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長公主本來就找人暗算過木流觴,卻是一個人都沒回來報個信兒,所以這一次試探的意思多過其它。現在試探出結果了,不管是她的嘴,還是她的藥,都毒的不行不行的,所以再想出手,也得考慮清楚再說。
接下來氣氛輕松多了,平南長公主也笑吟吟的說起外面的事兒來了:“最近邊關頗不太平,又是蟲潮,又是獸潮的,整天紛亂不休,不過戰爭每每帶回來的特產都是豐富的很。蟲子身上全是煉器的好材料,兇獸更是皮毛骨肉連牙齒都是值錢的。看來這個冬天是好過了。”
有位穿粉紅衣服的女人接話笑道:“聽說大皇子和戰王世子都要回來了,到時候冬祭日上又是一翻歡騰景象,我記得有一年冬祭日,排了十天的流水宴,外城的人紛紛往帝都跑,就為了多吃幾口點稀奇古怪的邊境特產呢。今年不知道能宴幾日。”
“是啊,軒轅大小姐知道不知道內幕啊。”
軒轅流光讓人扶了妹妹下去休息,自己卻仍是端莊的坐回來,極安靜的捧著一杯茶喝,這時候聽了,也只是笑笑:“二叔還沒回來,倒是和妹妹通了信,你們還是有機會問一問清澈妹妹更清楚呢。”
她這話效果不好,因為沒有人會為了清澈妹妹出頭和木流觴這頭兇殘貨對上的,到是冷了一時的場,不過木流觴自在吃喝也不在乎。
要不是平南長公主是凌天的姐姐,和她對上了讓人笑話凌天,且她又沒當面做特別過份的事兒,木流觴才不會忍耐她呢。
在所有帝都人看來,嬌小玲瓏的廢物木流觴高高興興走進不懷好意的平南長公主的鴻門宴,安安全全的完完整整的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愉快的笑容。
這個事實真是太驚悚了!
木流觴才一出公主府門,就看到一輛車正好開過來,門簾子微微掀起,三皇子凌天一身紅衣,俊面帶笑,伸手來扶她。
將她扶上車坐定,黑曜石的鳳眼含著冰冷的光,上下打量了木流觴,看看他家的媳婦兒有沒有受傷受氣。
確定完好無缺之后,凌天才松了一口氣,掀簾子駕車走人。
那緊張樣兒讓帝都一眾貴女們都忌妒的咬碎了牙。
至于嘛,就你媳婦那囂張樣兒,當初是個廢物的時候就沒聽少說,現在當了皇子妃,連皇上皇后的話都敢駁,我們這些人哪是盤菜啊,還能怎么著她了!
無數女人忌妒的盯著這一對,沒想到一向惡名在外的凌天,居然對自己和妻子這么好,這么溫柔。
“果然傳聞失實,三皇子不僅長相好,天賦好,出身好,連對妻子都這么體貼入微,世家子們誰不驕傲,肯這樣等妻子宴會結束接妻子回家的可不多。”
“切,那是你們知道的太少了,當年大皇子追大皇子妃的時候比這個更過火十倍的事都做了,到如今呢,還不是為了一個不值錢一文的女人啪啪的打大皇子妃的臉,都是兄弟,還能不一樣!別看三皇子現在是深情款款,日后怎么樣,誰又知道。”
“哈,依我說就算是三皇子現在這模樣,也難免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你們難道沒有人覺得,慕容流觴好帥么?本來今天我是來看她笑話的,結果……想找她麻煩的,全都麻煩死了。我簡直都喜歡上她了。帝都好多年沒有出這么霸氣的貴女了。”
“對哦,那軒轅清澈那臭丫頭最搞笑了,整天擺著戰王府寵女的譜,誰不知道她那姨娘到現在連側妻都沒混上。”
“更可笑是軒轅流光,每天都喜歡在男人面前裝高貴大方,溫柔斯文,結果呢,給木流觴罵得,臉都青了。”
“呵呵……可我還是覺得慕容流觴罵軒轅戰天那話最痛快了。啊呀,我還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一個人能把自己個的親爹罵成那樣,這得是有多恨……”
“不過想想也是,什么戰神,還不是個沒良心的男人,親生女兒這么多年都不認,活該被罵成那樣兒。”
“戰王世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聽說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等他回來了,估計慕容流觴那丫頭的罪才真正開始。”
“不知道為什么,我好期待的!到底是爹贏,還是女兒勝。”
“那還用說吧,還有七天就要冬祭日,到時候就看著當爹的把女兒的臉抽腫的了吧。”
……
“我不會放過這個小賤人,我要弄死她!”
