!!!!”
沐汐沫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為何會如此激動,卻也在不解,她究竟見了誰,又是從哪得知的消息。
“不是……沫沫,不是這樣的……”花祭陌再一次伸手,將沐汐沫撈進(jìn)懷里。
可是沐汐沫卻死活不依,在他懷里不住的掙扎著。
“沐汐沫!!!!你聽我說!!!!”
終于,花祭陌沖著沐汐沫吼了出聲,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聲的和她說話。
即使在沐汐淚威脅他放棄她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她一時間忘記了掙扎,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眸光中,是刺人的受傷……
“沫沫……”花祭陌放柔了聲音,輕聲道:“不要這個孩子,我們還可以有下一個孩子,還可以……”
“我不要!”
沐汐沫打斷了花祭陌的話,這一刻,她仿佛嘗盡了世間最痛苦的毒藥。
她的心好痛,一顆完整的心就像被人用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地撕扯成碎片般的痛!
痛過了,又是一陣陣的冷,心灰意冷的冷!
“花祭陌,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他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血啊!!!”
她緩緩閉上眼睛,掩下了對花祭陌的失望。
忽然,沐汐沫閉闔的眼縫中滑落兩顆清淚,兩滴水珠瞬間匯聚成一道深重的痕跡,猶如心底裂開的縫隙……
她強(qiáng)逼著自己硬起心腸,離開了他的懷抱,緩緩蹲下身去,獨(dú)自蜷縮在一旁,做了鴕鳥,將自我封閉進(jìn)幽暗之中。
花祭陌深深地凝望著她,卻見她連一眼都不愿再看他。
那曾經(jīng)大放異彩的妖嬈鳳眸一點(diǎn)一點(diǎn)黯沉下去,一點(diǎn)一點(diǎn)……再無焦距。
“沫沫……”他望著前方,失魂落魄……
他曾經(jīng)想過無數(shù)個設(shè)想,沫沫會恨他,會大罵他,也或許,會冷靜的逼問他。
可是,他從未想過,她會將他視而不見,甚至,吝嗇的連一個眼神都不愿再給他了。
他什么都不怕,即使是被她恨也好……
可也總比她的漠視要來的讓他接受啊……
沐汐沫聽見他極沒有安全感的一聲呼喚,身子一顫。
可她卻強(qiáng)逼著自己不要去理會他。
夜翎寒向前跨了一步,想要走到沐汐沫身邊,卻被銀夙拉住了。
他沖夜翎寒搖了搖頭,夜翎寒本想不管不顧,但想起昨晚銀夙曾告訴他,這是沐汐沫必然經(jīng)過的一個關(guān)卡,誰都改變不了,因此最終還是收回了步子。
可是緊握的雙拳卻未松開過,視線,更是為曾從沐汐沫身上移開半分。
珞姨與蕊紅衣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擦去淚水后,解釋道:“沫兒,不是王爺不要你的孩子,是這個孩子……要不得啊!”
珞姨嘆了口氣,話語間,盡是遺憾……
“為什么!?為什么要不得!?難道我的孩子就那么見不得光么!?”懷孕的女人都愛胡思亂想,沐汐沫也不例外,更何況,她還遭受了那么大的打擊,自然也就會想歪了。
蕊紅衣?lián)u了搖頭,拉起了她的手,輕聲道:“沫兒,先前你中的鎖心蠶有一半的毒性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因此他活不過三個月,即使活下來了,也只會是滿身帶毒的死胎。
這不能全怪王爺,是我們一起商量后才決定的。
本不想讓你知道,怕你傷心,可誰知你還是知道了。
但是,你也要體諒體諒?fù)鯛敯。H手打掉心愛之人的孩子,他的心,比你還疼……”
“是啊,小沫兒,你就別生小花花的氣了。”
軒轅振也走了過來,苦著一張臉道。
“真是……這樣的么!?”沐汐沫終于將目光看向花祭陌,卻對上了他無神的眸子。
心中一疼,知道自己傷了他,可畢竟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沒有人能接受得了。
“嗯。”花祭陌感覺到沐汐沫的視線,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后走到了沐汐沫面前,看著她,認(rèn)真道:“沫沫,現(xiàn)在這個孩子,注定與我們無緣了,可我們還有機(jī)會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別去想了好么??”
“不……不可以……”沐汐沫退出他們的包圍圈,一個勁的搖頭,淚水奔流而出,“不可以,我是那么愛他,而且,他昨日還托夢給我了!他叫我等他,叫我不要拋棄他的!我做不到放棄他……真的做不到……”
洛銘風(fēng)與軒轅振對視了一眼,隨后走了上去,一臉正色的看著她,“好,師父答應(yīng)你,留下這個孩子,但是你的情緒不可以太激動,否則一不留心就有可以造成小產(chǎn)。”
“是啊是啊,小花花,帶小沫兒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們來想辦法。”
花祭陌會意,上前抱起沐汐沫,柔眸看著她,“沫沫,我們回去。”
沐汐沫點(diǎn)頭,也不再掙扎,現(xiàn)在的她覺得很累很累。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她的身,都已經(jīng)超出了負(fù)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