軒轅流光平靜的看著窗外,雪花一片一片飄下來,心也跟著冷靜了許多,她伸手替妹妹掖了被角:“你準備怎么做?”
“當然是進宮和皇后學一學她那廢物兒媳婦的作派,我爹沒幾天就回來了,難道皇后還敢得罪我們戰王府嗎?”軒轅清澈得意的仰起頭來。
軒轅流光鼻子微掀,輕輕嘆了一聲:“你身子不好,不如派你們屋的掌事姑姑去宮里吧。她德高望重,皇后娘娘也是很敬重她的。比我們小輩強遠了。”
本來還想著讓姐姐去的,不過姐姐說的也是對的,“聽掌事姑姑說,以前娘娘在家的時候,可聽她的話了。”
看著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露出不屑神情,軒轅流光只想說一聲,蠢貨!一個小小掌事,還是奴隸出身的,就敢看不上皇后娘娘,但她什么也沒說,點頭笑道:“妹妹知道的真多。”
就讓這個蠢貨派上掌事姑姑一再的和皇后一派趾高氣揚吧,到時候皇后自然知道軒轅家的依靠絕不可能是二房,而是……她!
只有她聯姻足夠強勢的夫家!
……
凌天把媳婦叼回自己的窩里才覺得心安。
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知道媳婦不是一個軟趴趴被人欺負了不還手的,但還是擔心的不得了,今天他在心里過了幾次,都可想要沖到姐姐府上,把媳婦抱回來,這種心情,他可是從未有過的。
他喜歡媳婦那是肯定的,人和人之間有眼緣,自打二哥訂親出丑那天,他才第一次真正看到她,從開始的輕視到后來的驚艷,轉變太快,心思就一下子被捉住了。
后來慕容貴妃設計他娶她,那會子就想著,這是個機會不能錯過,因為錯過了還不知道會娶什么惡心東西呢,那時候,也還只是喜歡,兩害相較取其輕的意思。
再后來二哥的生辰宴上,她大放異彩,最重要的是,她將那天價的藥方子隨手就給了自己,當時心里震撼的不行不行的,這世上誰能這樣對待自己,只有媳婦兒了吧。
媳婦這個稱呼變成了這么個軟和和漂亮的小人兒,他的心都可跟著暖和起來。
再有就是洞房花燭那一夜了,兩人的身體實在太契合了,他是沒有過其它女人,但他可以想象,不會再有哪一個女人能比媳婦更合心意了。
不只是美好的身體,不只是心靈……
真正的就是身體,自己每一個細微的想法,動作,愛好,她都能配合。
那種感覺,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
她的聲音,臉上的顏色,手指握的位置,力度,兩條漂亮的腿纏起人的樣子……
還有合適的溫度,濕度……
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和他這樣合襯了。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喜歡上另一個人的。
他覺得對木流觴從淺淺的喜歡,到不能自拔的獨占欲,只是一個晚上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這幾天他活得好象做夢一樣,每天都翹著個尾巴笑著跑進跑出,每天都樂呵呵的。
東凌國沒有大事的時候,都是逢初一十五才上朝的,剩下的有急事,就自己去御書房遞折子拜見。
畢竟皇上也要修煉啊,絕對不可能每天花一早上的時候浪費在嘰歪上。
聽說當天就有人遞了折子上去,彈核三皇子妃不孝不義,不尊不敬之事。
不過這種折子因為不是大事,一般都會壓著,到早朝上說上幾句就得了。
冬祭日,實在是事情太多了,皇上也就讓皇后派了身邊的嬤嬤去教導下三皇子妃的言行。
來的宮嬤嬤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了,頭發全白了,臉上全是刻薄的皺紋,下巴肉微微搭著,顯得十分嚴厲。
“皇后圣恩,讓老奴來教導皇子妃禮儀德容。”她挺直了腰身,十分的高傲,顯然是在外面撒野撒慣了的。
凌天看著不舒服,卻也沒說什么。母后和平南屋子里的狗到了自己這兒都分外的高貴起來。
木流觴從來不是那種喜歡忍耐的,當下就笑了笑:“一個奴婢見到了主子應該是行什么禮。”
宮嬤嬤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會聽到這樣話:“老奴可是打小侍候皇后長大的。”
“那就更應該懂規矩啊,再說本皇子妃才不相信母后會派一個不懂規矩的老奴婢教導她兒媳婦的禮儀,這得多恨自己的親兒子才干出這樣的缺德事啊。”木流觴笑著,罵人的時候真的是毫無壓力。
宮嬤嬤眼睛都要噴火了,她冷笑著看著凌天:“殿下,您就看著老奴在你的宮里被欺負嗎?”